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沉默圖書館與活體知識 （1/2）

“救世軍”的威脅，在“古神有限責任公司”冰冷高效的收割下，如同陽光下的冰雪般消融。風語和巖盾憑藉覺醒能力帶着少數殘兵拼死突圍，消失在城市的廢墟中。留下的，只有一片死寂和飛揚的灰燼。

陳凡站在前哨站門口，空氣中瀰漫着能量過載的焦糊味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空虛感。那些士兵臨死前的慘叫還在他耳邊迴響，但他更清晰地感受到的，是靈魂深處那筆鉅額債務帶來的冰冷刺痛。

一百五十六億利息，三十天倒計時，已經開始。

“老闆，外面……乾淨了。”雷豹的聲音有些乾澀，他看着陳凡的背影，眼神複雜。剛纔那暗金鎖鏈收割生命的場景，比面對任何詭物都讓他感到心悸。

王福貴更是癱坐在門口，面無人色，喃喃道：“沒了……一下就沒了……這都是……利息？”

陳凡轉過身，臉上沒甚麼表情，但眼神深處壓抑着風暴。“收拾東西，這裏不能待了。”

“爲甚麼？”雷豹不解，“有……有它在，不是更安全嗎？”他指了指地面。

“安全？”陳凡嗤笑一聲，語氣帶着一絲自嘲，“豹子，你以爲是養了條看門狗嗎？我們是在給一個更可怕的東西打工！它越‘高效’，我們死得越快！‘救世軍’只是開始，剛纔的動靜，天知道引來了甚麼！”

他抬頭看向城市深處，那裏被更加濃郁的迷霧和扭曲的光影籠罩。“指望它‘盈利’？不如指望天上掉冥鈔！我們必須自己去找‘錢’，去找資源，去找……能讓我們活下去，並且還得起債的籌碼！”

他不再依賴那危險的“公司”，生存的主動權，必須掌握在自己手裏。

根據王福貴之前零散蒐集的信息和陳凡自己的判斷，城市中心圖書館，那個在末世前就傳聞藏有大量古籍和特殊檔案的地方，或許隱藏着關於這個世界異變、其他古老存在、甚至是冥鈔本質的線索。知識，在某種程度上，比單純的冥鈔更有價值。

留下部分陰兵和低級詭物看守前哨站，並嚴令“古神公司”未經允許不得主動“盈利”後，陳凡帶着雷豹、王福貴、老李，以及新加入的“影”，踏上了前往市中心圖書館的冒險。

越靠近市中心，環境越發詭異。建築的扭曲程度加劇，有些樓房像融化的蠟燭般耷拉着，有些則違反重力地懸浮在半空。空氣中游離的能量亂流時而灼熱，時而刺骨。低階詭物反而少了，但一種更加深沉、更加令人不安的寂靜籠罩着這裏。

“老闆，前面……就是圖書館了。”王福貴指着前方一棟宏大的、但如今爬滿了某種散發着微光的暗紫色藤蔓的仿古建築，聲音發抖。

圖書館的大門洞開，裏面漆黑一片，彷彿巨獸的喉嚨。一種陳舊紙張混合着黴菌和……某種活物分泌物的古怪氣味飄了出來。

“影，探路。”陳凡下令。

影子如同液體般融入門口的陰影，片刻後信息傳回：“內部結構複雜，能量場混亂，有多個微弱生命反應……非人類，形態……無法理解。未發現明顯陷阱。”

“跟上，保持警惕。”陳凡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中一張面額巨大的冥鈔（作爲應急能量源），率先邁入了那片黑暗。

圖書館內部比外面看起來更加破敗和……異常。高大的書架大部分傾倒，書籍散落一地，但許多書本的封面竟然在微微起伏，如同在呼吸！一些書頁無風自動，上面印刷的文字像蠕動的黑色小蟲般不斷變換、重組！

“活……活的書？”王福貴牙齒打顫。

“別看那些字！”陳凡低喝一聲，他感覺那些蠕動的文字似乎在試圖往他腦子裏鑽，帶來混亂的信息和圖像。

他們小心翼翼地穿過一片狼藉的大廳，目標是位於圖書館深處的古籍區。根據傳聞，那裏保存着一些真正古老的、甚至涉及神祕學的典籍。

“啊！”走在側翼的雷豹突然發出一聲壓抑的驚叫。衆人看去，只見他腳邊一個倒在地上的書架後，伸出了一隻完全由密密麻麻、不斷翻動的書頁構成的手臂，正死死抓着他的腳踝！那手臂的力量奇大，書頁邊緣鋒利如刀，已經割破了雷豹的褲腳，滲出鮮血！

“甚麼東西！”雷豹揮刀就砍，但刀刃砍在書頁手臂上，竟然發出金鐵交鳴之聲，只留下淺淺的白痕！

老李瞬間上前，鏽蝕扳手帶着規則性的破壞力砸下！

“鐺！”

書頁手臂被砸得書頁紛飛，但更多的書頁從書架後湧出，迅速修復了損傷！同時，周圍散落的書籍裏，又伸出了好幾只類似的書頁手臂，向他們抓來！

“它們怕火！”陳凡想起之前對付噬鐵怪的經驗，立刻對火蛇喊道。同時他支付了一千萬冥鈔，通過招魂鈴強行命令幾隻跟隨的影魅撲上去糾纏那些手臂。

火蛇雙手虛握，掌心騰起兩團搖曳的橙色火焰，他猛地將火焰甩向最近的書頁手臂！

“轟！”火焰沾上書頁，立刻猛烈燃燒起來，書頁發出一種類似無數人低聲哭泣的尖細聲音，迅速化爲灰燼！

“有效！”火蛇精神一振，不斷催發火焰，逼退周圍的手臂。

趁着這個機會，陳凡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最終鎖定在古籍區方向一個半開的、厚重的金屬門上。門縫裏，隱約透出不同於其他地方的死寂微光。

“去那裏！快！”

衆人一邊抵擋着不斷從書堆中冒出的書頁手臂，一邊衝向那扇金屬門。雷豹奮力撞開門，衆人魚貫而入，老李斷後，用扳手卡住門縫，阻止那些手臂追入。

門內，是一個相對完好的環形閱覽室。與外面的混亂不同，這裏異常整潔，甚至可以說……過於整潔了。沒有灰塵，沒有散落的書籍，只有一排排空蕩蕩的書架，以及閱覽室中央，一張巨大的、由暗色木頭製成的長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