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八強戰：雷影破陣與奇門終局 （1/2）

龍虎山的晨霧像一層薄紗，輕輕籠罩着整個賽場。觀禮臺周圍早已人頭攢動，來自五湖四海的異人弟子們穿着各式各樣的服飾，有飄逸的道袍、幹練的練功服，還有帶着濃郁地方特色的長袍，大家臉上都洋溢着期待的神情，議論聲此起彼伏，像一羣嘰嘰喳喳的鳥兒。青石砌成的擂臺被晨露打溼，泛着青幽幽的光，邊緣處還留着前幾場戰鬥留下的淺坑，無聲地訴說着之前的激烈對決。

裁判長老踏着金光咒緩緩升空，手中捧着一個沉甸甸的鎏金盒子，盒子上雕刻着精緻的龍鳳呈祥花紋，一看就頗有年頭。“安靜！” 長老的聲音裹着渾厚的炁息傳遍全場，喧鬧的人羣瞬間安靜下來，連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都清晰可聞。“本屆羅天大醮八強已全部產生，皆是年齡在 22 至 25 歲之間的年輕才俊！”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臺下八位精神抖擻的年輕人，“今日八強戰，生死不論，點到爲止！現在，開始抽選對戰對手！”

鎏金盒子被打開的瞬間，八道流光從中竄出，像受驚的螢火蟲般在空中飛舞。張楚嵐深吸一口氣，看着其中一道流光朝自己飛來，伸手穩穩接住，掌心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他攤開手，玉牌上 “阿木魯” 三個字映入眼簾，旁邊還畫着一個小小的狼頭圖案。“內蒙古草原的狼族後裔？” 張楚嵐心中一緊，他在賽前資料裏見過這個名字，這位 24 歲的草原漢子據說已修成 “蒼狼勁”，一手搏殺術在小組賽中未嘗敗績，實力不容小覷。

與此同時，其他選手也都拿到了自己的對戰玉牌。張靈玉的玉牌上刻着 “陳朵”，王也的則是 “劉玄”，剩下的四組對戰也很快確定下來。裁判長老高聲宣佈：“第一場，張楚嵐對戰阿木魯，在東擂臺進行！西擂臺，張靈玉對戰陳朵！主擂臺，王也對戰劉玄！其餘場次稍後進行！”

張楚嵐踩着金光咒躍上東擂臺，腳下的青石發出 “咚” 的一聲悶響。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炁息比小組賽時活躍了許多，順着經脈流轉時，甚至能聽到細微的 “嗡嗡” 聲。這是連日來苦修的成果，金光咒的純度提升了不少，陽五雷也摸到了些許門道。

阿木魯穿着一身靛藍色的蒙古袍，腰間繫着寬厚的牛皮腰帶，大步走上擂臺。他身材高大魁梧，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泛着光澤，臉上帶着爽朗的笑容，眼神卻像草原狼般銳利。“張兄弟，” 阿木魯抱拳行禮，聲音洪亮如鍾，“草原的規矩，打贏了喝酒，輸了認栽，別客氣！”

“請多指教！” 張楚嵐擺開架勢，金光咒在掌心凝成薄薄的金膜，“咱們點到爲止。” 話音未落，阿木魯突然低喝一聲，雙腳在擂臺上猛地一跺，青石板瞬間裂開幾道細紋。他周身的炁息暴漲，隱隱透出一股兇悍的狼性，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像一頭蓄勢待發的蒼狼。

“這就是蒼狼勁？” 張楚嵐不敢大意，連忙催動金光咒護住全身。阿木魯的速度比想象中快得多，幾乎在炁息爆發的瞬間就已衝到近前，砂鍋大的拳頭帶着呼嘯的勁風砸向張楚嵐面門。這一拳沒有花哨的技巧，卻充滿了原始的力量感，拳風颳得張楚嵐臉頰生疼。

張楚嵐腳下金光一閃，身體像泥鰍般向側面滑出，堪堪避開這勢大力沉的一拳。拳頭砸在擂臺上，發出 “嘭” 的一聲悶響，青石碎屑飛濺。“反應挺快！” 阿木魯咧嘴一笑，攻勢更猛，雙拳交替出擊，拳風如狂風暴雨般籠罩住張楚嵐，逼得他只能不斷閃避。

“不能一直躲！” 張楚嵐心中念頭一閃，陽五雷的灼熱炁息瞬間匯聚掌心，趁着阿木魯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間隙，猛地一拳迎了上去。“陽五雷?掌心雷！” 熾熱的光球與阿木魯的拳頭碰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滋滋聲，金色的電光順着阿木魯的手臂蔓延，卻被他體表的蒼狼勁擋在了外面。

