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全院大會初體驗
下班回到四合院,還沒等陳醒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將一身從廠裏帶回來的金屬粉塵和寒氣關在門外,前院就傳來了自行車鏈條規律的“噠噠”聲。只見三大爺閻埠貴推着他那輛除了鈴不響哪都響的二手自行車進了院門,車把上還掛着個小網兜,裏面裝着幾棵蔫頭耷腦的小白菜,顯然是剛下班順道去了趟菜站,連每一分路途都要物盡其用。
閻埠貴一眼就瞧見了正要進門的陳醒,立刻停下了腳步,將自行車支好,習慣性地清了清嗓子,雙手背到身後,努力挺直了他那略顯佝僂的腰板,擺出院裏管事大爺的架子。他臉上掛着一種混合着“通知”和“關懷”的笑容,但鏡片後那雙精明的眼睛,卻像老舊的算盤珠子,上下一撥弄,彷彿已經在衡量這次“通知”能帶來多少潛在的“人情積分”或是未來可能兌現的便利。
“小陳啊,回來得正好。”閻埠貴開口,語氣拿捏得恰到好處,既有長輩的關切,又不失管事大爺的威嚴,“晚上喫完飯,七點半,中院開全院大會,一家至少出一個代表,事關重要,別忘了啊!”他特意在“重要”和“別忘了”上加重了語氣,目光在陳醒臉上逡巡,像是在評估這個年輕人的“服從度”和“可塑性”。
陳醒臉上適時地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恭順,點了點頭:“知道了,三大爺,一定到。”心裏卻瞬間閃過一個清晰的評估念頭,如同冰冷的程序提示:【目標:閻埠貴。類型:優質算計股。核心能力:將一切有形無形之物(包括人情、信息、職權)貨幣化的能力登峯造極,堪稱成本控制大師。初步策略:可利用其精於計算、渴望掌控財務的特點,在未來可能的集體事務中,將其引導至財務管理崗位,滿足其權力慾的同時,利用其能力規範收支。風險提示:必須設定明確且堅固的邊界,防止其算計邏輯蔓延至本人頭上,需保持警惕與距離。】
這電光火石間的分析,讓陳醒對閻埠貴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都有了更深層次的解讀。他彷彿能看到閻埠貴那看似隨意的通知背後,那飛速運轉的、將人際交往都視作投資與回報的精密算盤。
他回到自己那間冰冷的小屋,插上煤球爐子的風口,讓那微弱的火苗慢慢驅散一些寒意。就着鹹菜疙瘩啃了兩個窩窩頭,算是解決了晚飯。時間差不多時,他搬起原主留下的那個小馬紮,不緊不慢地走向中院。
夜幕早已降臨,四合院被一片沉沉的黑暗籠罩,只有中院那根老舊的木頭電線杆上,掛着一個估計只有十五瓦的昏黃燈泡,在寒冷的夜風中微微搖曳,投下大片模糊不清的光影和搖曳的陰影,將聚集在下方的人羣映照得影影綽綽,如同上演着一出古老的皮影戲。
院裏各家各戶的人陸陸續續到來,男人們大多沉默地抽着菸袋或卷好的“大炮”,女人們則湊在一起低聲交頭接耳,孩子們在人羣縫隙裏追逐打鬧,又被大人低聲呵斥住。空氣中瀰漫着菸草、劣質雪花膏、以及冬日裏人們身上聚集帶來的複雜體味。
院子中央,那張象徵着權威的八仙桌已經被抬了出來。三位大爺——易中海、劉海中、閻埠貴,如同廟裏的三尊神像,端坐在桌後的長條凳上,面色是統一的凝重,彷彿肩負着整個四合院的興衰榮辱。易中海居中,腰板挺得最直,面容肅穆;劉海中居左,努力挺着肚子,雙手放在膝蓋上,模仿着更高層級領導的坐姿;閻埠貴居右,則微微縮着脖子,眼鏡片後的眼睛不時掃視着到場的人羣,像是在清點人數,又像是在計算着甚麼。
陳醒找了個靠近角落、燈光邊緣的位置放下馬紮坐下,這個角度既能清晰地觀察到全場,又不易被過多注意。他如同一個冷靜的人類學家,開始觀察這個小型社區的權力結構與羣體行爲。
大會由一大爺易中海主持。他先是習慣性地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那低沉而帶着某種磁性的聲音在寂靜的院子裏傳開,立刻壓下了所有的竊竊私語。
“老少爺們兒,姐妹們,晚上把大家召集起來,是有個事兒,要跟大家夥兒商量商量。”易中海的開場白一如既往的沉穩,帶着不容置疑的權威感。他先是講了一通“遠親不如近鄰”、“鄰里團結一家親”、“互幫互助是咱們的老傳統”的大道理,語調慷慨,充滿了道德感召力,彷彿在背誦某種神聖的經文。
