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醒來已在四合院 (1/2)
陳醒是在一陣刺骨的寒意中驚醒的。
意識回籠的瞬間,不是華爾街辦公室裏敲擊鍵盤的餘韻,也不是ICU病房裏生命監護儀的滴滴聲,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屬於北方臘月清晨的乾冷。這種冷,彷彿能凍結血液,穿透薄薄的棉被,直接烙在骨頭上。他猛地睜開眼,心臟在胸腔裏劇烈地跳動,帶着劫後餘生的驚悸,以及……難以言喻的荒謬感。
映入眼簾的,不是熟悉的、嵌着智能燈帶的天花板,而是糊着舊報紙、泛黃發黑甚至有些地方已經翹邊剝落的屋頂。一根粗陋的、裸露着木質紋理的房梁橫亙其上,積着厚厚的、彷彿積累了半個世紀的灰塵,幾縷蛛網在從窗戶破洞透進來的微光中搖曳。
頭痛欲裂,像是被一柄無形的重錘反覆敲擊。陌生的記憶碎片如同決堤的潮水,蠻橫地湧入腦海,與他自己二十八年的人生經歷瘋狂交織、碰撞、擠壓。兩段截然不同的人生,如同兩卷被強行剪輯在一起的電影膠片,在他意識深處播放,帶來撕裂般的痛楚和極致的混亂。
一段記憶,屬於一個也叫陳醒的年輕人,二十歲,紅星軋鋼廠後勤處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辦事員。父母早亡,沒留下多少親情溫暖,只留下這間位於南鑼鼓巷95號四合院的狹窄耳房,以及一張數額微薄到令人心酸的存摺。性格內向,沉默寡言,甚至帶着幾分在這個環境下顯得不合時宜的懦弱,是院裏容易被忽視、也容易被“熱心”鄰居們拿捏的軟柿子。他的世界很小,小到只有廠裏那點枯燥的報表和回到這間小屋後的清鍋冷竈。
而另一段記憶,則屬於他——二十八歲,陳醒,華爾街某知名投行的併購精英,剛剛主導完成一筆價值數十億美金的跨國併購案,在無數羨慕、嫉妒乃至敬畏的目光中,登上了事業的又一個高峰。然而,連續七十二小時不眠不休的高強度工作,透支了他年輕卻已不堪重負的心臟。最後的記憶,是倒在堆滿法律文件、財務模型和分析報告的辦公桌上,眼前被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吞噬。
兩個截然不同的靈魂,兩個時代的天涯淪落人,就在這具年輕卻因爲營養不良而略顯單薄的身體裏,完成了某種詭異而不可知的融合。
“呃……”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撐着彷彿散了架的身體,艱難地坐起來。環顧四周,房間狹小逼仄,光線昏暗。除了身下這張硬得硌人的木板牀,屋裏唯一的傢俱就是一個掉漆嚴重、看不清原本顏色的木頭櫃子,一張搖搖晃晃、彷彿隨時會散架的方桌,以及一個用來取暖的、小小的、看起來效率低下的煤球爐。牆壁斑駁,水漬浸染出奇怪的圖案,糊着的舊報紙上,“勞動最光榮”的標語依稀可見,字體帶着濃重的時代烙印。空氣裏瀰漫着一股劣質煤球燃燒後殘留的硫磺味、潮溼衣物捂出來的淡淡黴味,以及一種……屬於舊時光的、塵埃落定的沉寂氣息。
冰冷的空氣吸入肺中,刺得他忍不住咳嗽起來,卻也因爲這實實在在的生理刺激,讓他混亂如同漿糊的思緒迅速沉澱、冷靜下來。
記憶的融合還在繼續,但主導權已經清晰。華爾街精英的靈魂佔據了上風,帶着那份屬於資本掠食者的冷靜、洞察和近乎冷酷的適應力。
“穿越了……而且還是《情滿四合院》?”作爲曾經閒暇時刷過的劇集,他對這個號稱“情滿”實則“禽滿”的四合院生態可太“熟悉”了。記憶裏那些鮮活起來的面孔——精於算計的秦淮茹,混不吝的傻柱,道貌岸然的一大爺,官迷二大爺,算盤精三大爺,小人許大茂,潑辣賈張氏……一個個形象蹦了出來,與他此刻所處的環境嚴絲合縫地對上了號。
荒謬感如同冰水,澆滅了他初醒時的最後一絲茫然和恐慌。
既來之,則安之。
在華爾街那個人喫人的名利場,他都能在瞬息萬變、危機四伏的金融叢林裏殺出一條血路,在這裏,面對這些還在爲一口喫食、幾分錢利益勾心鬥角的“禽獸”,他難道還活不下去?