阿木魯悶哼一聲，後退半步，甩了甩髮麻的手臂：“有點意思！再來！” 他突然一聲長嘯，周身的炁息更加凝練，隱隱形成一頭蒼狼的虛影。“這是我家傳的‘狼嘯功’，能亂人炁息，小心了！” 長嘯聲在擂臺上回蕩，張楚嵐頓時感覺體內的炁息有些紊亂，金光咒的防禦都弱了幾分。

阿木魯抓住這個機會，身形一晃，繞到張楚嵐身後，手肘帶着勁風撞向他的後背。張楚嵐反應極快，回身一掌拍去，金光咒與蒼狼勁碰撞在一起，兩人各退三步。“張兄弟，你這金光挺硬！” 阿木魯活動着肩膀，眼神裏戰意更濃，“但草原的狼，從不畏懼硬骨頭！”

兩人你來我往打了十幾個回合，擂臺上的青石被拳風掃得碎屑紛飛。張楚嵐漸漸摸清了阿木魯的套路，這位草原漢子的攻擊大開大合，力量驚人，防禦也十分強悍，但速度和靈活性稍遜一籌。看準一個破綻，張楚嵐突然腳下發力，金光咒爆發到極致，身體如離弦之箭般衝向阿木魯，同時將陽五雷的炁息全部匯聚在右拳。

“就是現在！” 張楚嵐一聲低喝，拳頭帶着熾熱的雷息直抵阿木魯胸口。阿木魯沒想到他敢主動進攻，倉促間凝聚蒼狼勁防禦，卻還是慢了一步。拳頭結結實實砸在胸口，陽五雷的炁息瞬間爆發，阿木魯悶哼一聲，連連後退，體表的蒼狼勁虛影都潰散了不少。

“我輸了！” 阿木魯站穩身形，擺了擺手認輸，臉上卻沒有絲毫沮喪，反而帶着敬佩的笑容，“張兄弟的雷法厲害，我心服口服！” 裁判長老的聲音適時響起：“東擂臺，張楚嵐勝！” 臺下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張楚嵐擦了擦額頭的汗，朝着阿木魯拱了拱手，心裏卻鬆了口氣 —— 這第一場就如此費勁，後面的比賽怕是更難打。

此時西擂臺上的戰鬥也進入了白熱化。張靈玉穿着一襲潔白的道袍，站在擂臺中央，周身縈繞着淡淡的白霧，那是陰五雷的寒氣凝結而成。他的對手陳朵是個體形嬌小的姑娘，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穿着身繡着毒蟲圖案的旗袍，白皙的手指上塗着鮮紅的指甲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看似人畜無害。

“張道長生得真俊，” 陳朵把玩着頭髮，指尖突然彈出幾根細如髮絲的黑線，“可惜啊，等會兒就要變成冰雕了。” 話音未落，那些黑線突然像毒蛇般竄出，朝着張靈玉纏了過去。這些黑線是陳朵修煉的 “毒炁絲”，不僅含有劇毒，還能吸收對手的炁息，是國術世家陳家的獨門絕技。

張靈玉眼神一凜，陰五雷的寒氣瞬間爆發，把靠近的毒炁絲凍成了冰晶。“姑娘家練這種邪術，不怕傷了自身嗎？” 他的聲音裏帶着一絲惋惜，腳下卻沒停，冰霧隨着他的步伐蔓延，很快就在擂臺上佈下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陳朵咯咯地笑了起來：“邪術又怎樣？能贏的就是好術！” 她身影一晃，像只蝴蝶般在冰面上滑行，指尖的毒炁絲不斷彈出，有的直取張靈玉要害，有的則纏向他的四肢，逼得張靈玉不得不時刻保持警惕。

張靈玉的陰五雷在小組賽時還帶着幾分急躁，總想速戰速決，結果差點陰溝裏翻船。經過老天師的指點，他這幾天沉穩了許多，陰五雷的用法也越發精妙。只見他雙手結印，擂臺上的冰霜突然豎起一道道冰牆，把陳朵的退路全部封死。冰牆晶瑩剔透，能清楚地看到牆後陳朵驚訝的表情。

“張道長這手冰牆術不錯啊，” 陳朵的聲音透過冰牆傳過來，帶着些戲謔，“可惜擋不住我。” 她突然咬破指尖，鮮血滴在毒炁絲上，那些黑色的絲線瞬間變成了詭異的紫紅色，竟然開始腐蝕冰牆。滋滋的腐蝕聲在擂臺上回蕩，很快就把冰牆蝕出了幾個小洞。