然後,他話鋒如同預料般陡然一轉,目光落向了站在八仙桌側後方、微微低着頭的秦淮茹身上,語氣也隨之變得沉重起來:“可是啊,咱們院裏頭,也有實際困難的家庭。最近啊,賈東旭媳婦秦淮茹,多次跟我反映,家裏實在是……揭不開鍋了。”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讓“揭不開鍋”這四個字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沉重。
“大家都知道,東旭走得早,廠裏給的撫卹金就那麼點兒,頂不了大用。棒梗、小當、槐花,三個孩子,都正是長身體、能喫飯的時候。秦淮茹一個寡婦,帶着婆婆,拉扯三個孩子,在廠裏掙那點工資,實在是……入不敷出啊。”他聲音裏帶着恰到好處的同情和惋惜,“這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孩子看着都瘦了,咱們做鄰居的,看着心裏也難受不是?”
他環視全場,目光掃過每一張或麻木、或同情、或事不關己的臉,最終將基調拔高:“咱們南鑼鼓巷95號院,向來是街道上有名的團結大院,風氣正!講究的就是一方有難,八方支援!今天開這個會,沒別的意思,就是希望咱們院裏的老少爺們兒,姐妹們,都能發揚一下風格,伸出援手,給賈家捐點錢,不拘多少,是個心意,幫他們渡過眼前這個難關,也體現體現咱們院的溫暖!”
話音剛落,二大爺劉海中立刻挺直了腰板,如同接到了指令的士兵,洪亮地附和:“一大爺說得太對了!咱們院是先進大院,這種互助友愛的精神,絕對不能丟!”他彷彿爲了展示自己的領導風範和慷慨,從口袋裏摸索着,掏出一張皺巴巴的五毛錢紙幣,用力地拍在八仙桌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然後頗爲得意地環視四周,彷彿自己剛剛完成了一項了不得的壯舉,臉上洋溢着一種“看我帶頭了”的榮耀感。
緊接着,三大爺閻埠貴推了推他那副用膠布纏着腿的破舊眼鏡,慢悠悠地開口了,聲音帶着他特有的算計和謹慎:“這個……一大爺和二大爺說得都在理。鄰里之間,互相幫襯,那是應該的,是美德。”他一邊說,一邊也從口袋裏掏出錢,是三張一毛的毛票,用手指捋平了,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與劉海中那張五毛錢形成了鮮明對比。
“我捐……三毛吧。”他放下錢,還不忘補充一句,目光掃向衆人,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博取同情,“家裏情況大家也知道,解成、解放、解睇三個半大孩子,正是能喫窮老子的年紀,開銷大啊……理解,都理解。”他這話,看似在捐錢,實則巧妙地暗示了自家也不寬裕,既響應了號召,又爲自己可能被要求多捐打了埋伏,還將自己放在了“同樣不易”的位置上,博取理解。
三位大爺“率先垂範”之後,現場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寂靜。易中海那極具壓迫感的目光,開始如同探照燈一般,在人羣中緩緩掃視。他的目光重點落在了那些沒有主動表態的年輕人和一些被認爲“條件尚可”的住戶身上。
陳醒能清晰地感覺到,有幾道目光似有似無地落在了自己這個角落。他甚至還敏銳地捕捉到,站在易中海身後陰影裏的秦淮茹,那投向自己的、帶着殷切期盼和一絲若有若無、我見猶憐的“委屈”眼神。更遠處,賈家的門口,賈張氏那雙三角眼也正毫不掩飾地、帶着一種近乎理直氣壯的審視目光,掃過每一個可能成爲“捐助者”的人,那眼神裏沒有感激,只有理所應當的索取。
當易中海的目光掃過劉光天、閻解成這些半大小子時,這些年輕人都不約而同地低下頭,或者假裝看地上的磚縫,或者擺弄自己的衣角,顯得有些心虛和不安,彷彿不捐款就成了甚麼十惡不赦的罪過。最終,在稀稀拉拉、不情不願的氛圍中,又有幾戶人家摸出了一毛、兩毛的零錢,放在了桌上,數額普遍不大。
而當易中海那帶着威嚴和某種暗示的目光,最終越過衆人,精準地落在角落裏的陳醒身上時,停頓了足足有兩三秒。那目光裏帶着詢問,帶着壓力,甚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命令意味,彷彿在說:“該你了,年輕人,表示表示?”
