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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出發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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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沉的天空像一塊巨大的、髒污的灰色絨布,死死地壓在馬賽港的每一個角落。空氣中瀰漫着海水的鹹腥、物體腐爛的甜膩惡臭,以及一種無處不在的、令人神經緊繃的死寂。偶爾,從城市深處傳來一兩聲模糊的槍響或非人的嚎叫,短暫地撕裂這片寂靜,旋即又被更沉重的死寂所吞沒。

“找到了!”裴清的聲音帶着難以抑制的興奮,打破了二樓臨時會客區內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快步從昏暗的隔間辦公室區域跑出來,手裏高舉着一份摺疊起來的、略顯陳舊的紙質港務地圖。然而,當他看到沙發上沉默對坐的陸明銳和蘇瀾時,他的腳步和聲音都不自覺地收斂了。兩人之間的空氣彷彿凝固着,瀰漫着一種沉重而未宣之於口的哀傷。裴清立刻噤聲,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輕手輕腳地走到沙發旁坐下,將地圖小心地鋪在桌面的武器旁邊,大氣也不敢出。

陸明銳深吸了一口氣,打破了這令人難熬的沉默。他的目光投向蘇瀾,聲音低沉而誠懇:“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一直在這裏守着嗎?這……終究不是辦法啊。”

蘇瀾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放在腿側的92式手槍冰冷的握把。她依然沉默,但陸明銳的話像錘子一樣敲在她的心上。是啊,堅守。通訊徹底中斷,電力消失,文明社會的秩序已然崩壞。在這裏等待一個或許永遠也不會到來的命令或匯合,意義何在?二十天與兩個月、兩年,在這種徹底的隔絕下,似乎並沒有本質的區別。她的任務,從某種意義上說,或許在失去聯繫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失敗了。一種深切的無力感混合着長久以來壓抑的孤獨,幾乎要將她吞噬。

陸明銳看着她眼中閃過的掙扎,繼續提議道:“你知道他們具體去了哪個鎮子嗎?也許……我們可以過去看看?”他頓了頓,補充道,“我們三個人,互相照應,穿越城鎮應該還是有可能實現的。而且……我也想找找看,萬一,還有同胞活着呢?”這句話他說得有些艱難,但其中蘊含的希望和責任卻無比真切。

蘇瀾猛地抬起頭,目光似乎重新聚焦。一個地名幾乎是脫口而出:“卡西斯(Cassis)。”她站起身,走到旁邊一個軍用揹包前,從裏面取出一份同樣標記詳盡的地圖。這張地圖上佈滿了各種顏色的筆跡和註釋,勾勒出一條條路線,標註着可能的危險區域和資源點。可見在這二十天的等待裏,她不僅在加固防禦,更是在腦海中無數次推演過去往那個小鎮的可能,將每一個細節都刻印在紙上和記憶裏。

三人立刻圍攏過來,將裴清找到的港務地圖和蘇瀾的戰術地圖並排鋪開。仔細對比研究之下,一個發現讓他們精神一振:卡西斯,這個位於峽灣邊的風景如畫的小鎮(在往日或許如此),竟然標註着一座船舶加油站!那是專爲馬賽旅遊局的觀光遊艇提供燃料的設施。更重要的是,卡西斯距離馬賽港區的直線距離並不算遙遠,即使是步行,也在可接受的範圍內——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他們能成功避開遍佈城市的屍潮和比喪屍更危險的匪徒。

“我們出發?”陸明銳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向蘇瀾,徵詢着她的最終決定。此刻,她不僅是他們中最專業的戰士,更是對這片區域和任務最瞭解的人。

蘇瀾的目光在地圖上的“港務局”和“卡西斯”之間來回移動,內心進行着激烈的鬥爭。離開這裏,意味着放棄堅守了二十天的崗位,放棄了這個相對安全的據點。但繼續留下,也等不到任何奇蹟。最終,尋找戰友和同胞下落的迫切願望,以及獲取衛星電話聯繫上級的可能性,壓倒了固守的執念。她深吸一口氣,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而堅定,用力點了點頭:“準備出發。我們需要儘可能攜帶彈藥和必需品,輕裝前進,但火力必須充足。”

決定既下,行動立刻展開。陸明銳拿起對講機,調整到預定頻道,壓低聲音呼叫:“海洋奧德賽號,這裏是陸明銳,收到請回答。”

一陣電流雜音後,傳來了表姑夫鄭大副略顯焦急但穩定的聲音:“收到,明銳,情況怎麼樣?”

“我們找到了線索,決定前往一下市郊的卡西斯鎮,需要暫時離開港務局。”陸明銳把蘇瀾和僑民的事情又簡短的說了一遍。

對講機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響起鄭大副堅定的回應:“明白了!務必小心!我這邊會看好船,隨時保持頻道暢通等待你們消息。一定要……把咱們的人找到!”話語中透着一種無需多言的家國情懷與責任感。

結束通話後,三人開始最後檢查裝備。蘇瀾作爲領隊,快速分配了任務和行進順序。

“我負責前鋒偵查和主要路線指引。”她檢查着那把加裝了消音器和光學瞄準鏡的191式自動步槍,動作流暢地拉動槍栓,確認槍膛清潔,彈藥滿匣。腰側的92式手槍也處於最順手的位置。她的目光銳利如鷹,時刻掃視着周圍環境。

“陸明銳,你負責斷後和側翼警戒。你的AR-15射程和精度在我們之中最好,注意壓制中遠距離威脅。裴清,你跟我居中策應,MP5在近距離遭遇戰中更靈活,注意聽我指令。”

