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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百無一用是書生?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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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皮船引擎發出不堪重負的嘶吼,拼盡全力掙脫着積屍地核心區域那幾乎凝成實質的陰冷與腐臭。船身劇烈搖晃,不斷撞擊着水中層層疊疊的浮屍和瘋狂湧來的怪蟲,發出令人牙酸的“砰砰”聲。

船頭方向,戰鬥已進入白熱化。

張啓明如同磐石,牢牢釘在最前線。八極拳剛猛暴烈的特性被他發揮到了極致。每一次出拳、每一次頂肘、每一次震腳發力,都伴隨着骨骼碎裂的“咔嚓”聲和甲殼爆開的“噗嗤”悶響。墨綠色、腥臭粘稠的汁液和破碎的蟲肢不斷飛濺,將他身前的甲板染得一片狼藉,甚至有些濺到了他的衣褲上,但他恍若未覺。

他的呼吸越發粗重,額頭上汗水與濺上的污穢混合在一起,順着堅毅的臉頰輪廓滑落。高強度的持續爆發對體力的消耗是巨大的,每一塊肌肉都在尖叫抗議,但他眼神中的冰冷與專注未曾減弱分毫,動作依舊高效、精準、致命。八極拳的架子穩如山嶽,步伐在方寸之間挪移轉換,總能在最關鍵時刻避開撲咬,並以更兇猛的反擊將敵人摧毀。

“撐錘!”

“劈山掌!”

“貼山靠!”

簡單的招式名稱偶爾從他緊咬的牙關中迸出,伴隨着的是更劇烈的爆鳴和屍蟞倒飛落水的噗通聲。他彷彿不知疲倦的殺戮機器,硬生生在蜂擁而至的蟲潮中,爲這艘小船開闢着前進的道路。

而在張啓明身側稍後的位置,張起靈則構成了另一道截然不同卻同樣高效的防線。

他很少大幅移動,往往只是細微的側身、偏頭,便能以毫厘之差避開攻擊。黑金古刀依然大部分時間留在鞘中,他更多時候是用刀鞘精準點擊,或者以常人難以理解的角度和力道,用手指、手腕瞬間發力,擊打在屍蟞甲殼的縫隙或關節等脆弱之處。

他的動作悄無聲息,快如鬼魅,帶着一種舉重若輕的冷漠。每一次出手,都必然有一隻或數只屍蟞、水彘蜂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生機般驟然僵直、跌落,表面甚至常常看不到明顯傷痕,但內部結構已被徹底破壞。他彌補了張啓明剛猛打法下可能出現的死角,尤其是來自水下和兩側的詭異偷襲,總能在最關鍵時刻被輕描淡寫地化解。

一剛一柔,一明一暗,一爆發如火,一沉靜如水。

兩人之間沒有任何語言交流,甚至沒有眼神的碰撞,卻形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默契。張啓明負責正面硬撼,摧毀大部分攻勢,製造巨大的壓迫力;張起靈則負責查漏補缺,處理那些刁鑽詭異的攻擊,確保防線無懈可擊。

王胖子看得熱血沸騰,又驚又佩,一邊揮舞着工兵鏟拍飛零星繞過前方兩大“殺神”的水彘蜂,一邊哇哇大叫:“我靠!牛逼!太牛逼了!張小哥!小哥!你倆真是神了!胖爺我今天算是開了眼了!這他孃的不是倒鬥,這是拍武俠片啊!不,是仙俠片!”

吳三省也壓力大減,他主要負責保護船尾和操縱發動機方向,此刻眼見前方穩如泰山,精神大振,嘶啞着嗓子吼道:“好!就這樣!頂住!前面水道好像變寬了,光線也亮了些,我們快衝出去了!”

然而,在這絕境逢生的振奮和前方激烈戰鬥的刺激中,有一個人卻陷入了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裏。

吳邪癱坐在船艙中間,背靠着冰冷的鐵皮,身體還在因爲之前的驚嚇和寒冷而微微顫抖。他手中緊緊攥着那把原本用來防身的匕首,但手指卻因爲用力過度而有些發白僵硬。

他的目光,幾乎無法從船頭那兩個身影上移開。

看着張啓明那如同人形暴龍般、每一拳一腳都蘊含着崩山裂石之威的恐怖力量;看着張起靈那鬼魅莫測、輕描淡寫間決斷生死的凌厲手段;甚至連王胖子,都能揮舞着工兵鏟,嘴裏罵罵咧咧地實際貢獻着一份力量。

再看看自己。

匕首?在這成千上萬的怪蟲面前,這把小匕首顯得如此可笑和無力。剛纔屍蟞王撲來時,他甚至連反應都做不出來,如果不是張啓明那石破天驚的一拳,他現在恐怕已經……

一種強烈的無力感和自卑感,如同冰冷滑膩的毒蛇,悄然纏上了他的心臟,越收越緊。

他好像……是這個團隊裏最沒用的一個。

論身手,他連王胖子都比不上,更別提那兩個非人類般的張起靈和張啓明瞭。論經驗和對古墓的瞭解,他遠遠不及三叔。論膽量……剛纔他那副差點嚇癱的樣子,自己都覺得丟人。

他空有一肚子從書本上學來的歷史、考古知識,知道各種瓷器的年代、青銅器的紋飾、古代喪葬制度的演變……但這些在這裏有甚麼用?能用來打屍蟞嗎?能驅散這濃得化不開的屍臭和陰氣嗎?能讓大家擺脫這必死的困境嗎?

“百無一用是書生……”一句古老的詩詞不由自主地浮現在他腦海裏,此刻聽起來竟是如此的刺耳和貼切。在這種地方,知識和文化似乎成了最蒼白、最無用的點綴。生存,需要的是最原始、最野蠻的力量和戰鬥本能。

而這些東西,他恰恰最缺乏。

挫敗、羞愧、以及對自身價值的懷疑,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眼神黯淡,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匕首,指節因爲用力而凸出發白,卻依然感覺不到絲毫的安全感和力量感。他彷彿被隔絕在了一場與自己無關的、激烈生存鬥爭的帷幕之外,只能作爲一個累贅,一個需要被保護的旁觀者。

戰鬥仍在持續。

張啓明剛用一記猛烈的“頂心肘”將一隻試圖躍上船頭的巨型屍蟞胸腔砸得塌陷,倒飛出去。趁着一波攻擊稍歇的極其短暫的間隙,他迅速調整着呼吸,胸膛劇烈起伏,汗珠不斷滴落。他的感官提升到極致,不僅要應對前方的敵人,也要留意整個船隻的動靜和隊友的情況。

就在這時,他敏銳地捕捉到了身後那道目光——充滿了震撼、感激,但更深處,卻隱藏着難以掩飾的自卑與無力。

是吳邪。

張啓明心中微微一動。他立刻明白了這個年輕人的心理狀態。在這種極端環境下,一個普通人的自信心很容易被徹底摧毀,尤其是當身邊存在對比極其強烈的參照物時。

吳三省和王胖子或許已經習慣了這種場面和張起靈的特殊,但吳邪不同,他是真正的新手,而且心思細膩敏感。他的價值,本就不在於正面搏殺。

就在吳邪內心被自我懷疑啃噬得最厲害的時候,一個平靜甚至略帶一絲喘息,卻異常清晰的聲音,穿透了引擎的轟鳴和蟲羣的嘶叫,傳入他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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