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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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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奪一通賣慘,也未能打動south分毫,反而讓前面的司機師傅聽了,慌忙勸阻道:“這可不行!這高速公路上來來往往的都是車,哪有人在高速路上跑步的啦!要不要命啦?”

  俞奪:“……”

  俞奪:“大爺,開個玩笑,您彆着急,慢慢開。”

  一路雞飛狗跳,等到拍攝地點,幾個選手被領着去換衣間、化妝間連軸轉,到完全拾掇完,已經快中午十二點了。

  今早七點起,凌晨四點睡,全程俞奪都困得眼皮也掀不開,支着頭靠在椅子上打瞌睡。化妝師一邊給他遮黑眼圈一邊嘟囔“哎呀黑眼圈怎麼這麼重呀”,俞奪就嗯嗯,化妝師問“你昨晚是不是熬夜了呀”,俞奪還是嗯嗯,化妝師問“那你是幾點睡的呀”,俞奪又嗯嗯……

  化妝師不問了,擰着俞奪的臉向上抬:“抬抬頭,別睡了,粉底要蹭到衣服上了。”

  ……

  藺回南從試衣間出來的時候,抬眼正撞見俞奪靠在撐背景布的鋼支架上,微低着頭,稍有些自來卷的頭髮被打理得很好,換了一身領口是黑白幾何拼色的休閒西裝。俞奪很瘦,瘦得有些不健康的病態,但他肩寬頭小,骨架比例出色,便很適合穿西裝這種版型挺括的衣服。

  俞奪正和一個年輕女生站在一起,手裏轉着一個黑色袖釦盒。

  袖釦盒上刻印着一行繁複的深黑logo:regera。

  regera是瑞典的一個高端珠寶腕錶品牌,瑞典語意爲“統治”。這些年俞奪因爲形象好,又商業價值高,一直是regera的品牌好友。

  女生只是來給俞奪送袖釦的拍攝工作人員,和俞奪合了張照便走了。

  藺回南的視線在俞奪和女生之間暫留了片刻,又停在俞奪手中袖釦盒上“regera”的圖標上,好像想起了甚麼。

  但藺回南隨即就收回了視線,神態如常,對正在講解這次拍攝概念的攝影師禮貌性地點點頭:“好的,我能理解。”

  這次的拍攝主題是“年輕力量”,來參與拍攝的不光有nog,還有其他幾個隊的隊員,比如神明,ct輔助,還有rpg一個夏季賽才上lpl今年才十七週歲的小打野。

  俞奪戴好regera贊助的袖釦和手錶,被攝影師叫了過去:“……俞先生,你過來一下,準備準備和xiguan拍一張片子。”

  “xiguan”,吸管,就是rpg的那個小打野。

  “哦,”俞奪釘緊袖釦,走過去站在吸管旁邊,“我倆怎麼拍?”

  “你們倆這張是要拍一個電競選手們薪火相傳、一代一代傳遞責任的主題,”攝影師端着攝像機端詳了半晌,又把攝像機給了助手幫忙拿着,騰出手來指揮道,“俞你站到背景布中間,對,向左,再向左靠一點,吸管先別動……”

  攝影師又端回攝像機,高低左右調着角度:“吸管就站在那不動,向俞奪看,俞奪側過身,把手向吸管伸過去……不行不行,手放下吧,你們兩個人靠近一點,一個人面朝前,一個人面朝後,就是擦肩而過的那種層次感……”

  “……也不行,”攝影師皺着眉,吩咐助手去搬了張椅子,“俞奪坐到椅子上,吸管再站遠一點,俞奪坐正,哦,不用那麼正,放鬆,眼神兇一點,就體現出你那種lpl第一……第一選手,捨我其誰的氣勢!”

