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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高冷糙漢會讀心 37)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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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像被秋風吹落的葉子,打着旋兒,一片片飄走。桂香散盡,冬雪初臨,又被春風悄然融化。當街頭巷尾的梧桐樹再次抽出嫩綠的新芽,空氣中瀰漫開溼潤的泥土氣息時,沈清弦的孕期進入了最後的階段。

她的肚子已經大得驚人,像揣着一個沉甸甸的、圓滾滾的西瓜,走路時需要一手扶着後腰,一手託着腹底,步履緩慢而沉重。臉上多了些孕期的斑點,身形也圓潤了不少,但氣色卻被君洐精心調養得極好,紅潤健康,眼神裏洋溢着即將爲人母的溫柔與期待,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君洐的緊張則顯而易見,且與日俱增。鋪子裏的活計他越發熟稔,能分出更多心神放在沈清弦身上。他幾乎成了她的影子,她走到哪兒,他的目光就跟到哪兒,手臂總是虛虛地環在她身側,隨時準備攙扶。夜裏她翻個身,他都會立刻驚醒,低聲詢問是否不適。他早已將鎮衛生院到家的路線走了無數遍,連路上有幾塊不平整的石板都一清二楚。接生的產婆是早早請好、付了定錢的,據說經驗豐富,手法利落。家裏也備好了乾淨的細棉布、熱水、剪刀,甚至還有一小包據說是“壓驚”用的老紅糖,被君洐用油紙包了又包,放在最穩妥的地方。

預產期在春意最濃的三月。那天清晨,沈清弦醒來就感覺有些異樣,小腹一陣陣發緊,不同於平時的胎動。她推了推身邊早已警醒的君洐。

“君洐……好像,要生了。”

簡單的幾個字,像一道驚雷劈在君洐頭頂。他瞬間從牀上彈坐起來,臉色“唰”地變得慘白,比沈清弦這個即將生產的人還要驚慌失措。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甚麼,卻發不出聲音,只是猛地掀開被子,跳下牀,赤着腳在地上轉了兩圈,纔像是突然找回神智,胡亂套上衣服鞋襪,又手忙腳亂地幫沈清弦穿好厚實的外套。

“別怕,別怕……”他聲音抖得厲害,反覆說着這兩個字,不知是在安慰她,還是在安慰自己。他試圖抱起她,卻因爲過度緊張手臂發軟,第一次竟沒抱起來。

沈清弦看着他慘白的臉和慌亂的眼神,原本的緊張竟奇異地平復了一些,甚至有點想笑。“別急,陣痛還不是很密,來得及。你先去叫產婆,再燒點熱水。”

她冷靜的指揮像是一劑定心丸。君洐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用力點了點頭,轉身衝了出去。他的腳步聲在清晨寂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急促慌亂。

產婆很快被請來了,是個面容慈和、手腳利落的中年婦人。她檢查了一下沈清弦的情況,安撫道:“還早呢,宮口才開了一點。放鬆,攢着力氣。”

君洐被產婆客氣而堅定地“請”到了外間,只能像困獸一樣在狹窄的鋪面裏來回踱步。裏面每傳來一聲沈清弦壓抑的悶哼或喘息,他的腳步就猛地一頓,臉色就更白一分,手指無意識地攥緊,骨節泛白。他死死盯着那扇隔開內外間的布簾,彷彿要用目光將它燒穿。

時間從未如此緩慢而煎熬。從清晨到日上三竿,再到午後陽光西斜。裏面沈清弦的聲音漸漸從壓抑的悶哼變成了痛苦的呻吟,偶爾夾雜着產婆沉穩的指導聲。君洐的心像是被放在火上反覆炙烤,焦灼、恐懼、無力感幾乎要將他淹沒。他無數次想衝進去,又無數次強迫自己停住腳步,只能將拳頭抵在牆壁上,用力到指關節發白,彷彿那點疼痛能分擔些許她的痛苦。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世紀,也許只是幾個時辰。就在君洐覺得自己的神經已經繃緊到極限、快要斷裂時——

“哇——!”

