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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山雨欲來,礪刃磨槍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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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戶所的嘉獎和賞賜,如同給羊角堡這架疲憊不堪的機器注入了些許珍貴的潤滑油,雖然依舊吱嘎作響,但運轉的勢頭卻明顯輕快了許多。糧食和布匹的輸入,暫時緩解了最迫切的生存壓力,而那紙嘉獎令,更像是一劑強心針,注入了每個人的心裏。

林天的“代管隊官”之職有了名分,行事更加名正言順。他並未因這點成績而鬆懈,反而更加忙碌。每日裏,校場上的操練聲依舊是最早響起、最晚停歇的號角。經歷了實戰的考驗和物資的初步改善,士卒們的精氣神有了顯着變化。以往那種混喫等死的麻木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嚴格紀律和共同目標凝聚起來的專注。隊列更加整齊,號令執行更加迅速,簡單的陣型變換也有了些許模樣。雖然裝備依舊破爛,但握矛的手更穩,射箭的眼更準,揮刀的臂更有力。

林天開始嘗試更復雜的戰術演練。他將三十餘人混編,模擬小隊遭遇戰、掩護撤退、依託地形防禦等 scenarios(場景)。他親自示範,不厭其煩地講解要點,甚至讓王五扮演兇悍的“韃子”,帶着一隊人進行對抗演練。起初自然是笑話百出,“傷亡”慘重,但在一片鬨笑和汗水中,最基本的戰場配合意識和應變能力,正在一點點地植入這些原本只是農夫和潰兵的漢子腦中。

趙瘸子幾乎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制箭上。他在堡內角落搭了個簡陋的棚子,蒐集一切可用的木料,按照林天指點的方法,精心選材、削直、打磨、粘羽。他甚至嘗試着用收集來的廢舊鐵片,在唯一那口破鐵鍋改造的爐子上燒紅了,敲打出一些粗糙但比骨鏃更致命的鐵箭頭。當他將第一批二十支做工精良、箭桿筆直、箭羽整齊的新箭呈給林天時,林天試射之後,也忍不住點頭稱讚。

“好箭!趙瘸子,你這手藝,堪稱堡內一絕!”林天撫摸着光滑的箭桿,毫不吝嗇地誇獎,“以後弓弩手的箭矢,就全靠你了。需要甚麼材料,直接報給我。”

趙瘸子激動得滿臉放光,胸脯挺得老高,彷彿年輕了十歲,連聲保證:“林頭兒放心!絕誤不了事!絕誤不了!”他現在走路都帶風,看誰都覺得不如自己這手製箭的本事有用,連對王逵說話,腰桿都下意識挺直了幾分。

傷兵營在劉老倌和林天的共同努力下,也勉強有了些“醫營”的樣子。雖然依舊缺醫少藥,但沸水消毒、定期更換包紮成了鐵律。劉老倌甚至跟着林天,認了幾味最常見的止血消炎的草藥,時不時帶着傷愈的張狗兒等人去堡外近處採集。那個曾被林天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的年輕士兵,如今成了劉老倌最得力的助手,也對林天死心塌地。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好的方向發展。堡牆被進一步加固,壕溝被挖深,還設置了幾個簡陋的拒馬。菜園裏的苗子綠油油地舒展着葉片。與鄰堡的交易雖然依舊要防着李麻子耍滑頭,但總算維持着運轉。

然而,林天心中那根弦卻始終緊繃着。百戶所的嘉獎帶來了好處,也帶來了更高的關注度和潛在的風險。韃子游騎雖然那次退去後未見大規模行動,但零星的身影依舊不時在遠方地平線上出現,如同陰雲般籠罩不去。而且,他總覺得,李麻子那次喫癟後,不會就此善罷甘休。那種小人陰毒的眼神,他記得很清楚。

這種隱隱的不安,在幾天後的一個黃昏得到了證實。

那日輪到張狗兒帶一隊新兵負責堡牆西側的夜哨。張狗兒傷愈後愈發機靈肯幹,林天有意培養他,便將巡哨的要領和注意事項細細叮囑了他。夜幕降臨後,寒風漸起,堡外曠野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張狗兒不敢怠慢,帶着兩個新兵,沿着西牆仔細巡視。行至一處較爲偏僻、牆根外灌木叢生的地段時,他忽然停下腳步,豎起耳朵,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噓……你們聽,是不是有甚麼動靜?”他壓低聲音,眼睛警惕地掃視着牆外濃得化不開的黑暗。

兩個新兵立刻緊張起來,屏息凝神,側耳傾聽。寒風呼嘯,枯草搖擺,似乎並無異樣。

“狗兒哥,是風聲吧?”一個新兵小聲道,聲音有些發顫。

張狗兒皺緊眉頭,搖了搖頭,他的耳朵比常人更靈。他緩緩趴下身,將耳朵貼近冰冷的地面。

隱約地,極其細微的、不同於風聲和枯草摩擦的窸窣聲,從牆外很遠的地方傳來,斷斷續續,若有若無,像是有人或動物在極其小心地移動。

“不對!”張狗兒猛地抬起頭,臉色凝重,“外面有東西!不是野獸,是人!”

他立刻起身,對一名新兵道:“你快去!稟報林頭兒和總旗大人!西牆外有可疑動靜!快去!”

那新兵不敢耽擱,連滾帶爬地跑下牆去。

張狗兒則和另一名新兵伏在垛口後,死死盯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心臟怦怦直跳,手心全是冷汗。黑暗中,似乎有幾點模糊的黑影在極遠的地方晃動了一下,又迅速消失不見。

很快,林天和王逵帶着王五等幾名老卒匆匆趕了上來。

“怎麼回事?”林天低聲問道,目光銳利如刀,掃向牆外。

張狗兒連忙將自己聽到和看到的細微跡象彙報了一遍。

王逵臉色一沉:“媽的,難道是韃子夜襲?”他立刻就要下令敲鐘。

“大人且慢!”林天阻止了他,凝神傾聽觀察了片刻,“聲音很遠,動靜很小,不像是大軍調動。倒像是……探路的哨探。”

“哨探?”王逵一愣。

“嗯,”林天點頭,神色冷峻,“或許是韃子換了策略,派精幹人手夜間抵近偵察。但也可能是……別的甚麼宵小之輩。”他想到了李麻子,心中那份不安愈發強烈。

他轉身對王五道:“王哥,傳令下去,今夜哨戒加倍!暗哨也派出去,伏在牆根死角,一旦發現有人試圖攀牆,立刻發信號!其餘人,衣不卸甲,刀不離手,隨時準備廝殺!”

“是!”王五領命,立刻下去安排。

整個羊角堡剛剛鬆弛下來的神經,瞬間再次緊繃起來。火把被儘量減少,堡內陷入一種壓抑的寂靜之中,只有寒風掠過垛口發出的嗚咽聲,以及士卒們緊張的心跳聲。

林天和王逵親自守在西門附近,目光穿透黑暗,試圖捕捉任何一絲異常。然而,牆外除了風聲,再無任何動靜。那模糊的黑影和細微的聲響,彷彿只是衆人的幻覺。

一直守到後半夜,依舊一無所獲。

“難道是聽錯了?”王逵熬得眼睛發紅,有些煩躁地低聲道。

林天緩緩搖頭,目光依舊緊盯着黑暗:“不會。張狗兒耳朵靈,不會聽錯。對方極其謹慎,可能只是遠遠窺探,發現我們戒備森嚴,就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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