陳醒卻只是平靜地回望過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裏既沒有原主可能有的躲閃和惶恐,也沒有任何準備掏錢的表示,清澈的目光甚至帶着一絲旁觀者的冷靜和疏離,就像在看一場與己無關、演技拙劣的街頭表演。
易中海皺了皺眉,花白的眉毛擰在了一起。他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今天格外“不懂事”,格外“不上道”。按照以往的經驗,像陳醒這種單身、有工作的年輕人,在他目光的注視和道德輿論的壓力下,早就該乖乖掏錢了。可今天,這小子竟然無動於衷?他心下不悅,但礙於自己一貫塑造的“公正”、“不強迫”的形象,以及陳醒那平靜得有些反常的態度,他嘴脣動了動,最終還是把到了嘴邊的點名給嚥了回去,將目光移開,看向了別處。
大會最終在一種略顯尷尬和沉悶的氣氛中草草結束。捐款的人不多,數額也有限,加起來恐怕也就塊兒八毛,與賈家那“揭不開鍋”的困境相比,無疑是杯水車薪。賈張氏的臉色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異常難看,她狠狠地剜了幾個沒捐款的年輕人一眼,嘴裏嘀嘀咕咕地罵着甚麼“沒良心”、“白眼狼”,一把拉過眼神複雜、帶着失落和一絲疲憊的秦淮茹,扭身回了屋,“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人羣開始鬆散,議論聲漸漸響起,帶着各種情緒散場。
就在這時,許大茂溜溜達達地湊到了正準備起身回屋的陳醒身邊。他臉上帶着那種標誌性的、看熱鬧不嫌事大、唯恐天下不亂的笑容,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陳醒,壓低聲音,帶着一股親熱又挑撥的勁兒說道:
“嘿,陳醒,瞧見沒?剛纔。”他朝三位大爺離開的方向努了努嘴,“三位大爺這唱唸做打的,一捧一逗,最後還不是想從咱們這些小魚小蝦身上刮點油水?尤其是你,新來的,又一個人住,沒個幫襯,可得當心着點,別被他們當了軟柿子,隨便捏咕。”
陳醒側頭看了他一眼,對於這種試圖拉攏自己、把自己當槍使,順便看兩邊笑話的低級手段,只覺得可笑又可悲。他臉上沒甚麼表情,既沒有附和,也沒有反駁,只是用那雙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亮的眼睛看着許大茂,直到許大茂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才淡淡地回了一句:
“茂哥,看戲買票了嗎?”
許大茂臉上的笑容一僵,明顯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啥?看啥戲?哪兒的戲?”
陳醒嘴角似乎極輕微地勾了一下,語氣依舊平淡無波:“剛纔那出,《三堂會審》外加《逼捐記》,三位大爺領銜,秦姐客串,演得不算精彩,但也算原汁原味。茂哥你在臺下看得這麼起勁,下次記得帶票錢。”說完,他不再理會一臉懵圈、還在琢磨這話裏機鋒的許大茂,拎起自己的小馬紮,轉身,踏着清冷的月光,徑直回了自己那間位於後院角落的小屋,關上了門。
許大茂站在原地,眨巴着眼睛,琢磨了半天,才咂摸出點味兒來——合着這小子是把自己和院裏所有人都當成看戲的了?還把三位大爺比作了戲子?這他媽……這話也太陰損了!他望着陳醒那扇已然關緊、隔絕了外界所有窺探的房門,悻悻地啐了一口,低聲罵了一句:
“嘿!這小子……以前沒看出來,說話怎麼他媽這麼陰陽怪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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