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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只想蹭頓飯,怎麼又出名了?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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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府的書房內,燭火搖曳,在青磚地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映着一張冷峻如冰的側臉。

燭芯“噼啪”輕響,一滴蠟油緩緩滑落,像凝固的淚。

“回王爺,已經查清了。”親衛風珏單膝跪地,聲音沉穩如鐵,“那位……那位前王妃,自打搬去西郊後,除了偶爾出門曬曬太陽、喂喂院裏的野狗,其餘時間,幾乎都在睡覺。”

“睡覺?”秦王蕭衍捏着狼毫筆的手指微微一頓,墨點在宣紙上暈開一團深色,如同夜霧悄然蔓延。

“是。”風珏的頭垂得更低了些,“屬下派人輪流盯了三天三夜,她每日至少要睡足六個時辰,也就是十二個小時。有時甚至更長,日上三竿才起,用過午膳後又能睡一個下午。街坊都說她……許是離了王府,沒了操心的事,心寬體胖,特別能睡。”

心寬體胖?

蕭衍腦海中浮現出那張巴掌大的小臉,蒼白,瘦削,顴骨微凸,脣色淡得幾乎透明——怎麼也跟這四個字沾不上邊。

他放下筆,指尖在紫檀木桌上輕輕叩擊,發出沉悶的篤篤聲,像是根鼓敲在人心深處。

窗外風穿廊而過,吹動檐角銅鈴,叮鈴一聲,又歸於死寂。

整個書房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風珏大氣也不敢出,只覺後頸寒毛直立,彷彿有無形的霜雪正從書架間瀰漫而出。

別人不知道,他卻清楚得很。

王爺之所以對這位棄妃如此上心,皆因那夜王府遇刺,刺客的目標直指書房密室,而唯一能拖延刺客、甚至驚動全府的,竟是這位被所有人遺忘的前王妃。

她躺在迴廊軟榻上昏睡,口中喃喃夢話,語無倫次,卻讓那頂尖刺客腳步一滯,劍鋒偏斜半寸——正是這一瞬遲疑,給了侍衛圍殺之機。

事後審問,那刺客竟說,她口中所言,字字句句都是他埋藏心底最深的祕密!

幼年被賣、師門背叛、親手毒殺恩師……那些連親孃都未曾聽聞的罪孽,竟從一個昏睡女子脣齒間流淌而出!

一個深居內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如何能知曉一個江湖殺手的過往?

唯一的解釋,便是她那異於常人的“嗜睡”。

“有趣。”良久,蕭衍薄脣輕啓,吐出兩個字,眼底卻無半分笑意,反而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探究,“繼續盯着。她接觸了甚麼人,吃了甚麼東西,說了甚麼夢話,鉅細靡遺,隨時報我。”

“是!”風珏領命,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夜風捲過王府高牆,吹散了最後一縷燭煙。

而西郊某條偏僻小巷中,一間漏雨的茅屋下,我正對着空米缸唉聲嘆氣。

那夜秦王府的焰火再絢爛,也只是別人家的熱鬧。

我心頭莫名發緊,總覺得平靜日子快到頭了。

可轉念一想——我又不是他家竈臺上的柴火,燒完還得續上?

於是第二天照常曬太陽、喂阿黃、翻老周頭給的地契。

陽光落在肩頭暖洋洋的,阿黃舔着爪子趴在我腳邊,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掃着地面,塵土在光柱裏浮游如星。

但問題來了:這破屋雖免租,可米缸已經能當鼓敲,僅剩的一撮米撒下去,都能數清有多少粒。

鹹菜罈子裏的酸水也快淡成了白水,再醃不出半點鹹味兒。

我盯着手腕上那對成色尚可的玉鐲,涼玉貼着皮膚,泛着幽微的綠光。

這是我從王府出來時,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了。

我愁眉苦臉地自言自語:“總不能真學話本里的落魄千金,去街頭賣藝吧?可我除了睡覺,啥也不會啊。”

正想着,肚子不爭氣地“咕嚕”一聲,叫得比外面樹上的蟬鳴還響,震得胸口發麻。

罷了,天大地大,喫飯最大。

船到橋頭自然直,不如先去喫頓好的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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