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她來聽我的演唱會

演唱會開始前一小時，翡悅裏08棟的露天廣場早已擠得水泄不通。暮色把紅牆洋房染成暖橙色，觀衆手裏的熒光棒晃成一片細碎的星海，連園區外的街道都站滿了聞訊趕來的人。穿着黑色制服的安保團隊沿着隔離帶站成整齊的防線，警察叔叔握着擴音喇叭，聲音溫和卻有力：“大家往後退一點，注意腳下安全，別擠着孩子！”人羣漸漸穩住秩序，只留出道窄窄的通道，供後臺人員進出。

晚上八點整，二樓樓頂露臺的聚光燈突然“唰”地亮起——暖白色的光團裏，秦壽的身影緩緩站定。他穿了件熨帖的黑色襯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線條利落的手腕；手裏握着銀灰色麥克風，身後是簡易卻精緻的樂隊設備，架子鼓、吉他、鍵盤依次排開，二樓的露臺被改造成臨時舞臺，高度正好讓臺下每雙眼睛都能清晰望到他，連他襯衫領口的褶皺都看得分明。

臺下第一排，梁蜜把棒球帽壓得低低的，黑色口罩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雙亮得發燙的眼睛，手裏的熒光棒揮得比誰都用力，偶爾還湊到身邊的暖卡耳邊小聲叮囑：“別喊太大聲，別讓人認出來。”暖卡點點頭，眼睛卻黏在露臺上，手指跟着節拍輕輕點着膝蓋；甜蜜蜜的其他藝人也跟着壓低聲音，怕太張揚引來圍觀，只有熒光棒的微光在黑暗裏輕輕晃動。

後臺的陰影裏，柳如畫攥着皺巴巴的流程表，另一隻手時不時跟樂隊鼓手比個手勢——冷靜又細緻，可眼神卻總忍不住往露臺上飄，看見秦壽調試麥克風的模樣，嘴角悄悄勾出一點溫柔的弧度。

人羣裏還藏着果仁娛樂的隊伍——唐藝寧穿了件幹練的白色西裝，身邊跟着七八個藝人，陳玉瑤站在最前面，雙手輕輕攥着熒光棒，指節都有點泛白，眼神一眨不眨盯着露臺上的身影，連呼吸都放輕了，像是怕稍微動靜大些，就會打破這刻的專注。

秦壽沒說多餘的開場白，只是對着麥克風輕輕吹了口氣，試了試音。下一秒，吉他的旋律輕輕流淌出來，他抬眼看向臺下，聲音比直播裏更沉、更軟，帶着點歲月磨過的磁性：“她來聽我的演唱會，在十七歲的初戀第一次約會……”

歌聲落進人羣裏，剛纔還帶着點喧鬧的廣場瞬間靜了下來。熒光棒的晃動慢了半拍，連風都好像停在了紅牆的藤蔓上，只有他的聲音裹着旋律，在露天廣場裏輕輕盪開，漫過每個人的耳朵——有人悄悄紅了眼眶，有人跟着小聲哼，更多人只是望着露臺上的那道身影，連眨眼都捨不得。

吉他弦輕輕顫動，秦壽唱到“十七歲的初戀第一次約會，男孩爲了她徹夜排隊”時，目光下意識往下掃——第一排的梁蜜正仰頭望着他，口罩上方的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光，原本用力揮舞的熒光棒慢了下來，指尖輕輕跟着旋律點着掌心。秦壽對着她的方向，眼底悄悄漾開一點笑意，歌聲裏也多了幾分軟意，像是在跟她私語。梁蜜被這眼神撞個正着，臉頰瞬間發燙，趕緊別開眼，卻又忍不住偷偷轉回來，嘴角壓不住地往上翹。

唱到“二十歲的情歌，有人唱錯了稱謂”，秦壽的目光掠過樑蜜，落在了旁邊的暖卡身上。小姑娘攥着熒光棒的手緊了緊，眼睛裏泛着點水光，大概是想起了自己剛入行時的懵懂日子。秦壽對着她輕輕點了點頭，眼神裏帶着點鼓勵——就像當初承諾給她《枕上書》時那樣。暖卡立馬挺直了腰，跟着小聲哼起來，聲音雖輕，卻透着股認真勁兒。

