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翻個身，怎麼就成皇家樂坊首席了？ （1/3）

這三天，我活得像一隻驚弓之鳥。

長公主府那場看似簡單的“教學”，實則是一次不動聲色的試探與敲打。

我這具身體的原主究竟藏着甚麼祕密，竟能讓那位權傾朝野的女人如此在意？

我不敢深想，只能將自己埋進柔軟的被褥裏，企圖用梅子的酸甜來麻痹那根越繃越緊的神經。

小桃端着一碗剛熬好的蓮子羹進來，看我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又心疼又無奈：“姑娘，您就別跟自己過不去了。柔嘉郡主是真心喜歡您，還特地派人送來了上好的雪頂含翠茶，說您肯定喜歡。”

我抓起一顆梅子丟進嘴裏，含糊不清地翻了個白眼：“我怕的又不是那個單純的小丫頭，我是怕她媽——那位笑裏藏刀的長公主。今兒是讓我教她女兒跳舞，下一回，怕不是要讓我直接穿上祭服，跳進太廟去當祭舞領班了。”我這純屬口嗨，泄憤而已。

誰知話音剛落，眼前一道藍光閃過，熟悉的系統彈窗差點晃瞎我的眼。

【緊急任務發佈：在非自願狀態下參與正式宮廷儀式籌備，並以“完全走神”狀態完成關鍵環節。】

【任務時限：五日內。】

【任務獎勵：【天工舞譜·殘卷】（含失傳祭祀舞步，可用於破解古陣或僞裝身份）。】

我嘴裏的梅核“咯”一下卡在喉嚨，咳得驚天動地。

小桃嚇得趕緊給我拍背順氣，我卻死死盯着那行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你們系統是不是專門盯着皇家找事？還是說你們的績效考覈指標就是看我怎麼死？”我對着空氣怒吼，聲音因咳嗽而沙啞，聽起來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

系統毫無反應，只是冰冷地閃爍着，彷彿在嘲笑我的無能狂怒。

我的烏鴉嘴，這次算是開了光。

次日清晨，天還沒亮透，院門就被“砰砰”敲響。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宮裏禮部的女官。

她臉上掛着職業化的微笑，身後跟着兩個小內侍，一人捧着一個朱漆托盤。

左邊托盤上是一套靛青繡金線的樂師服，繁複的雲紋在晨光下流淌着暗光；右邊則是一支綴着碧玉流蘇的象牙笏板。

女官對我福了福身，聲音清脆又無情：“蘇娘子，長公主殿下親薦，言您舞藝超羣，堪爲表率。三日後乃春祀大典彩排之期，特請您擔任‘副引舞’，掌第二樂章《風雷頌》。”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我？副引舞？女官大人，您是不是搞錯了？我就一介草民，在戲班子裏混口飯喫，頂多就是教了個小孩跳舞，怎麼就要去跳給列祖列宗看了？這不合規矩！”

女官的微笑紋絲不動，彷彿早就料到我的反應。

她不與我爭辯，只是側過身，讓內侍將那套華美的舞衣取下，輕輕掛在我那扇吱呀作響的門框上。

那靛青色澤，瞬間讓我的破舊小院都顯得肅穆起來。

“蘇娘子，這是聖意，不是商量。”她輕聲說道，每一個字都像一塊冰，砸在我的心上。

我回頭，瞥見小桃早已嚇得面無人色，兩隻手緊緊絞着衣角。

我明白，若再推拒，就不是“不識抬舉”這麼簡單了，恐怕轉頭就會被扣上“藐視皇恩”的大帽子，我和小桃，還有我那條傻狗阿黃，誰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我深吸一口氣，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民女，遵旨。”臨了，我還回頭衝着屋裏叫了一聲，“阿黃！你要是敢在太廟門口亂叫一聲，回來罰你一年不許喫肉！”

春祀彩排那日，我幾乎是被小桃和兩個宮女合力塞進那身衣服裏的。

頭頂的髮髻繁複得像個鳥巢，插滿了長短不一的簪釵，重得我脖子都快斷了。

腳下那雙半寸高的舞履，走起路來更是步步驚心。

我被安排在太廟東階樂舞隊列的末尾，像個格格不入的闖入者。

風吹過，帶來檀香和松柏的清冷氣息，也帶來了我最不想看見的人。

我的死對頭，雲袖，竟然昂首挺胸地站在隊列前方，位置比我還靠前。

她竟是這場大典的“主引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