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第412章 佩恩六道 （1/2）

夜色深沉如墨，將自來也的臨時住所包裹在一片寂靜之中，但室內的氣氛卻凝重得如同灌滿了鉛水，每一次呼吸都顯得異常艱難。在佐助以那縷奇異“神性”查克拉爲引，含糊卻震撼地表明瞭自身“神明轉世”的非凡身份之後，面對自來也那關於“爲何不早將所有情報和盤托出”的激烈質問，佐助給出了現實而冷酷、關乎人性、信任與命運複雜性的解釋。

自來也雖然心中依舊被“神明轉世”這個概念的驚濤駭浪衝擊得七零八落，無數疑問如同亂麻般纏繞，但他強迫自己將那些形而上的震撼暫時壓下。此刻，一個更具體、更致命、更關乎他接下來每一步生死的威脅，佔據了全部思維。他用力做了幾次深呼吸，彷彿要將肺裏所有不安的濁氣都置換出去，目光重新聚焦，帶着一種即將奔赴戰場的決絕與急迫，緊緊鎖定佐助：

“那麼，”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裏艱難地擠出來，“關於佩恩……那六道傀儡……你能告訴我更多嗎？越詳細越好！他們各自的能力究竟是甚麼？外形上如何分辨？在戰鬥中，又該如何應對？哪怕只有一絲一毫的線索，都可能決定生死！”

佐助點了點頭，他深知，接下來他所要透露的每一個字，都如同砝碼，直接加在自來也此行那微妙而危險的天平上，決定着他究竟是帶回至關重要的情報，還是無聲無息地隕落在雨隱村的滂沱大雨之中。他不再有任何保留，開始以最清晰、最冷靜、如同精密儀器宣讀數據般的語氣，逐一闡述那來自另一個時空“原着”記憶、此刻卻彷彿親歷者覆盤般詳盡而恐怖的六道情報：

“首先，是最核心、也最顛覆常規戰術認知的一點：六道傀儡，共享視野。” 佐助豎起一根手指，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這意味着，無論你面對的是其中哪一個，無論它們相隔多遠，分散在何處，你的一舉一動，只要落入任何一具傀儡的視覺（或它們獨特的感知方式）範圍之內，就等於同時、完全地暴露在六具傀儡，乃至幕後操控者長門的眼前。傳統的偷襲、迂迴、分割戰術，在它們面前幾乎完全失效。你必須假設，從你被發現的那一刻起，你所有的戰術動作、查克拉流動、甚至細微的表情變化，都處於六雙‘眼睛’的監視之下。”

自來也的瞳孔驟然收縮，額角瞬間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共享視野！這簡直是偵察與協同作戰領域的終極形態！這意味着他一旦暴露，就要做好被六種截然不同、卻又可能完美互補的能力從各個角度、以各種方式同時圍攻的絕境準備！任何僥倖心理，都是致命的。

佐助的講述繼續，聲音平穩得如同在宣讀一份冰冷的實驗報告，但每一個字所承載的信息，都重若千鈞，如同喪鐘般敲打在自來也的心頭。每說出一項能力，自來也的臉色就肉眼可見地蒼白一分，呼吸也不自覺地加重。

“天道：能力核心，是操控‘引力’與‘斥力’。” 佐助的聲音毫無波瀾，“它可以製造出強大的引力場，將範圍內的一切物體——無論岩石、建築，還是人體——強行吸附匯聚到一點，形成絕對的控制與殺傷。其招牌能力‘神羅天徵’，則是釋放出恐怖的球形斥力衝擊，形成大範圍的無差別攻擊，足以在瞬間將整個街區夷爲平地。更有一種需要長時間蓄力準備的‘超·神羅天徵’，其破壞範圍與威力……難以估量，足以改變地形。此傀儡通常作爲六道的核心和對外發言人。”

（自來也內心：操控引力斥力？！神羅天徵……瞬間清場？！這已經不是常規忍術的範疇了，簡直是天災級別的戰略武器！）

“修羅道：全身經過高度機械化、武器化改造的機關傀儡。” 佐助的描述轉向另一種恐怖，“身體各處可以任意伸縮、變形出鋸齒、旋轉刀刃、能量激光炮、微型導彈發射器等等。它幾乎就是一座移動的人形軍火庫，擅長中遠程的密集火力覆蓋和精準的能量轟炸，物理破壞力極強。”

