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替身白月光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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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半坐在冰棺裏的人抬眸看他,目極深,眼極沉,一身華貴的單薄寢衣攏在身上,烏黑的長髮隨意散落在肩胛與冰棺上。
漆如曜石的眸子裏依然如三百年前一般,滿滿當當只裝了他一個人。
有那麼一瞬間謝沉鹿想,他是不是又被人算計陷入了甚麼逼真的幻境。
他一步一步踏碎稀疏的陽光,平素端重自持的面具只在頃刻間就摔的粉碎。
他走的極慢,明明心裏是迫切的,卻又生怕這當真只是他的一場幻夢,可哪怕只是幻境,他也希望這幻境的時間長一些,再長一些。
也許是太微宮是真的太冷了,連他的手掌也發起冷來,他抬手似乎想碰一碰眼前的人,然而近到眼前卻又猶豫了,生怕自己一伸手就打碎了這難得的好夢。
半晌,高高在上的人半跪在冰棺前啞聲道:“殿下,我是在夢中嗎?”
那聲音嘶啞又顫抖,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驚擾了這失而復得的人。
微微發抖的手到底還是伸了出去,他想,就算是夢境他也應該去碰一碰殿下的。
可出乎意料的,他伸出去的手卻沒有落到實處。
——楚倦避開了他。
那個從來不會避開他,哪怕他身中魔毒全身潰爛都抱在懷中一刻不離,哪怕他持劍所向都未曾避開他的人偏過頭,避過了他的觸碰。
半坐在冰棺裏的人雙眉微皺,疏離而漠然的看着他,似乎有幾分遲疑,半晌才啞聲問。
“你是?”
謝沉鹿伸出去的手驟然僵在了半空裏。
他想,太微宮果然是極寒之地,好像只是一陣風過,冷的他的心竅都一寸一寸冰涼了下去。
——
天醫在太微宮外攏着袖子交頭接耳,對於楚倦能夠醒來的事嘖嘖稱奇。
龍族龍角可謂一生靈氣之源,伴隨龍族而生,龍族一身是寶,唯有龍角最爲珍貴,仔細算來已是龍族的一條命,楚倦失角以後本已魂魄消散於六道之中,此番竟然能夠醒來實屬奇事。
不過天地之間密辛無數,也說不準是內君使了甚麼苛刻的法子才救活了太子。
——畢竟內君這三百年來有多瘋衆人也是有目共睹的。
只是可惜了......
消息靈通的掃灑仙童偷偷跟相好的仙子咬耳朵:“最近可不要去太微宮那邊,最好啊也避開內君,不要碰上......”
仙子豎起耳朵,訝然不解道:“太子殿下不是剛醒麼?按理說內君該是正高興的時候啊。”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仙童嘆了口氣,頗也有些唏噓,“太子殿下記得所有人,單單把內君給......”
“給甚麼呀?”
“太子殿下把內君給忘了——”
仙子杏眼睜圓突然看見一道小小的淺色身影走過連忙撞了旁邊的仙童一下,仙童喫痛的叫了一聲,眉眼都疼的皺了起來:“你怎麼亂打人啊?”
“別說了,小天孫過去了......”
——
太微宮終年大雪,仙子領着天孫過去時正是天宮日暮,大雪簌簌落在那白衣身影之上,更襯的人風姿不凡只是隱隱有些形銷骨立之感。
“孩兒拜見父君!”脆生生的聲音把謝沉鹿從沉思當中驚醒。
他回過頭去,身後的小小少年端端正正行了一個禮,天族生長緩慢,小傢伙又因爲胎中不足格外長的慢些,如今還是六七歲的模樣,正正經經穿了一件淺色衣衫,也許是過來的急,頭上的帽子有點歪了。
看見糰子謝沉鹿沉鬱的臉色才終於稍微好轉了一些,他伸出手摸了摸小糰子的腦袋摘去了他頭上多餘的帽子,露出頭上兩隻小小的白色龍角。
他的爹爹就是因爲失了龍角才長眠不起的,小傢伙一向聰明,怕他的父君觸景傷情想起爹爹所以一直戴帽子遮掩他的小龍角。
這是他和殿下的骨血,輪廓肖似了殿下,尤其是一雙眼睛,漆黑深沉,安靜看着人的時候一像是幽靜的湖水。
謝沉鹿心中泛疼,伸出手勾住小糰子的小爪子,平時淡漠的聲音也少見的溫和:“糰子,父君帶你去見爹爹。”
就算殿下一時間記不得他又如何呢?他們成過婚,四海之內,九重天道內的仙魔都知道,他是殿下的內君,明媒正娶,通曉天地。
更何況,他還爲殿下誕下過子嗣,這是殿下的骨血。
所以,哪怕殿下記得世間所有人唯獨只忘了他,或許,也只是片刻意外罷了。
風雪撲面而來,小糰子覺得今日的父君好像格外不對,握住他手的力道大的出奇,攥他的骨頭生疼,可他一句話也不敢說。
小傢伙抬起頭看着父君緊繃的面頰,眉眼低垂覆着一層薄薄霜雪,也許是父子連心,那一刻他莫名就覺得父君難過的不行。
——
太微宮內。
楚倦看着水鏡當中脖頸上幾處明顯的紫色痕跡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
謝沉鹿死寂了數百年的心彷彿被甚麼衝撞了一下,眼底有甚麼迅速洶湧而過。
他是個頂聰明的人,在短暫因爲殿下記得所有人唯獨忘了他絕望攝住心神之後,他的心思瞬間活絡起來。
所以當殿下問他是誰時準確無誤的吻上了那因常年躺在冰棺中而顯得異常蒼白的脣。
動作快而青澀,近乎衝撞的磕上了楚倦的脣角,而後露出尖牙,像危險的蛇類終於咬住了夢寐以求的獵物一般,硬生生把楚倦嘴角磕碰出血跡。
那一刻的他絲毫看不出來是執掌天宮喜怒不形於色的濟水神君,而像一個覬覦已久的瘋子。
楚倦一時間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的愣住,還沒反應過來,但只消一瞬便皺眉推開人,斥道:“放肆!”