  俞奪本來還挺嚴肅,聽見後半句話,噗嗤笑出來:“不敢當不敢當,年紀大了。”

  “沒事,我們是爲了拍出好片子,這麼說說也無妨。”攝影師說。

  可攝影師跟一幫攝影師助手又挑了半天角度,俞奪和吸管兩個人不知道換了多少站位,都始終沒拍出一張滿意的片子來。

  xiguan本來就是lpl新人,第一次來搞這種商業拍攝,夠緊張了,又半天也沒拍出個東西來,被一幫人圍着,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更緊張了。

  可問題癥結就在xiguan的“緊張”上。

  或說哪怕xiguan哪怕不緊張,這張“薪火相傳”的片子也拍不出來。

  因爲xiguan站在那,就明顯矮了俞奪一頭。不光是身高上矮了一頭,更多的是氣勢上的。用攝影師的話說,是俞奪把xiguan蓋住了。

  如果讓圍觀羣衆611做個比喻,他看見吸管就像看見自家打野,就算天秀和自己也屁點關係也沒有,更沒有威脅性,但看見俞奪,就像看見了對面十分鐘把自己蹲成06而且還在不知道哪個草裏蹲自己的野爹。

  心跳加速,瞳孔放大,破口大罵,最後雙手離開鍵盤。

  攝影師拍完最後一張,嘆了口氣:“先拍到這,你們休息休息……”

  他旁邊的女助手不知道想到了甚麼,忽然附到攝影師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攝影師皺了皺眉:“這樣不合適吧?”

  女助手小聲說:“試一試吧,不試試怎麼知道合不合適,他倆也不是不契合主題,一個老選手,一個新選手……”

  俞奪聽見要休息了,剛準備要起來活動活動,攝影師喊道:“yu等一等,先別走,xiguan先休息吧。”

  俞奪將起未起,保持着撐着膝蓋的姿勢,抬眼看見south被攝影師叫了過來,停在那頭,正在聽攝影師不知道在說些甚麼。

  俞奪眼睜睜見藺回南走過來,穿着一套與他配色相匹,只是規制更正式的西裝。

  他仰起頭,喉結滾了兩下:“你過來幹嘛?”

  “拍照。”

  “……我不是已經和吸管拍完了麼,還要和你拍?”

  藺回南低下眼,逆着燈,整個人的影子把俞奪罩了進來:“你剛剛拍的都作廢了,現在重拍。”

  “……”

  俞奪沉默半晌,忽挑了挑眉:“你知道拍攝主題是薪火相傳吧?你是我晚輩,爲了這次一次過,現在多叫幾聲哥哥給我找找靈感?”

  藺回南就垂眼看着他,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

  俞奪抬了抬穿着熨貼的西裝褲的腿,小腿和藺回南的小腿碰到一起:“叫一聲,叫哥哥,要不隊長哥哥。”

  藺回南不說話,俞奪挑眉道:“還要我教你發音麼?跟我學ge哥,哥哥,oldbrother,歐尼桑,隊長轟泥你自己選一個?”

  茴有四種寫法,哥哥有四種叫法,俞奪可謂用了畢生所學。

  但藺回南一個都沒選,俞奪拿膝蓋又撞了一下藺回南的:“不叫哥的人要是在lck,可是連飯都……”

  藺回南拿皮鞋側邊磕了下俞奪的鞋,一下把俞奪兩條腿分開,用小腿狠狠抵住俞奪的膝蓋內側不讓它動,又抬手,拇指和食指捏住俞奪嘴巴兩側,把形象威嚴的俞大隊長捏成了個金魚嘴:“你話很多?”

  俞奪:“……”

  俞奪:“放……唔!唔唔!”

  攝影師端着攝像機,小聲和助手道:“現在我也覺得他們兩個合適了。”

  拍攝正式開始。

  攝像師擺弄了半天鏡頭,突然靈機一動:“我覺得你們兩個之間可以遞個甚麼東西。”

  俞奪隨口問:“遞個紙條?”

  “不是,”攝像師艱難地捕捉、描述着那一絲靈感,“是信念,理想,一個生機勃勃的東西……”

  俞奪又問:“一張寫着信念,理想和生機勃勃的紙條?”