旋律慢慢淌到“三十歲的女人，孤獨站在吧檯”，秦壽的視線轉向了人羣另一側的唐藝寧。唐藝寧卸了平時的強勢，雙手抱在胸前，眼神裏滿是欣賞，見秦壽看過來，還特意舉起手裏的熒光棒晃了晃，算是打招呼。秦壽對着她微微頷首，歌聲裏多了幾分對“成年人不易”的共情——他知道唐藝寧當年獨自撐起果仁娛樂的艱難，這句歌詞，像是唱給她，也唱給所有在行業裏打拼的人。唐藝寧讀懂了這眼神裏的默契，嘴角勾起一抹會心的笑。

而當“四十歲後聽歌的女人很美，小孩在問她爲甚麼流淚”的調子響起時，秦壽的目光落在了陳玉瑤身上。小姑娘站在唐藝寧身邊，雙手緊緊攥着衣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眶有點泛紅——她大概是想起了遠在家鄉的媽媽，想起自己爲了追夢離開家的日子。秦壽對着她溫和地笑了笑，歌聲裏裹着點安撫，像是在說“都會好的”。陳玉瑤吸了吸鼻子，用力點了點頭，把眼淚逼了回去。

臺下的觀衆早已沒了最初的喧鬧，大多人都安靜地舉着熒光棒，跟着旋律輕輕搖晃。前排有個穿校服的女生，把頭靠在閨蜜肩上，小聲跟着唱，眼眶紅紅的；不遠處的上班族大哥，摘下了眼鏡揉了揉眼睛，又趕緊戴上，怕被人看見；還有一對中年夫妻，手緊緊握在一起，妻子靠在丈夫肩頭，嘴角帶着溫柔的笑意。

“她來聽我的演唱會，聽我唱着別人的故事，流着自己的淚”——當這句副歌再次響起時，全場突然有了默契，不少人跟着秦壽一起唱，聲音不算大，卻格外整齊，裹着晚風，在紅牆洋房間輕輕迴盪。秦壽看着臺下閃爍的熒光棒，看着每張臉上不同的情緒，歌聲裏也多了幾分哽咽，指尖輕輕攥緊了麥克風——他唱的是別人的故事，卻撞進了每個人心裏最軟的地方，也撞進了自己對“被理解”的渴望。

後臺的柳如畫，攥着流程表的手鬆了松，抬頭望着露臺上被聚光燈籠罩的身影，眼裏滿是驕傲。她知道，秦壽不僅在唱給觀衆，也在唱給遠方的父母，更在唱給這些年不被理解的自己。晚風拂過露臺，帶着觀衆的歌聲和秦壽的旋律，漫過翡悅裏的紅牆，也漫過了每個人心裏藏着的故事。

直播間的彈幕早已刷成了流動的星河，密密麻麻的文字裹着彩色的禮物特效，幾乎要把屏幕鋪滿。“火箭”“嘉年華”的動畫時不時從屏幕頂端劃過，帶着網友的ID一閃而過，連繫統提示“XXX贈送10個熒光棒”的消息都快趕不上刷新速度。

“救命！這首歌也太戳人了吧！‘十七歲的初戀第一次約會’，瞬間想起我高中躲在操場看臺上聽他唱歌的日子！”一條粉色彈幕剛飄過去，下一秒就被更密集的留言覆蓋。

有人截了秦壽唱到副歌時的側臉，配文“誰懂啊！他唱‘流着自己的淚’時，我鼻子一下就酸了”，後面跟着一串哭哭表情；還有學生黨留言：“現在十七歲，希望十年後再聽這首歌，也能想起今晚的星光和他的聲音。”

“歌詞寫得也太真實了吧！‘三十歲的女人，孤獨站在吧檯’，我上週加班到凌晨，在便利店門口看見的姐姐，好像就是這樣的……”這條留言剛出現，就被幾十條“+1”頂到了屏幕中間。

還有書迷帶着小說ID來打卡：“從《三生三世》追到演唱會，秦哥你也太全能了！這首歌比小說裏寫的還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