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一次運作
“四合院互助基金”的提議,在一種極其微妙甚至有些怪異的氛圍中,算是勉強獲得了通過。儘管易中海內心憋悶得如同塞了一團沾水的棉花,許大茂肉疼得像是被割了一塊肉,傻柱覺得麻煩透頂,閻埠貴心中打着小九九,但在陳醒畫出的“利益共享”大餅和對他們各自慾望(權力、名聲、實惠、官位)的精準拿捏下,這套前所未有的章程,終究是像一顆生澀的果子,被強行塞進了四合院這個傳統機體裏。
接下來的幾天,院裏暗流湧動。有人私下裏算着小賬,覺得每月出點錢,年底若能分到東西,似乎不虧;有人則憂心忡忡,覺得這新規矩打破了以往的平衡,未來難料;更多的人則是抱着觀望的態度,走一步看一步。賈家婆媳更是沉默了許多,秦淮茹臉上的愁苦似乎更真切了些,少了些以往那種表演的成分。
第一次正式募集基金的日子,被劉海中這位新上任的“基金管理委員會組長”鄭重其事地定在了下一個週日晚上。地點,依舊是那個熟悉的中院。
然而,這一次的氣氛,與以往任何一次“捐款大會”都截然不同,彷彿是兩個時代的交錯。
沒有了一大爺易中海那套聲情並茂、充滿道德感召力的開場白,也沒有了秦淮茹那站在陰影裏、我見猶憐、無聲催促的表演。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略顯生硬、新奇,甚至帶着點滑稽的“正式”氛圍。
八仙桌依舊被抬到了院子中央,但桌上的陳設變了。正中央端端正正地擺着一本閻埠貴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翻出來的、封面泛黃、頁腳捲曲的舊賬本,旁邊還有一個打開的木製墨水盒,裏面是新研的墨,一塊小楷毛筆擱在筆架上——閻埠貴堅持要用毛筆記賬,以彰顯其“文化人”和“鄭重其事”的身份。
最引人注目的,是賬本旁邊那個上了鎖的、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小木箱。那是劉海中不知從家裏哪個角落翻騰出來的,據說是他早年裝工具用的,此刻被擦去了表面的浮塵,充當了“基金錢箱”。那把小小的黃銅鎖,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着微弱的光,象徵着一種前所未有的、制度化的“權力”和“鄭重”。
劉海中作爲“組長”,今晚顯然是絕對的主角。他特意換上了一件相對乾淨整齊的中山裝,風紀扣扣得一絲不苟,儘管肚子依舊挺得老高,但努力做出沉穩幹練的姿態。他站在八仙桌前,雙手撐着桌面,環視着下方或坐或站、表情各異的鄰居們。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洪亮,試圖壓過細微的議論聲,“安靜!都安靜!現在,召開咱們四合院互助基金第一次資金募集大會!”
他刻意模仿着廠裏領導開會的腔調,可惜學得不太像,反而顯得有些滑稽。他先是磕磕絆絆、偶爾還需要閻埠貴在一旁小聲提醒地,重新唸了一遍基金的幾條核心章程,尤其結結巴巴地強調了“自願參與、量力而行、賬目公開、共同監管”的原則。
然後,他拿起閻埠貴提前準備好的一份名單——那是根據陳醒設定的等級,由閻埠貴初步摸排擬定的——開始了今晚的重頭戲:點名收錢。
“首先!”劉海中特意拔高了音量,臉上洋溢着一種主持大局的興奮,“是我們基金管理委員會的成員,也是咱們院裏收入最高、覺悟最高的,必須起到模範帶頭作用的!”
他的目光,首先如同探照燈一般,精準地投向了坐在八仙桌旁、臉色一直陰沉如水的易中海。
“一大爺,易中海!”劉海中聲音洪亮,字正腔圓,“每月繳納基金,兩元!”
“兩元”這兩個字,他咬得格外重,彷彿在強調某種不容置疑的權威。
剎那間,全院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易中海身上。那目光復雜難言,有同情,有好奇,有看戲,也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審視。衆目睽睽之下,易中海感覺自己的臉皮像是被無數根細針扎刺,微微抽搐着。他這輩子主持過、參與過無數次大大小小的捐款,自己作爲“一大爺”,往往只是象徵性地捐個塊兒八毛,既能體現身份,又不至於傷筋動骨,何曾像今天這樣,被如此赤裸裸地“明碼標價”,當成一個必須完成的“指標”和“標杆”,在全院人面前公開處刑?
他感覺每一道目光都像是在剝他的臉皮,將他那層“道德楷模”的外衣強行撕扯下來。一股巨大的屈辱感和怒火在他胸中翻騰,幾乎要衝破喉嚨。但他不能發作,更不能退縮。尤其是在被陳醒用“榜樣”二字死死焊住,在之前大會上被迫表態支持的情況下,他此刻若有一絲猶豫或抗拒,那他將徹底顏面掃地!
在令人窒息的寂靜中,易中海沉默着,動作極其緩慢地,從中山裝的上衣口袋裏,掏出了一箇舊皮夾。他打開皮夾,手指有些僵硬地從裏面捻出了兩張嶄新的、彷彿還帶着油墨香味的一元紙幣。那動作,慢得像是電影裏的慢鏡頭,充滿了不情願和掙扎。
最終,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他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纔將那兩張紙幣,動作僵硬地、帶着一種近乎儀式感的沉重,投進了那個上了鎖的小木箱裏。
“啪嗒。”紙幣落入箱底,發出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但這一聲輕響,卻像是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易中海的心上,也砸在了許多還習慣於舊有模式的人心上。一個時代,似乎隨着這兩塊錢的投入,悄然翻頁了。
劉海中滿意地看着這一幕,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他緊接着喊道:
“二大爺,劉海中!每月繳納基金,兩元!”