不僅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更好!這具身體年輕,有正式工作,有城市戶口,有獨立的容身之所……這起點,比起這個時代絕大多數面朝黃土背朝天,或者掙扎在溫飽線上的普通人,已經好上太多。至於那些所謂的“鄰居”……他嘴角勾起一絲冷冽的弧度。正好,用他們來練練手,免得從前學的那一身本事生鏽了。
根據原主那怯懦、模糊的記憶片段,他笨拙地穿上那件厚重的、打着好幾塊深淺不一補丁的藍色棉襖,觸手粗糙冰涼。腳下是一雙同樣破舊、鞋底幾乎磨平的棉鞋。推開那扇吱呀作響、彷彿下一秒就要罷工的木門。
剎那間,更加凜冽的寒風如同無數細小的冰針,撲面而來,讓他瞬間打了個寒顫。眼前是一個典型的四合院格局,灰牆灰瓦,積雪在屋檐和角落裏堆積着,尚未完全融化,反射着冬日清晨慘淡的天光。幾個早起的老太太,裹得嚴嚴實實,正縮着脖子在中院那個公用的、結着厚厚冰棱的水槽邊洗漱,呵出的白氣在清冷的空氣中氤氳成一片,短暫地模糊了她們佈滿皺紋的臉。
一切都透着一種緩慢、陳舊,乃至破敗的氣息。這就是六十年代的北京胡同,這就是他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需要生存和奮鬥的舞臺。
就在他適應着這陌生環境,默默觀察、分析着周遭一切的時候,一個穿着碎花棉襖,身材豐腴,面容帶着幾分刻意流露的憔悴卻難掩底子裏那份秀色的女人,端着一個掉了不少瓷、露出黑褐色底子的搪瓷盆,步履略顯匆忙地走了過來。見到他,女人臉上立刻條件反射般堆起那種習慣性的、帶着幾分討好甚至一絲不易察覺的優越感的笑容。
“小陳醒,起來啦?正好,姐跟你說個事兒。”來人是秦淮茹。聲音軟糯,帶着點恰到好處的親近,彷彿真是關心弟弟的親姐姐。
她很自然地湊近兩步,帶着一股廉價的雪花膏味道,壓低聲音,語氣裏帶着一種“咱們關係好才告訴你”的神祕感:“今兒個廠裏食堂有招待餐,是領導招待外賓的!後廚肯定有好多硬菜剩下的。你柱子哥……就是傻柱,他管着食堂,你下班回來,順道去後廚找他,幫姐帶點剩菜回來。棒梗他們幾個孩子,正長身體的時候,缺油水呢……你看小當和槐花,那小臉瘦的……”
記憶的閘門打開,原主幾乎從未拒絕過這類“順道”的請求。甚至有時,秦淮茹只需要蹙起眉頭,眼圈微微泛紅,流露出那種欲說還休的委屈,原主就會手足無措,哪怕自己餓着肚子,也會把帶回來的那點少得可憐的油水乖乖奉上。一次次“順道”,一次次“幫幫忙”,早已成了理所應當。
但此刻,佔據這具身體的是來自華爾街的靈魂。那裏鍛煉出的,是對人性、對利益交換、對潛在風險最敏銳的直覺。他瞬間就剝離了那層溫情脈脈的鄰里關係外衣,看穿了這看似平常請求背後赤裸裸的道德綁架邏輯——利用年輕人的同情心、面子薄以及所謂的鄰里情分,將佔便宜的行爲合理化、常態化,最終變成她維繫家庭生活的低成本甚至無成本手段。而原主,就是被她精準篩選併成功馴化的“長期飯票”之一。
想把他當凱子?當冤大頭?
陳醒臉上浮現出原主那標誌性的、略帶靦腆的笑容,但眼神卻清澈而平靜,打斷了秦淮茹的話:
“秦姐,真不巧。”他語速平緩,帶着點恰到好處的歉意,“廠裏後勤處昨天剛下了新規定,白紙黑字,強調嚴禁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將食堂的物資帶出廠區,包括——剩菜剩飯。”他特意在“任何人”、“任何形式”、“包括”這幾個詞上加了不易察覺的重音。
“文件上說了,這是爲了堅決杜絕‘公私不分’的壞風氣,樹立勤儉節約的新風尚。違反規定的,不僅要扣工資、通報批評,情節嚴重的,還可能影響轉正呢。”他微微縮了縮脖子,露出一副後怕的表情,“秦姐,您也知道,我這剛進廠沒多久,還在考察期呢,可不敢頂風作案,往槍口上撞啊。”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真誠的困惑,彷彿在努力幫對方想辦法,實則將難題輕巧地拋了回去:“而且,柱子哥是食堂大廚,規矩他比誰都清楚。我這麼個生瓜蛋子跑去後廚要東西,他肯定得按規章辦事,駁了我的面子事小,要是連累他被領導批評,那我的罪過可就大了。秦姐,您和柱子哥關係好,您直接跟他說一聲,不比我這繞個彎子強多了?”
秦淮茹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她準備好的所有說辭,所有試圖通過表情和語氣營造的氛圍,全被這堵軟中帶硬的“規章制度”之牆,以及這個看似爲她着想、實則堵死了所有路的“好主意”給結結實實地堵了回去。
她狐疑地、幾乎是下意識地仔細打量着眼前的陳醒。人還是那個人,衣服還是那身破棉襖,可……感覺就是不一樣了!具體哪裏不一樣,她說不上來。是眼神?對!就是眼神!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是躲躲閃閃,不敢與人對視,反而帶着一種……一種讓她心裏莫名發毛的、彷彿能看穿她所有小心思的洞察感和冷靜。
這種感覺,讓她很不舒服,甚至有一絲隱隱的不安。
“是……是嗎?還有這規定?”她訕訕地笑了笑,嘴角的肌肉有些僵硬,眼神閃爍了幾下,試圖從陳醒臉上找出哪怕一絲撒謊的痕跡,卻只看到一片坦然的“無奈”。
“嗯,文件昨天剛傳達的,我們後勤處每個人都學習了。”陳醒肯定地點點頭,語氣誠懇得讓人無法質疑,“秦姐,您也別爲難我了。我這趕着去上班,遲到了要被扣錢的。先走了啊。”
說完,他不再看秦淮茹那錯愕、失望又帶着一絲不甘和難以置信的複雜表情,緊了緊身上那件並不保暖的破舊棉襖,微微縮着脖子,踏着院子裏尚未清掃乾淨的積雪,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徑直朝着院外走去。
寒風捲起地上的雪沫,撲打在他的背影上,卻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挺拔和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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