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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毒發抽搐現血脈,巫族身份引猜疑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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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躍下牆頭時,腳尖剛沾地,脊椎就竄上一股刺骨寒意。她沒停步,反手將油紙包塞進袖袋,快步穿過東牆夾道。風雪雖歇,夜氣卻更冷了,像有人往她骨頭縫裏灌碎冰。

她拐過枯井旁的藥窖入口,忽然腳下一軟,膝蓋重重磕在凍土上。指尖觸地那瞬,掌心劃過一塊碎陶片,血珠立刻滲了出來,可她幾乎沒覺出疼——四肢百骸像是被無數根細針同時扎透,又麻又脹,緊接着小腿抽筋般一縮,整個人向側邊翻倒。

“糟了。”她咬牙,舌尖狠狠一頂上顎,血腥味炸開,腦子清醒半秒。她伸手去掏隨身蜜餞袋,結果只摸到空布角。昨兒全分給青雀當補藥了。

她撐着井沿想爬起來,手臂卻猛地一抖,直接脫力。後背砸進泥地,驚起一圈雪塵。月光從窖口斜照進來,落在她發顫的手指上。指甲蓋泛青,指尖卻紅得發紫,像是兩股顏色在血管裏打架。

她閉眼,默唸三遍先帝教的“凝息訣”,可氣息剛沉到丹田,喉頭就是一陣腥甜。一口血湧上來,她偏頭吐出,血沫濺在雪地上,竟在月光下泛出一絲極淡的金線,轉瞬即逝。

藥窖外傳來腳步聲。

她想喊“別過來”,可嗓子像被凍住,只能發出嘶啞的喘。人影已經進了窖口,玄色大氅掃過門檻,靴底踩碎一層薄冰。

蕭絕蹲下來,伸手探她脈門。

姜晚拼盡全力抬手一推,掌風帶歪他手腕,“走……別碰我!”

“你這副樣子,是怕傳染,還是怕我看出甚麼?”他聲音不高,卻穩得嚇人,反手扣住她手腕,拇指壓上寸關尺。

一觸之下,他眉頭微動。這脈象不對——寒毒深入骨髓,卻不損心肺;血脈滯澀,卻隱隱有股熱流在衝撞經絡,像冬眠的蛇要破殼而出。

他掀她眼皮看了看,瞳孔收縮正常,可脣色已經發烏。正要再查,忽見她嘴角又溢出血絲,而那血,在月光底下,竟浮起了一層蛛網似的金紋。

他瞳孔一縮。

下一刻,袖中鐵匕出鞘,刀刃在他掌心一劃,鮮血頓時湧出。他捏開她下巴,把血滴進她嘴裏。

姜晚本能掙扎,可血入喉的瞬間,體內那股撕扯般的痛竟如潮退去。她喘着氣,手指慢慢鬆開緊摳地面的姿勢,胸口起伏漸漸平穩。

蕭絕盯着她脣邊殘血,半晌不語。他抬手抹了點她嘴角的血,指尖搓了搓,又對着月光看了眼——金紋淡了,但確有其事。

“你這血,是從孃胎裏帶來的?”他聲音低下去,不像問話,倒像自語。

姜晚緩過勁,撐着井壁坐起身,背靠石磚,喘了幾口氣纔開口:“陛下說笑了,難不成我還自帶金粉?”

“南疆巫族,以皇血解毒者,千年僅見。”他盯着她,“你不怕我上報宗廟,把你當異類鎖進地牢?”

她抬眼,笑了笑:“那您還得先證明我是巫族。萬一我只是喫多了貢品裏的金箔,鬧出點怪症呢?”

“貢品金箔?”他冷笑,“你偷喫的都是最便宜的藕粉糖,連包裝紙都捨不得扔,拿回去墊罐底。”

姜晚一噎。

她確實攢了一抽屜花紙,準備糊新機關匣用。

她低頭擦嘴,順手把染血的袖角往裏折了折,“陛下若真在意,大可把我送去太醫院驗身。不過……”她頓了頓,“您前腳送我去,後腳太后就能在藥方里加‘暴斃散’。您信不信?”

蕭絕沒答,反而伸手撩開她一縷溼發,露出耳後那顆小痣,“你每次說謊,這裏就會跳一下。”

姜晚不動了。

“現在它跳了三下。”他收回手,“所以,你是覺得我不敢動你?還是……你覺得我會護着你?”

她垂眸,指尖輕輕撫過脣邊乾涸的血痕,“我只覺得,您割一次血不虧,割兩次也不虧。只要您還肯給,我就替您查完這盤棋。”

說完,她扶着牆慢慢站起來,腿還有些軟,但能走。她沒回頭,踉蹌着往外挪。

蕭絕站在原地沒動,目光落在她身後那個缺角陶罐上——方纔她摔倒時,罐子從懷裏滑出來,摔開了蓋子,露出裏面幾顆毒豌豆和一張摺疊的紙條。

他彎腰撿起罐子,正要合蓋,忽然發現罐底有一抹暗紅,像是血跡乾涸後的印子。他指尖蹭了蹭,又聞了聞——不是血,是某種草汁混合鐵鏽的味道,熟悉得很。

這是制“蝕骨香”廢料的殘留。

他眯起眼。

姜晚已經走到院中,冷風吹得她一個哆嗦。她抬手扶了扶髮髻,卻發現一根簪子不見了。她沒多想,繼續往前走,直到主屋廊下才停下,靠着柱子喘氣。

蕭絕跟出來時,看見她單手攥着陶罐,指節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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