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黑暗抉擇，遁入虛空 （1/2）
陸晨冰冷的話語如同審判之錘，狠狠砸在瑤光的心頭。“觀測者閣下”、“校準者的先鋒”——這兩個稱呼徹底撕碎了她所有的僞裝，將她最深的祕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躺在冰冷的碎石中，渾身劇痛，時間亂流帶來的衰老、遲緩、法力枯竭等負面效果如同跗骨之蛆，不斷侵蝕着她的身體與意志。更讓她絕望的是任務失敗帶來的反噬，以及被“變數”徹底識破並反將一軍的巨大挫敗感。
她看着陸晨手中那枚不僅沒有損毀、反而被修復了近半的時之沙漏，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種被命運嘲弄的瘋狂。爲甚麼？爲甚麼這個“變數”總能打破常規？爲甚麼連時空崩塌的力量都能被他利用？
“你……你怎麼會知道……”瑤光的聲音嘶啞乾澀，每說一個字都牽扯着內臟的疼痛。
“這不重要。”陸晨打斷她，眼神銳利如刀，“重要的是，你們的‘修正’失敗了。告訴我，‘終末迴響’或者‘校準者’到底是甚麼？你們的具體計劃是甚麼？說出來，或許我可以考慮讓你死得痛快一點。”
李昊此時也走了過來，他雖然不太明白“觀測者”、“校準者”具體指甚麼，但瑤光的背叛和之前的險惡用心他已經看得清清楚楚。他怒視着瑤光，盾牌重重頓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表明了他的立場。
瑤光看着眼前這對配合默契、實力遠超預期的組合，又感受到體內不斷惡化的傷勢和混亂的時間之力，她知道，自己已經徹底失去了掌控局面的能力。任務失敗，身份暴露，組織絕不會原諒她的無能。回到觀測者議會，等待她的將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懲罰——被永久放逐到時間亂流，或者被徹底“格式化”，成爲沒有自我意識的記錄工具。
不！她不能接受那樣的結局！
一股極致的怨毒和不甘在她心中瘋狂滋生。她爲了所謂的“正確未來”，付出了那麼多，潛伏、算計、引導……甚至不惜與虎謀皮，暗中藉助暗影議會的力量，結果卻落得如此下場！
既然“修正”之路已斷，既然秩序的力量無法達成目標……那麼，爲了活下去，爲了獲得足以向所有辜負她、嘲笑她的人復仇的力量，爲了……最終實現她心目中的“正確”，她不介意擁抱黑暗，不介意……墮入深淵！
一個瘋狂而危險的念頭，在她瀕臨崩潰的腦海中迅速成型。
她臉上露出了一個扭曲而詭異的笑容，混合着痛苦、絕望和一種令人不安的決絕。“想知道真相？呵呵……你們很快就會親眼目睹了……以最絕望的方式……”
話音未落，她不知從何處爆發出最後的力量，猛地捏碎了藏在袖口深處的一枚漆黑如墨、散發着不祥波動的符石！
【虛空道標符石（消耗品）】：一次性物品，可強行打開一道通往扭曲虛空中特定座標的、極不穩定的臨時傳送門。使用代價未知。
嗡！
符石破碎的瞬間，一股遠比死亡能量更加冰冷、更加混亂、充滿了無盡低語與瘋狂囈語的力量瀰漫開來！瑤光身後的空間如同被一隻無形巨手狠狠撕開，一道邊緣不斷蠕動、閃爍着紫黑色邪能光芒的裂隙驟然出現！裂隙內部是光怪陸離、色彩癲狂的扭曲景象，彷彿通往宇宙的垃圾場和瘋人院！
“她想跑！”李昊怒吼，想要衝上前阻止。
“別過去！”陸晨一把拉住他，臉色凝重地看着那道傳送門，“是通往扭曲虛空的裂隙！強行靠近會被虛空能量侵蝕！”
就在這短暫的耽擱間，瑤光用盡最後的力氣，深深地、充滿了無盡怨恨地看了陸晨一眼，那眼神彷彿在說：“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隨後，她毫不猶豫地、帶着一種義無反顧的決絕，猛地向後一倒，整個人被那道紫黑色的裂隙吞噬！
在她身影消失的最後一瞬，陸晨和李昊都清晰地看到，濃郁的、彷彿擁有生命的黑暗能量如同觸手般從裂隙深處湧出，纏繞上她的身體，而她原本清冷的氣質在那一刻被一種歇斯底里的瘋狂和絕對的黑暗所取代！她甚至主動張開雙臂，彷彿在擁抱那股毀滅性的力量！
下一刻，傳送門急劇收縮，在一陣令人牙酸的空間扭曲聲中，徹底消失不見。只在原地留下了一縷緩緩消散的、帶着硫磺與腐朽氣息的紫黑色煙霧，以及瑤光那件在掙扎中掉落、被虛空能量腐蝕得破破爛爛的【虛空凝視斗篷】。
墓室底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只有陸晨粗重的喘息聲和李昊憤怒的捶打盾牌聲迴盪。
“媽的！讓她跑了！”李昊氣得雙眼通紅，“這女人到底甚麼來頭？怎麼還能打開這種鬼東西？”
陸晨走到傳送門消失的地方，撿起那件破損的斗篷，感受着上面殘留的、令人作嘔的虛空氣息，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她應該是動用了一件代價極高的保命道具，強行打開了通往扭曲虛空的傳送門。”陸晨沉聲道，“扭曲虛空是宇宙間暗影與混亂能量聚集之地，充斥着各種惡魔、上古之神的低語以及瘋狂的熵靈。進入那裏，九死一生……但同樣，也可能獲得難以想象的、禁忌的力量。”
他回想起瑤光最後那瘋狂而決絕的眼神，以及她主動擁抱黑暗的姿態。“她不是被動逃進去的……她是主動選擇了墮落。爲了力量，爲了復仇……她很可能已經拋棄了作爲‘觀測者’的立場，徹底投入了虛空的懷抱。”
一個原本就精通時空之力、心智堅定的時空觀測者，在絕望中主動擁抱扭曲虛空的黑暗力量……這結合所產生的怪物，光是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慄。
“那我們怎麼辦？追進去？”李昊看着那殘留的虛空氣息，有些頭皮發麻。
陸晨搖了搖頭：“扭曲虛空無邊無際，沒有準確的座標，我們進去無異於大海撈針，而且極其危險。當務之急，是消化這次的收穫，提升實力。瑤光的墮落，意味着我們未來的敵人，除了暗影議會和觀測者激進派，可能還要加上……虛空勢力。”
他將修復了大半的時之沙漏小心收好，又檢查了一下自身的狀態。雖然傷勢不輕，精神力透支，但天賦的提升和沙漏的修復，讓他的潛力再次大增。
“先離開這裏。暮色森林不能再待了，瑤光失蹤，暗影議會和觀測者很可能都會派人來調查。”陸晨做出了決定。
兩人稍作休整，處理了一下傷勢，便沿着原路迅速撤離。沿途的亡靈生物似乎也因爲核心畸變體的死亡而變得躁動不安，但已無法對歸心似箭的兩人構成太大威脅。
當他們終於走出陰森的墓穴，重新呼吸到暮色森林那雖然污濁但至少屬於現世的空氣時，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一次死亡墓穴之行，他們粉碎了時之刃的廢棄實驗場，擊殺了強大的時空畸變體，陸晨更是因禍得福提升了天賦並修復了沙漏。但同時也徹底暴露在了多方勢力的視野下，並且“逼反”了一個潛力可怕的敵人——墮入虛空的瑤光。
未來的道路，註定充滿了更多的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