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鴻蒙初判與混沌驚雷 （1/2）

石英高原的夜色被主會場永不熄滅的巨型探燈切割得支離破碎，喧囂白日沉澱下來，化作一種更爲沉悶緊繃的背景音，在各大賽場和建築羣間嗡嗡作響。聯盟總部大樓，如同一柄冰冷的金屬巨劍，矗立在高原的心臟地帶，其深處，某些不爲人知的層面，燈火通明。

一間牆壁完全由無縫流轉着數據的巨大屏幕構成的密室。空氣冰冷乾燥，只有服務器集羣低沉恆定的嗡鳴。這裏是指揮中樞，也是觀察之眼。

正中央最大的主屏幕上，正以多種頻譜慢速回放着白日L區賽場那匪夷所思的一幕——大巖蛇自毀般的撞擊，熊寶寶“僥倖”的存活，每一個角度，每一個瞬間都被拆解、放大、分析。

康肯斯坦站在屏幕前，背脊挺得筆直，如同焊在地板上。他手中的電子記事板不斷刷新着瀑布般的數據流，鏡片反射着屏幕上冰冷的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下頜線繃緊如岩石。

希巴抱臂倚在遠處的金屬牆邊，古銅色的身軀在冷光下像一尊沉默的怒目金剛，他的目光並非落在屏幕上，而是虛空中的某一點，彷彿在壓抑着某種即將爆發的、源自格鬥家本能的不安與躁動。

坂木坐在陰影處的扶手椅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光滑的木質扶手，發出極輕的嗒、嗒聲。他看着屏幕，又似乎沒在看，眼神深邃，讓人看不透所思所想。

“能量波動峯值出現在防護罩異常閃爍後的秒內，與大巖蛇失控扭動的發力點完全吻合。”康肯斯坦冰冷的聲音在密室裏響起，打破沉寂，“概率模型計算顯示，此種連鎖‘意外’自然發生的可能性低於百億分之一。重複觀測次數：8。模式高度相似。”

他調出另一個畫面，是走廊監控，定格在翔泰的東西灑落一地，他慌亂撿拾，並將幾粒能量方塊碎屑掃入垃圾桶的瞬間。

“對廢棄物的初步光譜掃描顯示，”康肯斯坦的聲音裏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幾乎無法察覺的波動，“殘留能量簽名……無法識別。純度……異常。與現有數據庫任何已知能量方塊配方均不匹配。初步判斷，其能效比遠超聯盟最高標準‘龍焰’系列至少三個數量級。”

密室內的空氣彷彿瞬間又降低了十度。

希巴敲擊牆壁的手指停住了，緩緩轉過頭，目光如實質般投向那定格的畫面。

坂木敲擊扶手的動作也停頓了一瞬，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銳光。

遠超三個數量級？那是甚麼概念？那是足以顛覆現有寶可夢培育、對戰乃至能量科技體系的發現！怎麼可能出現在一個孩子隨手丟棄的垃圾裏？

“結論，”康肯斯坦深吸一口氣，聲音愈發冰冷僵硬，“目標個體‘翔泰’及其寶可夢‘熊寶寶’，存在無法以現有科學理論解釋的‘高維干涉’現象。其威脅等級需重新評估。建議立即啓動‘方舟協議’，對其進行強制性拘束與深度……”

他的話音未落——

嗡——！！！

一聲並非來自任何屏幕或儀器的、低沉的、彷彿源自虛空本身的嗡鳴，毫無徵兆地撼動了整個密室！

所有的屏幕畫面瞬間扭曲、拉伸出無數詭異的彩色線條，數據流瘋狂亂碼！燈光劇烈閃爍，明滅不定！服務器集羣的嗡鳴聲變調，發出不堪重負的哀嚎！

“怎麼回事？！”康肯斯坦失聲驚呼，試圖穩住身體。

希巴猛地站直身體，肌肉賁張，警惕地掃視四周，如同感知到致命威脅的猛獸。

坂木也終於從椅子裏站了起來，眉頭緊鎖，眼神銳利地看向密室的能源核心方向。

然而，異變並非來自內部。

只見主屏幕那扭曲破碎的畫面中，其中一個監控窗口——正對着總部大樓外部某個廢棄物品臨時處理區的鏡頭——畫面被一種無法形容的、混沌粘稠的、彷彿蘊含着無數種可能性的灰紫色光芒徹底吞噬！

那光芒並非簡單的強光，它像是在“塗抹”和“覆蓋”現實，所過之處，監控探頭的金屬外殼無聲無息地化爲最原始的粒子流，然後又重組成毫無意義的、扭曲的幾何形態！

緊接着，一道無法用顏色定義的、彷彿抽取了所有秩序和意義的“虛無之雷”，從那混沌的光芒中心悄無聲息地劈落！

它的目標，正是下方那個已經被壓縮打包、即將送入高溫熔爐的、來自選手休息區走廊的垃圾桶！

沒有聲音。

沒有爆炸。

只有監控畫面最後傳來的、令人靈魂戰慄的徹底虛無和湮滅！

然後，那個監控窗口徹底黑屏。

幾乎在同一時間，密室內所有異常瞬間消失。

燈光恢復穩定，屏幕雪花散去，重新跳回之前的分析畫面，彷彿剛纔的一切只是集體幻覺。

但控制檯上，超過三十個監測外部能量和空間的儀器，同時爆發出淒厲的、最高優先級的紅色警報！指針瘋狂擺動後又全部歸零，內部芯片過載燒燬的焦糊味瀰漫開來。

死寂。

密室裏只剩下儀器殘骸偶爾發出的噼啪電流聲和三人粗重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