（全身改造？任意武器化？這……這比砂隱的傀儡術更加極端和致命！簡直就是爲殺戮而生的戰爭機器！）

“人間道：能力最爲詭異莫測，直接針對靈魂與記憶。” 佐助的語氣帶上了一絲寒意，“它擅長捕捉並讀取靈魂，抽取記憶。只要被它的手掌按住頭部，就能在極短時間內強行將目標的靈魂從身體中抽離，導致瞬間死亡，同時獲取目標腦中所有的記憶與情報。是進行審訊、暗殺、以及對潛入者進行‘清理’的專家，防不勝防。”

（抽魂讀憶……瞬間致死加情報泄露？！這比任何已知的幻術或拷問術都更加直接和可怕！一旦被近身，幾乎無解！）

“畜生道：精通通靈之術，且無需簽訂任何血之契約。” 佐助提到了另一種令人頭疼的能力，“它可以召喚出各種經過特殊改造、能力各異的強大通靈獸。包括但不限於：受傷後會不斷分裂增殖、極難徹底消滅的‘分裂犬’；能夠完全隱身、與環境融爲一體的‘變色龍’；噴射劇毒液體的‘龍蝦’；體型龐大、甲殼堅硬的‘蜈蚣’等等。數量繁多，種類齊全，極擅長進行消耗戰、騷擾戰和大範圍的控制封鎖。”

（無需契約的通靈獸大軍？！而且都是這種難纏的改造品種？！無窮無盡的召喚物海洋……這要消耗多少查克拉？不，輪迴眼的查克拉量恐怕也是個怪物！）

“餓鬼道：能力是吸收與封印查克拉。” 佐助指出了忍術型忍者的天敵，“它能夠形成特殊的查克拉護盾或力場，吸收任何襲向它的忍術攻擊，並將其中的查克拉轉化爲自身所用。也能通過直接接觸，快速吸收對手體內的查克拉。理論上，幾乎是一切依賴查克拉釋放忍術的忍者的絕對剋星。”

（吸收一切忍術和查克拉？！那我的仙術查克拉呢？它也能吸收嗎？如果不能，或許這是唯一的突破口？如果能……那就徹底完了！）

“地獄道：能力與‘判決’、‘修復’和‘召喚’相關。” 佐助說出了最後一道，也是最令人心悸的能力之一，“它可以召喚出名爲‘閻王’的巨大頭顱虛影，通過問答的形式，對被抓到的敵人進行‘判決’，如果對方說謊，則會被‘閻王’抽走靈魂。但更關鍵的是，它具有‘修復’其他佩恩傀儡的能力。只要地獄道本身沒有被摧毀，即使其他五道傀儡遭到嚴重破壞，它也能將其迅速修復，重新投入戰鬥。相當於給了整個六道體系一個‘復活’與‘再生’的保障。”

（判決靈魂？！還能修復其他傀儡？！這不死身加上因果律攻擊，再加上團隊續航能力？！這……這真的還有弱點嗎？這六道組合起來，簡直是一個完美無缺、自給自足的戰爭堡壘！）

佐助的講述條理分明，邏輯嚴謹，不僅說出了每一種能力的名稱和表象，更剖析了其背後的威脅本質、戰術意義以及可能對自來也造成的具體困擾。隨着他每清晰地說出一道傀儡的恐怖能力，自來也就感覺自己的心向下沉落一分，臉上的血色也隨之褪去一分，肌肉不自覺地繃緊。當六道全部講完時，自來也已經完全僵立在原地，嘴巴微張，瞳孔渙散，彷彿連思維都被這過於離譜、過於全面、又過於互補和強大的六種恐怖能力體系給徹底凍結、擊碎了。

他活了五十多年，足跡遍佈忍界，經歷過第三次忍界大戰的腥風血雨，見識過無數詭異的血繼限界、失傳的禁術、乃至尾獸的毀天滅地之力。但從未聽說過，也從未想象過，世界上竟然會存在如此……如此係統化、全能化、幾乎涵蓋了遠程、近戰、控制、輔助、偵察、治療、復活所有戰鬥要素的、堪稱“完美”的作戰體系！這六道傀儡，單獨拿出任何一個，都足以成爲一個令影級強者都需謹慎應對的棘手敵人。而當它們共享視野、能力互補、甚至可以被“復活”時，其綜合威脅程度，已經不是簡單的加法，而是恐怖的乘法，乃至指數級的暴增！

