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常磐道館的最終“考驗” （1/3）

紅蓮島的熾熱和海岸邊的驚心動魄，終於被常磐森林熟悉的、帶着泥土和草木氣息的溼潤空氣所取代。小智走在最前面，腳步卻沒了往常的輕快，反而有些沉重。他不時回頭看一眼跟在後面的翔泰，眼神裏混雜着擔憂、愧疚和一絲揮之不去的困惑。

翔泰的左手小臂上纏着潔白的繃帶，固定着一小塊夾板，被喬伊小姐嚴厲叮囑需要好好靜養。他用沒受傷的右手抱着熊寶寶，走得很慢，小臉還有些蒼白，偶爾會因爲不小心碰到傷處而微微蹙眉。懷裏的熊寶寶也顯得異常安靜，黑眼睛裏帶着闖禍後的怯怯不安，時不時用小舌頭舔一下翔泰繃帶的邊緣。

“那個……翔泰，手還疼嗎？”小智第無數次地開口，語氣小心翼翼。

翔泰搖搖頭，聲音輕輕的：“好多了，喬伊小姐說只要不亂動，很快就能好。”他頓了頓，低下頭，“對不起，小智，又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沒有！”小智連忙擺手，心裏的負罪感又加重了一層。他強行扯開話題，指着前方隱約可見的城市輪廓，“看！常磐市到了！打完這裏的道館，我們就能湊齊參加石英大會的資格了！”

他的語氣努力裝出振奮，卻掩不住底氣的虛弱。常磐道館……作爲旅途的終點，本該是最讓人熱血沸騰的挑戰，此刻卻像一塊巨石壓在他心頭。之前那些道館戰的“意外”和翔泰受傷的手臂，像一團濃霧籠罩着他。

常磐市的氣氛比記憶中更加沉悶。街道上的行人神色匆匆，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無形的緊繃感。那座着名的常磐道館，如同一座深灰色的堡壘，沉默地矗立在城市中心，外觀冷硬，線條銳利，帶着一種生人勿近的威嚴。

推開沉重的金屬大門，內部的冷氣混着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讓人精神一凜。大廳極其寬敞，光線明亮卻冰冷，地面光可鑑人，牆壁是毫無裝飾的金屬灰。與其說是道館，更像某種高科技實驗室或軍事設施。

一個穿着筆挺的深色西裝、梳着一絲不苟背頭、面容冷峻嚴肅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大廳中央。他手裏拿着一份文件，似乎正在查閱，聽到動靜，他抬起頭，目光如同兩束冰冷的探照燈，瞬間鎖定了進來的兩人。

他的眼神銳利、深邃，帶着久居上位的壓迫感和一種洞悉一切的審視。僅僅是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無形的、巨大的壓力。

小智認得這張臉——坂木。常磐道館的館主，同時也是這座城市乃至周邊地區極具影響力的人物。據說他手腕強硬，深不可測。

小智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喉嚨有些發乾：“您、您好，坂木館主。我是來自真新鎮的小智，是來挑戰道館的。”

坂木的目光在小智和皮卡丘身上掃過，點了點頭，聲音平穩低沉，聽不出任何情緒：“我知道你。一路收集徽章來到這裏的訓練家。”他的視線隨後落在了小智身後半步、手臂纏着繃帶、抱着熊寶寶的翔泰身上。

那目光在翔泰身上停留的時間，明顯更長。

冰冷，審視，彷彿要穿透皮肉，直視內核。沒有好奇，沒有驚訝，只有一種純粹的、居高臨下的評估和計量。像是高明的棋手，在打量一枚突然出現在棋盤上的、意料之外的棋子。

翔泰似乎被這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低下頭，把臉往熊寶寶的絨毛裏埋了埋，抱着熊寶寶的手臂（沒受傷的那隻）下意識地收緊了些。熊寶寶也感受到了這令人不適的注視，發出細微的、警惕的哼哼聲。

坂木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似乎是一個極淡的、沒有任何笑意的弧度。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小智：“常磐道館的規則，一對一。擊敗我，你就能得到最後的綠色徽章。”他頓了頓，補充道，語氣依舊平淡，卻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我的寶可夢，不會因爲任何‘意外’而手下留情。”

“意外”兩個字，他咬得稍稍重了一絲。

小智的心猛地一跳，一股寒意順着脊椎爬升。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用力點頭：“是！我明白！”

兩人走向場地中央。標準的對戰場，四周是能量防護罩發生器。

坂木甚至沒有拿出精靈球，只是淡淡開口：“去吧，鑽角犀獸。”

一道紅光從他身後陰影中射出！一隻體型龐大、披着厚重灰色鎧甲、鼻子上長着巨大鑽角的寶可夢重重落地，發出沉悶的巨響，地面都爲之震顫。它猩紅的眼睛閃爍着兇光，鼻孔噴出白色的氣柱，氣勢駭人。

小智倒抽一口冷氣。光是這氣勢，就遠超之前任何一位館主的寶可夢！

“皮卡丘！就決定是你了！”

激戰瞬間爆發！鑽角犀獸的力量恐怖無比，每一次踐踏都讓場地晃動，尖石攻擊如同炮彈般射出！皮卡丘將速度發揮到極致，電光在場地上瘋狂閃爍，十萬伏特一次次轟在鑽角犀獸厚重的鎧甲上，卻似乎效果有限！

小智全神貫注，汗水浸溼了後背，大聲呼喊着，試圖找到鑽角犀獸的弱點。

翔泰抱着熊寶寶，站在安全區邊緣。他的目光看似緊緊跟着場上激烈的對戰，但若仔細觀察，會發現他的眼神並沒有聚焦在皮卡丘或鑽角犀獸身上，而是……極其快速地在整個大廳裏掃視。

冰冷的金屬牆壁，天花板角落的監控探頭，能量防護罩發生器細微的嗡鳴，甚至包括坂木那雙沉穩如山嶽、卻時刻洞察着一切的冰冷眼睛……

懷裏的熊寶寶似乎對場上那狂暴的能量碰撞和鑽角犀獸的兇戾氣息感到極度不安，又開始在他懷裏不安地扭動起來，發出低低的、恐懼的嗚咽。它扭動的幅度比平時更大，似乎因爲翔泰一隻手受傷，不太好控制它。

一次鑽角犀獸猛烈的角撞被皮卡丘驚險躲開，沉重的撞擊力讓整個道館都微微一震！

熊寶寶被這震動嚇得猛地一竄！

翔泰似乎因爲手臂受傷，抱得本就不太穩，被它這一竄，驚呼一聲，沒受傷的右手下意識地鬆了一下——

熊寶寶竟然直接從他懷裏跳了出去，落在地上！

“熊寶寶！”翔泰着急地低喊，下意識就想彎腰去抓它。

但熊寶寶落地後，似乎被鑽角犀獸又一次發出的恐怖咆哮徹底嚇破了膽，根本不理睬翔泰，四肢並用，驚恐萬分地、毫無方向感地朝着場地側面、靠近牆壁的一排不知道用途的、閃爍着各色指示燈的精密儀器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