或許是因爲躺的太久,楚倦面上幾無人色,只是一片駭人的青白,嘴角滴落的血跡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活氣,眼角眉梢的那抹怒氣帶着幾分雷霆般的驚怒,只是氣勢再威嚴也難以抵擋那一份病氣沉痾。
謝沉鹿從來沒被楚倦推開過,被推開過的一剎那他眼底幾乎是瞬間湧現出血腥之色,而後迅速翻身壓了過來,把剛剛半身探出來的楚倦壓回了冰棺裏。
一隻手死死卡住楚倦的腕骨,另一隻手壓在楚倦的脖頸上,讓楚倦不得不重新躺在冰棺裏動彈不得,而後一寸一寸壓了下來,氣勢迫人。
而後,他把自己埋進了楚倦的懷裏。
他在楚倦脖頸處停了好一會兒,牙齒死死咬着楚倦的寢衣,呼吸卻放的輕而又輕,貼近楚倦的心口,聽裏面緩緩跳動的心臟。
良久,彷彿終於反覆確認這個人是活着的,有呼吸有心跳,懷抱也是溫暖的,這才慢慢的慢慢的鬆開手,卻又生怕人跑了一樣改勒爲摟,懷抱住了楚倦的脖頸。
“殿下......”
一向溫潤動聽的聲音極壓抑,好像有千言萬語要說,最終匯聚成一句話,卻只是輕聲喊他的名字,一字一句都是從齒縫裏研磨而出。
他有整整三百年未曾跟他的殿下好好說過一句話,未曾感受過這個懷抱,未曾......
楚倦聲音裏已經帶了不易察覺的怒氣,低斥道:“放開!”
後來謝沉鹿想到這一日總覺得很荒謬,他這一生數百年的時光裏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楚倦會推開自己,接二連三,不止一次。
他起初以爲是殿下惱他,他以爲自己認個錯就能好的,可不是。
他強行抱住楚倦埋首在他脖頸上說話,慌不擇路,再鎮定的人也語無倫次:“殿下、殿下、是我錯了,你看看我,我是、我是沉鹿......我錯了......”
我這一生所有決定都錯的離譜,從未看清過自己的心。
他本以爲這樣伏低做小的模樣,按以前看殿下必然要心疼的,殿下從前根本看不得他受任何的委屈,就是他稍微皺一皺眉都要擔心不已。
可這一次,楚倦沒有再縱着他,眉頭皺的極深,攏出幾分不耐的神情。
“你到底是誰?”
他扶着冰棺離他在一步之遙的地方,目光疏離又戒備,於是謝沉鹿渾身都冰冷下來,那是第一次,謝沉鹿覺得楚倦離他似乎格外的遠。
謝沉鹿將手中的傘遞給一旁的侍者,低垂眉眼把自己眼中那一抹難受掩蓋,繼而牽起小糰子的手,一步一步朝楚倦走過去。
他等了殿下整整三百年,那是多麼漫長又錐心刺骨的歲月,殿下忘了又如何,他這輩子已經不可能再放手了。
所以他在殿下驚疑不定的目光裏抱住殿下,用額心與殿下相抵。
鬼使神差的從咽喉裏輕聲說出一句話:“殿下,我是你的內君。”
是稟明過天地,要生生世世相扶相依,白頭到老的人。
是你光明正大求娶的內君,如今卻連認識都不認識我了。
這樣想着,謝沉鹿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縷苦澀,但殿門關上的那一刻他很快調整了表情。
殿門被關上外頭的風雪也一併都被關在門外,謝沉鹿靴子上的雪水隨風飄散,只剩下鬢角掛着幾滴晶瑩的水珠,襯着他的眼睛莫名有幾分看不懂的冷冽和柔情。
楚倦手裏放着兩本古卷,看見人影過來剛合了書抬頭就看見傾身探頭過來的人,一張好看的扎眼的容顏突然湊近,呼吸可聞。
摸着良心說話,謝沉鹿是真的好看,哪怕在美人如雲的天界都是絕頂好看的人物,三百年前氣質溫潤清雅,乃是不出世的名醫和仙君。
這三百年裏經歷了感情上的毒打眉眼間生了幾分寒冽之色,又因爲楚倦死前把九重天盡數交給他打理,多了幾分威勢和矜貴,整個人有着一種獨特的氣質,拒人千里的孤冷和對上楚倦特有的溫雅柔和,以及,眼底潛藏的一點瘋意。
總而言之,確實是能有讓人一見鍾情付出一切的衝動,頂着這張臉就是說謊話都多了幾分可信度。
但當這個頂尖大美人含情脈脈的說:“殿下,你忘了,你從前都是替我擦鬢角的。”
楚倦:“......”
作者有話要說:這應該是一個很抓馬的神情故事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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