  攝像師:“……那倒也不用。”

  可攝像師絞盡腦汁想了好半天,也沒想出該遞個甚麼本期走的是社會精英的性冷淡風,總不能讓這兩個人遞個火炬,真就體育精神要燃起來了。

  道具桌上放着一束插在細頸瓶中的白玫瑰,攝像師用餘光掃到,倏地心下一動……但他又覺得似乎和主題不太契合,猶豫了會,才吩咐助手道:“去拿一支花給俞奪。”

  俞奪捏着花杆,眉頭微挑:“所以,要我給south遞花?”

  攝影師想了會:“對,你去坐到那個搭起來的樓梯的最上面一層,south你先站在下面……”

  白木色的樓梯是臨時搭起來的,當作場景備用,每一階木頭當中連接支撐的都是玻璃板,側向看過去,就像憑空懸浮着的一層層階梯。

  俞奪攜花走到最上面,回身坐下來:“怎麼坐?”

  “你平常怎麼坐就怎麼坐,放鬆點。”

  俞奪從善如流,把腳踝搭到另一條腿的膝蓋上,整個人朝後仰,出門曬太陽的大爺似的癱在牆皮上。

  “……不用那麼放鬆,把腿先放下來。”

  俞奪又放下腿,手肘撐着膝蓋,肩膀自然前傾,食指和中指鬆鬆垮垮地夾煙似的夾着玫瑰花杆,花朵因爲重量而微微向下垂。

  “好,就先這樣!”攝影師的音調一下提高,好像情緒上來了,“south沿着樓梯先向上走,我說甚麼時候停甚麼時候停停!”

  這一段樓梯藺回南已經走了大半,俞奪不過在高他三四階處坐着,好像他一把便能把俞奪拉下來,拉向他,和他一起從最高處跌下去。

  藺回南就此停住。

  保持着將上未上的姿勢,他微微矮身,向俞奪垂下頭,向俞奪伸出手,輕輕托起了玫瑰的花萼。

  ……

  在攝影師的設想中,樓梯代表的顯然是冠軍之路,玫瑰代表榮譽,新選手從底處攀登,最終到達終點,從老選手手中接過鮮花絕對沒有其他意思。

  但本期雜誌內頁在微博上官方圖透的時候,這條微博的閱讀量、評論量和轉發量都突然爆了,高贊底下整整齊齊一排“???”,連文案上“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這是一個屬於未來的時代,讓世界聽見我們的聲音”的主題語都格外蒼白:

  “聽見我們的聲音,聽見yu和south喜結連理?”

  “不懂就問,請問第二張裏的這兩位職業選手是一對嗎?”

  “臥槽這倆人好jb帥,我還以爲又是哪家小糊團愛豆出來賣腐營業”

  “?怎麼說話呢?站在你面前的是s4全球總決賽冠軍,s5,s7,s9msi冠軍,15年、16年、19年春季賽mvp,14年、18年夏季賽mvp,忘了第幾年蟬聯最受歡迎選手的世一野俞奪選手,你覺得人家還需要出來賣腐營業?所以他倆必定是真的”

  “好兄弟們,把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打在公屏上”

  “嗚嗚嗚小金風教神明罪哥烏龍茶還有lpl十幾個中單lck、lec、lcs忘了多少箇中單選手倒了,流水的中單,鐵打的打野,扭頭就和新男友官宣,老渣男了”

  “???俞奪情史這麼豐富的嗎?”

  晚上自由rank,俞奪好不容易勤快了一把,第一局就開了直播。

  還在bp界面,俞奪灌了口水,提前鎖了人馬,另一邊順便感謝開播來送禮物的:“謝謝俞奪的親爸爸送來的一個熱氣球,謝謝俞奪的親兒子送來的一個熱氣球,謝謝俞奪的三十八……”

  俞奪頓了頓,哼笑道:“謝謝俞奪的三十八婚小嬌妻藺回南送的一個金礦圖。心意領了,但id改改,藺回南算個屁的小嬌妻,他充其量算箇中路小寡婦。”

  作者有話要說:五十九歲老打野夜襲中路寡婦村

  危,俞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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