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破局之思與深夜實驗室 （1/2）

論壇風波之後，沈清歡明顯感覺到顧沉舟對她態度的微妙變化。他不再僅僅將她視爲一個需要考察和打磨的“潛力股”，而是開始賦予她更具挑戰性的任務，同時也帶着更嚴苛的審視。那種感覺，像是將她放在高溫高壓的反應釜中，觀察她最終會結晶成鑽石，還是崩碎成粉末。

B輪引投的初步評估報告提交後，顧沉舟沒有立刻給出反饋，只是讓周組長通知她，後續的深入盡調和談判準備，她需要全程參與。這意味着，她的工作強度和精神壓力將再上一個臺階。

與此同時，“芯辰科技”的項目也遇到了第一個實質性的瓶頸。李銘團隊在推進基層醫院試點時，遇到了一個棘手的問題：幾家意向強烈的縣域醫院，其現有的影像設備型號老舊，品牌混雜，“芯辰”的AI算法在進行適配調試時，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識別精度下降和穩定性波動。雖然技術團隊正在全力優化，但這無疑拖慢了商業落地的速度，也給了內部質疑者（如王副總）新的口實。

周組長召集項目核心成員開會討論對策。會議室裏氣氛有些沉悶。

“算法適配是技術公司的本分，這個問題解決不了，之前描繪的下沉市場藍圖就是空中樓閣。”王副總語氣嚴肅，手指敲着桌面，“我們必須考慮，如果‘芯辰’無法在預期時間內攻克這個技術難關，我們的對賭條款是否足夠覆蓋風險？是否需要啓動備選投資方案？”

李銘在視頻連線的那頭，臉色疲憊但眼神依舊堅定：“王總，我們團隊已經在三班倒調試，針對最常見的幾種老舊設備型號，優化版本下週就能出來進行臨牀測試。請再給我們一點時間……”

“時間就是金錢，李總。”王副總打斷他，“市場不等人，競爭對手也不會等我們。”

沈清歡安靜地聽着，大腦飛速運轉。她理解王副總的擔憂，資本需要確定性和效率。但她更理解李銘的困境，技術突破往往需要沉澱和運氣。她回想起自己之前研究“芯辰”技術文檔時，注意到的一個細節——他們的算法框架似乎對某種特定架構的GPU（圖形處理器）並行計算效率更高。

她忽然開口，聲音清晰而冷靜：“王副總的顧慮很有道理。不過，除了被動等待技術團隊優化，我們是否可以考慮主動破局？”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她身上。

“沈顧問有甚麼想法？”周組長問道。

“我注意到，‘芯辰’的算法在Nvidia V100及以上架構的GPU上運行效率最高，識別精度也最穩定。”沈清歡調出自己之前整理的筆記，“而目前出問題的幾家醫院，使用的設備搭載的多是更早型號的GPU，或者是其他品牌的計算卡。”

王副總皺眉：“這我們知道，但難道要讓醫院爲了用我們的AI，去更換昂貴的核心硬件？這不現實。”

“直接更換硬件確實成本高昂。”沈清歡話鋒一轉，“但是，我們是否可以換一個思路？不與設備本身捆綁，而是提供算力解決方案？”

她頓了頓，拋出自己的構想：“比如，我們可以與雲服務商合作，部署‘芯辰’的AI模型。醫院端無需升級本地設備，只需要將影像數據加密上傳到雲端，由雲端的高性能GPU集羣完成分析，再將結果返回。這樣，既規避了本地設備異構帶來的適配難題，又能讓基層醫院以較低的成本，享受到頂尖的AI分析能力。甚至……我們可以將這種‘雲服務’模式，作爲一種更低門檻的付費方式推向市場。”

這個想法如同在沉悶的房間裏投入了一顆閃光彈。

視頻那頭的李銘眼睛瞬間亮了：“雲端推理！對！這個思路我們可以立刻評估！技術上完全可行，而且能極大擴展我們的服務邊界！”

周組長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雲服務模式……確實是一個值得探討的方向。可以降低醫院初始投入，也符合輕資產運營的趨勢。”

王副總雖然依舊板着臉，但眼神裏的反對意味減弱了許多，轉而開始思考其中的商業邏輯和潛在風險：“數據安全和傳輸速度是關鍵。還有，與雲服務商合作的成本如何分攤？”

會議的方向被瞬間扭轉，從質疑“芯辰”的能力，轉向了探討新的商業模式可行性。

沈清歡沒有居功，只是將自己關於不同GPU架構性能差異的數據，以及初步設想的雲服務架構草圖分享了出來，供大家討論。

【目標顧沉舟情緒波動檢測：讚賞值+30，探究值+20。當前興趣度：45%！】

【簡易情緒分析：對宿主在困境中展現出的創造性思維、技術洞察力及商業敏感度表示高度讚賞，對其解決問題的主動性和能力邊界產生更濃厚的探究欲。】

會議結束後，周組長特意留下沈清歡。

“沈顧問，你這個想法很有價值。儘快整理一個更詳細的方案，包括技術可行性、潛在合作伙伴、成本收益測算，直接向我彙報。”

“好的，周組長。”

接下來的兩天，沈清歡幾乎不眠不休。她查閱了大量的雲服務、邊緣計算和醫療數據安全法規的資料，與李銘的技術團隊開了數次電話會議探討細節，甚至還私下聯繫了一位在知名雲廠商工作的大學校友，諮詢合作的可能性和大致報價。

她沉浸在解決問題的專注中，忘記了時間，也暫時忘記了來自趙凱的威脅和與顧沉舟之間那複雜難言的氣壓。

這天晚上，十一點已過，沈清歡還在工位上對着電腦屏幕完善方案細節，手指飛快地敲擊鍵盤。辦公室裏只剩下她一個人，燈火通明，映照着窗外沉沉的夜空。

忽然，一陣熟悉的、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在寂靜的樓層裏格外清晰。

沈清歡敲擊鍵盤的手指一頓，抬起頭。

顧沉舟的身影出現在辦公室門口。他似乎是剛結束另一個應酬，穿着剪裁完美的深色大衣，裏面是熨帖的白襯衫，沒打領帶，身上帶着一絲夜風的涼意和淡淡的酒氣。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帶着一絲疲憊，更多的是一種深沉的審視。

“還沒走？”他走進來，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裏顯得有些低沉。

沈清歡站起身：“顧總。我在完善雲端解決方案的細節，馬上就好。”

顧沉舟走到她工位旁，目光掃過她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架構圖和計算公式。“進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