第123章 第122章 人間煙火 皆是風景

他們還曾揚帆出海，探尋傳說中的海外仙山。雖未找到真正的仙人，卻在一座與世隔絕的寧靜海島上盤桓數日。

島上居民以打漁爲生，民風淳樸。魏無羨很快便與漁民們打成一片，跟着他們出海打漁，學唱粗獷的漁歌，雖然十網有九網是空的，還差點掉進海里，卻樂此不疲。藍忘機則用隨身帶的藥材，爲島上居民醫治些小病小痛，被島民奉若神明。

傍晚，他們坐在海邊巨大的礁石上，看夕陽將海面染成金紅色。魏無羨扯着嗓子，把剛學來的、調子都唱不準的漁歌吼給藍忘機聽。藍忘機也不嫌吵，眼中帶着淡淡的笑意，在他唱到實在離譜處，會輕輕用笛聲（他帶了玉笛）糾正一兩個音階。

海風拂面，帶來鹹腥的氣息和遠方歸帆的號子。魏無羨吼累了，便安靜下來，頭靠在藍忘機肩上，看着落日一點點沉入海平面之下。

“藍湛，以後咱們老了，找個這樣的地方住下也不錯。”魏無羨輕聲說。

“嗯。”藍忘機看着他說，“你在何處，何處便是家。”

天涯海角，只要有彼此，身邊人都平安，便是人間仙境。

更多的時候，他們並不刻意去尋甚麼名山大川，只是隨心所欲地漫遊。

會在某個不知名的小鎮駐足，只因魏無羨聞到了街上剛出爐的燒餅香氣；會因一場不期而至的大雨，躲進路邊的茶棚，聽販夫走卒閒聊市井趣聞；會幫農家收割成熟的稻穀，換一頓熱騰騰的農家飯菜；也會在元宵燈會上，猜幾個燈謎，贏兩盞粗糙卻有趣的花燈。

魏無羨依舊跳脫愛鬧，看到新奇玩意總要湊上去，藍忘機便在一旁默默付錢，替他拿着那些不值錢卻讓他開心的小物件。藍忘機喜靜，魏無羨便陪他尋幽靜的竹林下棋，去古老的藏書閣翻閱孤本，雖然通常看不了幾頁就開始打瞌睡，頭一點一點地靠在藍忘機肩膀睡着。

他們像世間最尋常的人一樣，將日子過成了詩。曾經的腥風血雨、生死考驗，都化作了此刻相攜的手、對視的眼，和生活中最平凡的點點滴滴，

逍遙一兩年後，又是一個春天，他們回到了雲深不知處。

去了後山逗了一下小兔子，後山的玉蘭花如期盛開，如雲似雪。小兔子身上的毛毛乾淨得像剛篩過的新雪，蓬鬆柔軟，摸上去暖乎乎的，連一絲草屑都尋不見，想來是日日都有人細細梳理照料，才養得這般瑩潤討喜。靜室一切如舊，一塵不染，顯然一直有人細心打理

回到房間，魏無羨撲倒在熟悉的牀榻上，滾了兩圈，滿足地嘆息：“還是家裏舒服！”

藍忘機站在窗邊，看着窗外搖曳的花枝，目光柔和。縱使踏遍千山萬水，看盡人間繁華，唯有云深不知處，纔是他們心之所安，魂之所繫。

晚膳時，藍曦臣前來，兄弟三人小酌。席間並未多談公務，只閒話家常，說起小輩們的趣事，氣氛溫馨。藍曦臣看着弟弟眉宇間揮之不去的平和與滿足，心中欣慰。

夜深人靜，魏無羨剛沐浴完，墨色長髮還帶着水汽，隨意披散在肩頭。他赤着腳，懶洋洋地趴在窗臺上，一手撐着下巴，仰頭望着天上的滿月，眼神裏難得透着幾分安靜。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一條帶着淡淡檀香的乾淨毛巾輕輕落在他的頭上，藍忘機的聲音低沉而溫和：“擦乾了再看也不遲。”

魏無羨反手抓住毛巾，卻沒有立刻擦，只是轉過頭，衝他狡黠地一笑：“反正有含光君在，就算我頭髮不幹着涼了，你也會給我煮薑湯的，對吧？”藍忘記回答道:“嗯”

“藍湛，”魏無羨忽然回頭，眼睛亮亮的，“下次，我們去避世谷看看采薇怎麼樣？她做的點心特別好喫！”

藍忘機手上動作未停，輕聲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