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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40章 心獄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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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回到昭陽殿的楚晏兮,同樣心緒難平。

殿內燭火通明,薰香嫋嫋,卻驅不散她心頭的寒意與空茫。她揮退了所有宮人,獨自坐在梳妝檯前,銅鏡裏映出一張略顯蒼白的嬌顏,那雙慣常流轉着嫵媚與威儀的桃花眼,此刻卻盛滿了迷茫與一絲揮之不去的委屈。

她抬起手,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指尖。那裏,似乎還縈繞着觸碰沈疏桐髮絲時,那微涼柔軟的觸感。

她知道自己方纔的舉動有多麼唐突,多麼不合禮制。可她就是忍不住。在看到她獨自立於月下,那般清寂,那般……觸手可及時,一種強烈的、想要靠近的衝動,便壓倒了一切理智。

她只是想確認,那冰冷的盔甲之下,是否還殘留着一絲溫度?是否……還有屬於她的,一點點位置?

而沈疏桐的反應——那瞬間的僵硬,那驚愕中帶着慍怒的眼神,以及那迅速拉開距離、近乎逃離的姿態——像一盆冷水,將她心頭那點微弱的火苗,澆得只剩下一縷青煙。

可她分明……分明也在那雙眼眸深處,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類似於慌亂的情緒?

那不是全然的無動於衷。

這個認知,像黑暗中唯一的光亮,誘惑着她,也折磨着她。

“阿疏姐姐……”她對着鏡中的自己,無聲地喚着這個早已被對方禁止的稱呼,聲音裏帶着濃重的鼻音,“你到底……要我怎樣?”

是要她徹底死心,安安分分只做她的君王嗎?

可若真是如此,爲何又要一次次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以那樣耀眼的方式,讓她根本無法移開目光?爲何要在她試圖靠近時,露出那樣……近乎狼狽的神色?

楚晏兮只覺得一顆心像是被放在油鍋上反覆煎烤,一邊是現實冰冷的拒絕,一邊是記憶中殘存的溫暖與方纔那瞬間捕捉到的、可能的動搖。兩種力量拉扯着她,讓她無所適從。

她想起白日裏沈疏桐制服驚馬時的英姿,想起她在宴會上駁斥宇文皓時的凜然,也想起更早以前,她手把手教她寫字、在她被噩夢驚醒時溫柔安撫她的模樣……

那些記憶越是清晰美好,眼前的疏離就越是顯得殘忍。

翌日,朝會。

金鑾殿上,氣氛相較於往日,更多了幾分無形的凝重。

楚晏兮高坐龍椅,冕旒垂落,遮住了她眼底的疲憊與複雜心緒,只餘下一片屬於帝王的、不容置疑的威儀。

議題很快便轉向了夥國使團及和親之事。果然,便有幾位之前便上書勸諫女帝納夫延綿國祚的老臣,再次舊事重提。

“陛下,”一位鬚髮皆白的老宗正顫巍巍出列,“夥國雖居心叵測,然和親之議,亦不失爲暫緩邊釁、探查虛實之策。且陛下已及笄,中宮空懸,確非長久之計。即便不納夥國王子,亦當從世家子弟中遴選才俊,充實後宮,以安社稷啊!”

此言一出,立刻有幾位官員附和。

楚晏兮面無表情地聽着,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掃向站在百官之首的沈疏桐。

沈疏桐眼觀鼻,鼻觀心,彷彿沒有聽到那些議論,清冷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就在楚晏兮準備開口駁回時,另一位掌管禮部的官員出列,語氣激昂:“宗正大人所言極是!陛下,國不可一日無君,後宮亦不可長久空置。此乃祖宗禮法,關乎國本!且昨日演武,沈丞相雖力挽狂瀾,然終究是文臣之身,行武夫之事,於禮制亦有不合,恐非長久之道。若後宮有主,內廷安定,陛下亦可更專於朝政,丞相亦不必再越俎代庖,行此險舉!”

這話,隱隱竟有將矛頭指向沈疏桐昨日之舉不合禮制的意味!

楚晏兮的眉頭瞬間蹙起,眸中閃過一絲厲色。她正要發作,卻聽一道清冷的聲音已然響起。

“張大人此言差矣。”

沈疏桐終於抬眸,目光平靜地看向那位禮部官員,聲音不大,卻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昨日演武,驚馬突發,危及陛下與百官安危,情勢危急,豈是拘泥於文武之分、禮制小節之時?莫非張大人認爲,當時應當先論禮法,再論救人?若真如此,此刻這金鑾殿上,恐怕已非此番光景。”她語氣平淡,甚至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嘲諷,“至於越俎代庖……陛下安危,江山穩固,乃臣子本分,何來‘庖’之區分?莫非張大人的心中,這文武之界,這職責之分,竟比陛下安危、比朝廷顏面更爲重要?”

一連串的反問,邏輯清晰,言辭犀利,卻又佔盡大義道理,直問得那位張大人面紅耳赤,啞口無言。

沈疏桐不再看他,轉而面向御座,躬身道:“陛下,夥國和親之議,其心不正,絕不可行。至於遴選世家子弟充實後宮之事……”

她微微一頓,殿內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連楚晏兮都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緊緊盯着她。

只見沈疏桐抬起眼,目光平靜無波地迎上楚晏兮的視線,語氣沉穩而堅定,帶着一種近乎冷酷的理智:

“此乃陛下家事,亦是國事。臣以爲,當以穩定朝局、平衡各方勢力爲先。陛下初登大寶,根基未穩,貿然納選,易生事端。不若待徹底釐清夥國意圖,平定邊患,朝局穩固之後,再行商議,方爲上策。”

她沒有明確反對,卻將此事無限期地往後拖延,理由冠冕堂皇,讓人挑不出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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