（這……這真的是人類——哪怕他擁有傳說中的輪迴眼——能夠構想、操控並維持的戰鬥體系嗎？這簡直像是一臺爲“神”的戰爭而設計、打造的、完美的殺戮機器！沒有絲毫冗餘，沒有明顯短板，環環相扣，步步殺機！）

自來也張了張嘴，喉嚨裏卻只發出幾聲乾澀的“嗬嗬”聲，彷彿失水已久的魚。他需要時間，大量的時間，來消化這足以顛覆他畢生戰鬥經驗與認知的、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情報。過了彷彿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又或許只是幾秒鐘，他才用盡全身力氣，從幾乎粘在一起的嘴脣間，擠出幾個嘶啞到極點的字：

“弱點……它們……難道就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弱點嗎？任何……破綻？”

佐助沉默了片刻，那沉默本身就像是一種無言的回答。他緩緩搖頭，黑色的髮絲在昏暗的光線下微微晃動：

“在絕對的力量優勢、完美的信息共享與能力互補面前，常規忍者對決中尋找的‘戰術弱點’或‘能力剋制’，很難成立。它們的設計，似乎就是爲了彌補彼此的不足，形成一個無懈可擊的閉環。”

他略微停頓，似乎在斟酌用詞，最終還是給出了那個殘酷卻現實的答案：

“唯一的、或許不能稱之爲弱點、只能說是‘突破口’的地方，在於它們終究是‘傀儡’，是查克拉接收與指令執行的終端。它們的行動、能力釋放，必然依賴於幕後操控者——長門——提供的查克拉和實時指令。但長門的本體隱藏得極深，極難找到，並且他必然身處最安全、最難以觸及的核心區域。”

佐助的目光直視着自來也的眼睛，語氣鄭重得如同最後的叮囑：

“對你而言，最現實、也最可能成功的策略，並非尋找並擊敗它們。而是在你的行蹤暴露、並遭遇六道圍攻之前，利用你對雨隱村地形的熟悉、你的通靈術的多樣性、以及……你最強大的底牌‘仙術’，儘可能多地觀察、收集關於六道和雨隱村內部的情報。然後，不惜一切代價，創造脫身的機會。記住，你此行的核心任務是‘確認情報’和‘帶回情報’，不是擊敗佩恩，更不是擊殺長門。生存並帶回信息，就是勝利。”

這殘酷到極點的現實評估，像最後一根稻草，壓得自來也的心沉到了冰冷的谷底，但同時也像一盆冰水，澆醒了他因震撼而有些混亂的頭腦，讓他更加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何等級別的對手，以及自己真正的任務目標是甚麼。

他無比、無比地慶幸，在自己踏上這條几乎十死無生的道路之前，竟然從佐助這裏得到了這份珍貴到無以復加、甚至可以說是用“神明轉世”的祕密換來的、關於敵人最核心作戰體系的情報。如果沒有這些信息，他按照原計劃潛入雨隱，一旦與佩恩六道遭遇，恐怕連自己是怎麼死的、爲甚麼在那些詭異而全面的能力配合下死得如此迅速和憋屈，都完全弄不明白。這份情報，不僅僅是救了他的命，更是給了他在那絕望戰場上一線生機和明確的目標。

“我……明白了。”自來也重重地、長長地呼出一口彷彿帶着鐵鏽味的濁氣，他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那雙總是帶着幾分慵懶或戲謔的金色瞳孔，已經變得如同經過淬火的刀刃般銳利、沉靜而充滿穿透力。他將那六種恐怖能力、它們的特徵、威脅以及佐助的告誡，如同用刻刀一般，死死地、一字不漏地刻在了自己腦海的最深處，刻在了戰鬥本能之中。

他再次看向佐助，眼神複雜，感激、震撼、沉重交織，最終化爲一句沉甸甸的：

“謝謝你，佐助。這份情報……不僅僅救了我的命。它更可能……挽救未來無數因爲提前知曉敵人底細而能夠做出正確應對、從而倖免於難的無辜者的生命。這份恩情……我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