張靈玉卻不慌不忙，陰五雷的寒氣再次凝聚，冰牆上的小洞瞬間被凍住。“陳姑娘，你的毒炁雖然厲害，但過於剛猛，後勁不足。” 他一邊說着，一邊催動炁息，冰牆突然朝着陳朵擠壓過去，把她逼到了擂臺角落。“你已經中了我三記寒炁，再打下去，你的經脈會被凍傷，得不償失。”

陳朵看着自己手臂上泛起的青斑，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她能感覺到體內的炁息越來越滯澀，毒炁絲的威力也減弱了不少。“好吧，” 陳朵收起毒炁絲，朝着張靈玉拱了拱手，“我輸了。不過張道長，你這性子太過仁善，在異人界可不是好事。” 張靈玉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收起了陰五雷，冰霧散去的瞬間，臺下的掌聲如潮水般湧來。

最受矚目的還是主擂臺上王也與劉玄的對決。王也穿着一身休閒裝，手裏搖着把摺扇，慢悠悠地走上擂臺，看起來就像來逛廟會的，一點都沒有大戰在即的緊張感。他的對手劉玄則截然不同，這位 24 歲的術字門新秀穿着一身筆挺的青色道袍，腰桿挺得筆直，臉上帶着自信的笑容，一看就是練家子。

“王也師兄，久仰大名。” 劉玄雙手結印，語氣卻帶着幾分挑釁，“家師常說，術字門的奇門遁甲纔是正宗，今天就讓小師弟討教一下師兄的本事！” 他話音剛落，雙手突然向前一推，十二根刻着符文的陣旗憑空出現，“唰唰唰” 地插進擂臺，把王也圍在了中間。

“哦？” 王也挑了挑眉，扇子在掌心轉了個圈，“你這陣旗不錯，材質是千年桃木吧？” 他繞着陣旗走了一圈，像在欣賞藝術品，“可惜啊，陣眼布反了，威力至少減了三成。”

劉玄的臉色變了變：“師兄說笑了，這是我自創的‘顛倒八門’，陣眼本就該如此！” 他雙手快速結印，十二面陣旗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擂臺瞬間被分割成八個區域，每個區域的炁息都截然不同，有的熾熱如火，有的寒冷如冰。“師兄能找出死門嗎？找不出來的話，可就要被困在這裏了！”

王也卻收起了摺扇，雙手背在身後，閉上眼睛像是在感受甚麼。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笑了：“小玄子，你這陣法確實有點意思，把八門的位置全打亂了，一般人還真看不出來。” 他伸出手指，在空中虛點：“坎門在南，離門在北，生門變死門，死門變生門…… 不過你忘了，奇門遁甲的根不在陣，而在炁。”

話音剛落，王也突然腳下發力，體內的炁息瞬間爆發。那些插在擂臺上的陣旗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牽引着，突然齊齊倒向同一個方向，露出了地面上刻着的 “死門” 二字 —— 而劉玄正好站在那個位置上。

劉玄臉色大變，連忙想挪動腳步，卻發現自己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周圍的炁息全都湧向王也，根本不聽自己使喚。“怎麼可能？” 劉玄一臉難以置信，“我的顛倒八門怎麼會……”

“因爲你的炁息亂了。” 王也搖着摺扇，慢悠悠地走到劉玄面前，“你太執着於陣法的形式，反而忽略了炁息的流動。22 歲能悟出顛倒八門，已經很了不起了，但想贏我，還差點火候。”

劉玄呆呆地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我輸了，王也師兄果然名不虛傳。” 裁判長老敲響了終場鑼，宣佈王也獲勝。臺下的歡呼聲差點把龍虎山的山尖掀掉，連觀禮臺上的老天師都捋着鬍子笑了：“這小子，總算有點樣子了。”

三場戰鬥結束後，四強名單正式出爐：張楚嵐、張靈玉、王也，還有一位是來自湘西的趕屍世家傳人。夕陽把擂臺染成了金黃色，工作人員正在清理戰場，被拳風掃碎的青石在夕陽下泛着奇異的光澤。

張楚嵐坐在擂臺邊的石階上，看着手裏的四強戰籤，上面赫然寫着 “對陣張靈玉”。他深吸一口氣，掌心的金光咒突然亮了起來，在夕陽下拉出長長的影子。他知道，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面，而自己必須全力以赴，不能辜負爺爺的期望，更不能辜負這段時間的苦修。

遠處的山道上，馮寶寶正蹲在老槐樹下，懷裏抱着個竹筒，裏面裝着給張楚嵐留的醃筍。她看着夕陽把天空染成橘紅色，嘴裏叼着根狗尾巴草，晃悠着腳丫，好像在想甚麼心事，又好像甚麼都沒想。山風吹過，帶來了遠處觀禮臺的喧鬧聲，也帶來了新的希望與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