喊到自己時,他的聲音格外洪亮,帶着一種與有榮焉的自豪感。他動作麻利地從自己口袋裏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兩塊錢,動作誇張地、幾乎是帶着風聲地投進了錢箱,發出比易中海那下響亮得多的聲音。雖然這兩塊錢也讓他肉疼,但一想到這是爲了鞏固他“組長”的權威和麪子,他便覺得這錢花得“值”!這是一種投資!
“食堂大廚,何雨柱!每月繳納基金,一元五角!”劉海中的目光轉向傻柱。
傻柱撓了撓他那頭亂髮,嘴裏不清不楚地嘟囔着:“真他媽麻煩……事兒多……”但他環顧四周,看到一羣像閻解曠這樣的半大小子正用略帶崇拜(覺得他工資高、出手闊綽)的眼神看着他,又瞥見站在人羣邊緣的秦淮茹那若有若無投來的、帶着複雜情緒的目光,他心底那股“仗義”、“局氣”的勁兒又上來了。他哼了一聲,動作粗魯地從褲兜裏摸出一張一元和一張五毛的紙幣,看也不看就塞進了箱子裏,嘴裏還嚷嚷着:“拿着拿着!趕緊的!”潛意識裏,他覺得這樣按月“上供”幫秦姐,似乎比之前有一搭沒一搭地接濟飯盒,顯得更“正規”,更“有面兒”?雖然他也說不清這感覺從何而來。
接着,輪到了普通職工等級。
“放映員,許大茂!每月繳納基金,五角!”
許大茂的臉,在聽到自己名字和金額的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唰”地一下就綠了!他之前光顧着憧憬“政績”和“領導賞識”了,真到了要從自己口袋裏往外掏這五毛錢的時候,他才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甚麼叫肉疼!五毛錢啊!能買多少香噴噴的花生米,就着散裝白酒美美地喝上一頓啊!能看多少場電影啊!
他磨磨蹭蹭,腳下像是灌了鉛,在劉海中不耐煩的連聲催促和周圍人看好戲的目光注視下,才極其不情願地、慢吞吞地從口袋裏摸出五張皺巴巴的一毛錢毛票。他拿着那五毛錢,手指都在微微顫抖,彷彿那不是錢,而是他的命根子。最終,他幾乎是帶着一股狠勁兒,將那五張毛票揉成一團,狠狠地“扔”進了箱子裏,嘴裏用極低的聲音不清不楚地罵咧了一句誰也聽不清的髒話,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心疼和鬱悶。
“後勤處辦事員,陳醒。每月繳納基金,五角。”
輪到陳醒時,他神色平靜如水,沒有絲毫波瀾。他不慌不忙地從口袋裏掏出早已準備好的五毛錢——一張嶄新的五毛紙幣,動作利落、準確地將錢投入箱中。不多不少,正好五毛。既履行了作爲基金髮起人和院內住戶的“義務”,又嚴格遵守了自己設定的等級標準,絕不會多出一分,當那冤大頭。他的動作從容不迫,與許大茂的肉疼、傻柱的煩躁形成了鮮明對比。
隨後,院裏其他有收入的住戶,也都在這種新奇又略帶壓迫感的氛圍中,被劉海中一一點名,按照各自被劃定的等級,或者根據自家情況表明“自願少繳”或“暫不繳納”,依次上前,將錢投入那個小小的木箱。
整個過程中,閻埠貴則坐在八仙桌的另一側,手執毛筆,一絲不苟地在賬本上記錄着。他皺着眉頭,表情嚴肅,嘴裏還唸唸有詞地核對:“易中海,兩元……劉海中,兩元……何雨柱,一元五角……許大茂,五角……陳醒,五角……”每記下一筆,他都會仔細地吹乾墨跡,彷彿在完成一件極其神聖的工作。看着木箱裏漸漸充盈起來的各色鈔票和偶爾的硬幣,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鏡片後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滿足和掌控的光芒——這可是他閻埠貴管的“公賬”!是全院的經濟命脈(至少在他看來是)!
第一次互助基金的正式運作,就在這種略顯怪異、荒誕,卻又莫名井然有序的氛圍中完成了。每個人都按照新的規則出了錢,但每個人內心的感受和算盤,卻是天差地別,暗流湧動。舊的平衡已被打破,新的秩序,就在這略顯滑稽的“募集儀式”中,悄然拉開了序幕。
- 穿成年代文的病美人[七零]連載
- 穿越80年代:馴虎打獵做山霸王連載
- 四合院:掏空全院,賈家賣子求榮連載
- 四合院之小片警的生活連載
- 從武林門派到長生仙門連載
- 早春晴朗完本
- 至尊神訣連載
- 四合院:融合螺紋鋼,禽獸全殺光連載
- 開局廢物皇子,召喚神話版人傑!連載
- 慕朝遊連載
- 鬥羅:我能培育魂獸,還能超進化連載
- 長生修仙:從薅妖獸天賦開始連載
- 系統提前三年,可全民神祇還沒來連載
- 道與天齊連載
- 遮天:我真有大帝之姿!連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