陸明銳重重頷首,將AR-15自動步槍甩到胸前,手指習慣性地檢查了一下紅點瞄準鏡的亮度和消音器的牢固程度。那支緊湊而威力巨大的FS PRO三摺疊半自動霰彈槍則插在防彈衣側面的槍袋裏,用於應付極端近距離的突破或突發情況。格洛克17手槍在大腿側的槍套裏,觸手可及。裴清也抓緊了他的MP5SD微聲衝鋒槍,這把槍幾乎是爲這種隱祕行動而生的,其integral(內置)消音器能極大降低開槍時的噪音。他的火焰噴射器則掛在揹包下邊。

準備就緒。蘇瀾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她堅守了二十天的地方,目光掃過那些精心佈置的陷阱和障礙,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告別意味。隨即,她深吸一口氣,果斷地打了個“前進”的手勢。

三人呈戰術隊形,悄無聲息地快速下樓。蘇瀾小心翼翼地解除了一樓幾個關鍵陷阱的觸發裝置,打開大門。陰冷的風立刻灌入,帶着更濃郁的腐敗氣息。

根據蘇瀾的規劃,他們選擇了一條沿着海岸線迂迴前進的路線。這並非爲了欣賞地中海的景色——雖然那灰藍色的、波濤微湧的海面在陰沉天空下依然有一種殘酷的美麗——而是爲了最大限度地避開城區內部。那裏是喪屍羣聚的巢穴,更是暴力掠奪者們盤踞的狩獵場,穿越的難度和風險極高。

蘇瀾從揹包裏取出一架小巧的軍用無人機,熟練地操作起飛。無人機無聲地升空,像一隻警惕的機械蜂鳥,向前方和側翼進行偵查。通過屏幕傳回的實時畫面,他們得以提前規避風險:一棟公寓樓附近遊蕩着數十個步履蹣跚的身影;一個十字路口被廢棄車輛和簡陋路障堵死,隱約能看到幾個持槍的人影在活動;一片開闊地帶上,一羣數量驚人的喪屍正無目的地聚集……

依靠科技帶來的信息優勢,他們有驚無險地快速穿行於港區邊緣的倉庫和堆場之間,逐漸遠離了核心區域。

“馬賽港有很多未及卸貨或遺棄的食品集裝箱,”蘇瀾一邊操控無人機,一邊低聲向兩人解釋,“那是巨大的誘惑。吸引了大量倖存者和小型幫派在此聚集、爭奪。食物意味着生存的權力,所以這裏比大多數死城要‘熱鬧’得多。”她的語氣帶着一絲嘲諷。人類在末日之中,最原始的慾望和暴力被無限放大。

終於,他們成功脫離了港區最密集、最危險的區域,踏上了通往卡西斯鎮的沿海公路。回望身後,馬賽港的建築羣在灰暗的天光下如同巨獸的墓碑,寂靜而壓抑。

然而,公路也並非絕對安全。廢棄的車輛零散地停在路邊,有些撞在一起,車門大開,彷彿在無聲地訴說着當時的慌亂。路面乾涸發黑的血跡和偶爾可見的殘骸,提醒着他們危險無處不在。

前行了大約一公里後,蘇瀾突然舉起握緊的拳頭,做出“停止”和“警戒”的手勢。三人立刻依託路邊一輛傾覆的巴士殘骸作爲掩體,蹲伏下來。

“無人機發現前方彎道後,有七個目標在路中間徘徊。動作僵硬,判定爲喪屍。”蘇瀾的聲音壓得極低,幾乎貼着兩人的耳朵,“無法繞行,右側是峭壁,左側是海灘,路面狹窄。必須清理。”蘇瀾沒有通訊用的耳機,所以並不能遠距離與他們溝通。

陸明銳和裴清立刻點頭表示明白。陸明銳將AR-15的槍托抵緊肩窩,紅點瞄準鏡的微小光斑鎖定在巴士殘骸的邊緣,隨時準備探身射擊。裴清則將MP5SD的摺疊槍托打開,做好了近距離掃射的準備。

蘇瀾冷靜地部署:“我優先精確射擊。陸明銳補槍並注意遠處。裴清,如果它們突然加速靠近,用你的火力攔截。聽我口令。”

她慢慢探出小半個身體,191步槍的消音器緩緩從掩體邊緣伸出。瞄準鏡中,那幾個衣衫襤褸、皮膚灰敗、身上沾滿污穢的身影清晰可見。它們漫無目的地拖曳着腳步,發出無意識的、令人牙酸的呻吟聲。

“咻!”

一聲輕微得幾乎聽不見的排氣聲響起。191步槍的消音器高效地抑制了槍口噪音和火焰。最遠處的一個喪屍頭部猛地向後一仰,一個小孔出現在眉心,暗紅色的粘稠液體從後腦噴出,一聲不吭地栽倒在地。

“咻!咻!”又是兩聲幾乎連貫的微響。另外兩個喪屍應聲倒地,槍槍命中頭部。

然而,槍聲雖然輕微,但子彈擊中喪屍或地面的聲音,還是引起了剩餘四個喪屍的注意。它們猛地轉過頭,渾濁的眼睛似乎鎖定了聲音的大致來源,發出了尖銳的嘶嚎,開始踉蹌着加速衝來!

“自由開火!”蘇瀾低喝一聲,繼續保持冷靜的速射。又一個喪屍在衝過一輛廢棄轎車時被爆頭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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