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靜水深流覓生機 (1/3)
暮色沉沉,四合院浸在煤煙與清寒交織的薄靄裏。
何雨柱目光掃過牆角加固的木箱,糧本靜靜躺在裏面,薄薄的紙頁是這憑票喫飯時代的冰冷鐵閘。
賈家方向隱約傳來棒梗尖利的哭鬧和賈張氏嘶啞的斥罵,像寒風颳過破窗紙的嗚咽。
這糧本閘門之下,暗流洶湧,易中海失勢的沉寂,不過是下一次風浪的醞釀。
他需要糧,更需要糧票之外的活路。
空間那方寸之地,是他棋盤上唯一超脫規則的暗子。
晨光熹微,衚衕口的“鴿子市”已在殘雪泥濘中悄然開張。
這裏沒有招牌,人羣卻默契地匯聚。
提籃的、挎包袱的、袖着手揣摩的,一張張菜色的臉在寒風中透着急切。
低語彙成嗡嗡的潮音,交易在袖筒下、在衣襟遮掩的布包裏飛快進行。
何雨柱裹緊舊棉襖,帽檐低壓,目光如靜水深流,無聲掠過攤前物事:
粗瓷碗裏乾癟的雜合面窩頭;
小布袋裏顏色可疑的“精白粉”;
凍得梆硬、不見油膘的肉皮……皆是計劃外的殘渣,價格卻高得咋舌。
“棒子麪!新下的!有票的按本,沒票的……這個數!”
一個裹着破氈帽的漢子袖着手,對湊近的閻埠貴伸出三根指頭晃了晃,聲音壓得極低。
閻埠貴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小眼睛裏精光閃爍,捏着手裏幾張毛票,喉結滾動:
“三……三毛一斤?糧站才八分!你這是搶……”
“愛要不要!”
漢子不耐煩地別開臉,“糧站有,您排隊去啊?看看今兒還輪不輪得上您那份麩皮!”
閻埠貴臉漲得通紅,捏着錢的手指關節發白,最終還是哆嗦着數出幾張皺巴巴的毛票遞過去。
他小心地攏緊那點高價換來的棒子麪,像護着命根子,眼神複雜地瞥過不遠處沉默觀察的何雨柱,嘴脣翕動了一下,終究沒臉打招呼,臊眉耷眼地匆匆鑽出人羣。
何雨柱沒動。
他需要的不是這點杯水車薪的殘渣。
他的目光鎖定了角落一個不起眼的老農。
老人腳邊放着個溼漉漉的舊麻袋,袋口微敞,露出幾尾手指長短、鱗片黯淡的小鯽魚,蔫蔫地拍着尾巴。
旁邊還有幾個用草繩捆着的、根鬚帶着新鮮泥土的小樹苗——兩株細弱的棗樹苗,一株更小的柿樹苗。
“老哥,魚和樹苗咋換?”何雨柱蹲下身,聲音平和。
老人抬起渾濁的眼,伸出枯瘦的手比劃:
“魚,一毛錢兩條,或半斤糧票。樹苗……給兩毛錢,都拿走。自家房後挖的,不佔自留地。”
何雨柱沒還價,數出幾張毛票遞過去。接過那袋奄奄一息的鯽魚和用舊報紙裹好根鬚的樹苗時,指尖在麻袋粗糙的表面和樹根溼潤的泥土上極短暫地停留。
意念沉入那片生機盎然的異度空間。
靈泉井口霧氣氤氳,泉水無聲流淌。
空間一角,被他精神力圈出的“水域”——不過臉盆大小,由靈泉匯聚而成,此刻水面微瀾。
幾條蔫頭耷腦的小鯽魚憑空出現,落入水中,激靈地一甩尾,沒入清澈的水底,鱗片在透過空間無形天光的水波里,竟似閃過一抹極淡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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