一聲嘹亮而清脆的嬰兒啼哭,如同破曉的第一道天光,驟然刺破了屋內緊繃到極致的氣氛,也刺穿了君洐混沌的腦海!

那哭聲如此有力,如此鮮活,帶着蓬勃的生命力,瞬間驅散了所有的陰霾和等待的煎熬。

君洐渾身一震,猛地抬起頭,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向布簾。他整個人僵在原地,像一尊瞬間石化的雕像,只有胸腔裏那顆心臟,在短暫的停滯後,開始瘋狂地、毫無章法地擂動起來,撞得他耳膜嗡嗡作響。

生了?生了!

是男孩還是女孩?清弦怎麼樣?她還好嗎?

無數個問題在他腦子裏炸開,他卻一個也問不出口,只是僵硬地、近乎貪婪地捕捉着裏間傳來的每一點聲響。

嬰兒的哭聲持續着,中氣十足。接着是產婆帶着笑意的聲音:“好了好了,小祖宗,嗓門真亮!是個帶把的胖小子!恭喜恭喜!”

然後,是沈清弦虛弱卻帶着無盡欣慰和喜悅的、氣若游絲的聲音:“……給我看看……”

君洐聽到她的聲音,那顆懸在萬丈懸崖的心,才終於“咚”一聲,重重落回了實處。她還活着,她還在說話……巨大的狂喜和後怕如同潮水般同時湧上,衝擊得他眼眶發熱,鼻尖發酸。

這時,產婆掀開布簾走了出來,懷裏抱着一個用柔軟細棉布包裹着的、小小的襁褓。她臉上帶着完成任務的輕鬆笑容,將襁褓往君洐面前一遞:“當爹的,快來瞧瞧你兒子!六斤八兩,壯實着呢!”

君洐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後退了半步,眼神慌亂地看着那個被遞到眼前的、小小的包裹。那裏面……是他的孩子?他和清弦的孩子?

他遲疑地、極其緩慢地伸出手,動作僵硬得如同木偶。產婆笑着將襁褓放進他懷裏,調整了一下他笨拙的姿勢:“託着點脖子和頭,對,就這樣。”

小小的、柔軟的、帶着溫熱體溫的重量落入臂彎。君洐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手臂僵硬得如同鐵箍,卻又奇異地保持着一種極致的平衡,生怕多用一分力就會碰碎,少用一分力就會摔落。他低下頭,看向臂彎裏的小傢伙。

新生兒紅彤彤、皺巴巴的一小團,眼睛緊緊閉着,稀疏的胎髮貼在頭皮上,小嘴巴微微張着,還在無意識地咂摸着,發出細微的聲響。他那麼小,那麼脆弱,卻又是那麼真實,那麼鮮活地存在着,是他血脈的延續,是他和清弦愛情的結晶。

一種難以言喻的、混雜着巨大震撼、無邊溫柔和沉甸甸責任感的陌生情感,如同最洶湧的暖流,瞬間席捲了君洐全身,沖垮了他所有的鎮定和冷靜。他的手臂開始微微顫抖,眼眶迅速泛紅,視線變得模糊。

他張了張嘴,想說點甚麼,卻發現喉嚨堵得厲害,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他只是那樣僵硬地、小心翼翼地抱着懷裏的小生命,如同抱着全世界最珍貴的、失而復得的寶物,目光一瞬不瞬,彷彿怎麼也看不夠。

產婆已經轉身回去處理後續了。君洐在原地站了許久,纔像是終於找回了四肢的控制權。他抱着孩子,用最輕緩、最平穩的步伐,一步步挪到裏間的門口。

沈清弦已經收拾乾淨,虛弱地躺在牀上,臉色蒼白,頭髮被汗水浸溼,貼在額角,但眼睛卻亮得驚人,正含笑望着門口。

四目相對,無需言語。

君洐抱着孩子走到牀邊,單膝跪地,將臂彎裏的襁褓小心翼翼地、珍而重之地,放到沈清弦的身邊。

“清弦……”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帶着濃濃的鼻音,“你看……我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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