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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磨刀霍霍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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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藍色的粗布條在林天指間摩挲,粗糙的觸感彷彿帶着山野間的戾氣和陰謀的味道。張狗兒的發現,如同最後一塊拼圖,確認了黑暗中窺伺者的身份——絕非善類,且頗具規模與組織性。

“不少於十人……”林天低聲重複着這個數字,眼神銳利如刀,掃過校場上正在練習巷戰配合的士卒。十人以上的匪徒,若真是黑風寨那羣積年悍匪,其戰鬥力絕非尋常潰兵可比,他們熟悉山林,性情兇悍,爲了錢糧可以不擇手段。

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他沒有立刻聲張,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但內部的備戰等級再次悄然提升。當天的操練結束後,林天召集了王逵、王五、趙瘸子、張狗兒等核心人員,在一處僻靜角落開了個小會。

林天將布條和發現的情況簡要說明,衆人的臉色頓時凝重起來。

“果然是那幫殺才!”王逵咬牙切齒,一拳砸在土牆上,“李麻子那狗東西,肯定脫不了干係!”

“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林天沉聲道,“當務之急,是讓他們來了就回不去!要讓他們知道,羊角堡不是他們能啃得動的骨頭,崩碎他們滿嘴牙!”

他迅速做出部署:

“王哥,你帶一隊人,再仔細檢查一遍所有工事,尤其是北面和西面牆根,絆索、鈴鐺、陷坑,有多少布多少,要隱蔽,要刁鑽!”

“趙瘸子,你做的那些響動機關,重點佈置在可能被攀爬的牆段下方。另外,箭矢儲備如何?”

趙瘸子連忙道:“新箭又有三十支,都能用!舊箭也修了不少!”

“好!全部備好!到時聽號令,專射露頭的和打火把的!”

“狗兒,”林天看向張狗兒,“你的人,眼睛放亮,耳朵豎尖。我要知道他們甚麼時候來,從哪個方向來,大概多少人!但記住,絕對不要接近,更不要交手,發現跡象立刻回報!”

“明白!”幾人齊聲應道,神色肅然。

會議結束,衆人分頭行動。整個羊角堡像一部精密的機器,更加高效且無聲地運轉起來。明面上的操練依舊,但暗地裏的準備卻透着十足的殺機。牆根下,不起眼的絆索被巧妙僞裝;陰影裏,掛着小鈴鐺的細線若隱若現;堆積的擂木滾石被重新擺放,確保能最快速度推下牆頭。

林天則帶着一隊精銳,進行了一種全新的演練:預設戰場伏擊。他選擇了堡內幾條狹窄、必經的巷道,假設土匪已突破外牆,如何利用地形優勢,進行分段阻擊,如何互相支援,如何誘敵深入,最後用火把和弓箭進行毀滅性打擊。演練極其嚴酷,近乎實戰,士卒們摔打得渾身青紫,卻毫無怨言,眼中反而燃燒着被挑釁激怒的火焰。

與此同時,在北方連綿的山巒深處,黑風寨的老巢裏,卻是另一番景象。

匪首劉三爺敞着懷,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和猙獰的刀疤,正就着一盆燉得爛熟的不知名肉塊,大口喝着劣質的燒刀子。下面幾十號歪瓜裂棗的土匪也是吆五喝六,亂哄哄一片,空氣中瀰漫着酒氣、汗臭和一種野蠻的躁動。

一個尖嘴猴腮、綽號“山耗子”的探子正點頭哈腰地站在劉三爺面前彙報。

“三爺,您是沒瞧見,那羊角堡如今可真邪門!”山耗子吐沫橫飛地說着,“牆外頭清得光溜溜的,耗子跑過去都能瞧着公母!牆上哨兵瞅着懶洋洋的,可換崗溜得很,沒半點空子鑽。俺們趴了兩天兩夜,愣是沒找着下手的好機會。他們那新任的代管隊官,叫林天的,聽說手黑着呢,練得那幫窮軍漢嗷嗷叫……”

“放你孃的屁!”劉三爺把酒碗往破桌子上一頓,瞪起眼,“邪門?手黑?練得嗷嗷叫?一羣喫不飽飯的叫花子兵,還能反了天不成?!李麻子那廝說得明白,就是一羣慫包,靠着走了狗屎運得了點賞賜!老子們刀頭舔血的時候,他們還在玩泥巴呢!”

旁邊一個臉上帶疤、瞎了一隻眼的的老匪也嘎嘎笑道:“耗子,你他孃的是不是被嚇破膽了?盡長他人志氣!要俺說,管他甚麼林天木天,趁夜摸上去,砍開寨門,衝進去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完事一把火燒個精光,誰能知道是咱們乾的?”

“獨眼龍說得對!”劉三爺一抹嘴上的油,“李麻子那點碎銀子,屁都不算!關鍵是那幾石糧食和布匹!還有那姓林的得了賞賜,說不定手裏還有點硬貨!夠咱們逍遙快活一陣子了!”

他眼中閃爍着貪婪和殘忍的光芒:“再說了,要是連個小小的羊角堡都拿不下,咱們黑風寨以後還怎麼在這片地界上混?誰還怕咱們?”

山耗子還想說甚麼:“三爺,可是……”

“可是個卵!”劉三爺不耐煩地一揮手,“老子意已決!就在明晚後半夜動手!那時候人最困,天最黑!耗子,你再帶兩個人,再去探最後一次,把他們換崗的時辰、哪段牆最矮、哪段牆根有陰影,都給老子摸清楚嘍!獨眼龍,你帶弟兄們把傢伙都磨快了,準備好麻袋裝糧!”

“是!三爺!”衆匪轟然應諾,臉上都露出嗜血和興奮的表情。在他們看來,羊角堡就是一塊擺在案板上的肥肉,只需手起刀落。

山耗子苦着臉,不敢再多言,只得又帶了兩個身手靈活的土匪,再次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

是夜,月黑風高。濃雲遮蔽了星月,天地間一片墨黑,正是殺人越貨的絕佳時機。

羊角堡牆頭,火把比往日少了許多,光線昏暗。哨兵的身影在垛口後若隱若現,似乎有些疲憊地倚靠着。

然而,在牆根和最外圍的黑暗裏,無數雙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外面的曠野。張狗兒和他手下最機靈的兩個兵,如同壁虎般貼在一處土坎下的陰影裏,全身覆蓋着枯草,幾乎與大地融爲一體。他們的眼睛早已適應了黑暗,耳朵捕捉着風聲裏任何一絲不諧的聲響。

時間一點點流逝,寒意漸重。

突然,張狗兒的耳朵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手,做了個極其隱蔽的手勢。

遠處,極遠的黑暗邊緣,似乎有幾個比夜色更濃的黑影,如同鬼魅般,貼着地面,向着堡牆西北角一段相對低矮、且牆外仍有少許未清理乾淨的灌木殘根的地段,悄無聲息地摸了過來。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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