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尖眼小隊與死亡邊緣（上） （1/2）

小時後，磐石壁壘西側，3號閘門。

沉重的鋼鐵閘門在液壓裝置的轟鳴聲中緩緩升起一道僅容兩人通過的縫隙。門外，是壁壘能量護盾形成的淡藍色光幕，隔絕着外部污濁的空氣和致命的孢子塵埃。光幕之外，則是滿目瘡痍的末世景象：龜裂焦黑的大地，扭曲如同鬼爪的枯樹殘骸，遠處地平線上那片令人心悸的、靜止的深綠色——綠潮的邊緣。

陳默和趙虎穿着壁壘配發的制式防塵服，臉上扣着厚重的呼吸過濾器，揹着簡易的生存揹包。他們的武器是護衛隊臨時配發的：陳默是一把老舊的霰彈槍和一把軍用匕首，趙虎則得到了一把威力更大的改裝步槍，配合他的力量。

“尖眼”偵察小隊一共七人。除了陳默和趙虎，還有：

* **隊長：李錚（代號“老鷹”）**：四十歲左右，面容剛毅，眼神沉穩。經驗豐富的護衛隊老兵，強化系D級異能者（肌肉強度、神經反應強化）。是隊伍的主心骨。

* **副隊長：王雪（代號“雪鴞”）**：三十歲上下，身材高挑矯健，眼神銳利。元素系E級異能者（控冰），能在小範圍內製造冰盾或延緩敵人速度。負責戰術支援。

* **偵察手：孫小海（代號“夜鼠”）**：一個身材瘦小、動作敏捷的年輕人。精神系F級異能者（微弱夜視及動態視覺增強）。負責探路和警戒。

重火力手：吳鐵柱（代號“鐵砧”）**：一個像鐵塔般的壯漢，揹着沉重的轉輪機槍。強化系F級異能者（耐力、負重強化）。

醫護/技術員：林薇**：一個看起來有些文弱，但眼神堅定的年輕女子。特殊系F級異能者（微弱治療能力，能加速小傷口癒合、緩解輕微毒素）。她還揹着一個簡易的醫療包和信號探測器。

李錚掃視了一眼隊員，聲音透過通訊器傳入每個人的頭盔：“任務目標：前方三公里，座標K7區域，綠潮異常收縮點。保持警戒，隊形：夜鼠前出偵察，雪鴞左翼，鐵砧右翼，陳默、趙虎居中策應，林薇跟我斷後。注意孢子濃度指示器，黃色警報立即彙報，紅色警報立刻後撤！行動！”

小隊沉默而迅速地穿過能量護盾。瞬間，一股混合着腐敗植物、塵土和淡淡甜腥（孢子）的氣味撲面而來，即使隔着過濾器也讓人作嘔。空氣彷彿凝固了，充滿了無形的壓力。腳下是鬆軟的灰燼和碎礫，每一步都發出輕微的聲響，在死寂的環境中格外刺耳。

孫小海像幽靈一樣在前方數十米處無聲潛行，他的身影在扭曲的枯樹和殘骸間若隱若現。王雪和吳鐵柱警惕地掃視着兩側。陳默緊握着霰彈槍，手心全是汗。他的感官從未像此刻這樣緊張地張開，手背的灼熱感在進入外部環境後變得異常活躍，彷彿一個微弱的雷達，不斷向他傳遞着周圍環境的“不適感”——哪裏的孢子濃度稍高，哪裏的地面下似乎有輕微的震動……這種感覺很模糊，卻真實存在。

“前方安全，無大型生物活動跡象。孢子濃度：低-中（黃色邊緣）。”孫小海的聲音在頻道里響起。

隊伍繼續推進。枯死的樹林如同巨大的骸骨，投下扭曲的陰影。倒塌的建築廢墟像沉默的巨獸，黑洞洞的窗口彷彿隱藏着無數眼睛。死寂，是這裏的主旋律，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突然，陳默腳步一頓，猛地拉住身邊的趙虎。“等等！”他低喝一聲，聲音帶着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篤定。

“怎麼了？”李錚立刻詢問，所有隊員瞬間進入戰鬥姿態。

陳默指向右前方一片看似平靜的、覆蓋着厚厚灰燼和枯萎藤蔓的窪地。“那裏……感覺不對。下面……有東西在動！很輕微，但很多！”他的手背傳來一陣強烈的刺痛感，彷彿在向他尖叫預警。

李錚沒有絲毫猶豫，對孫小海下令：“夜鼠，重點掃描C3區域窪地！雪鴞，準備冰霧覆蓋！”

孫小海立刻調轉方向，瞳孔在異能作用下微微收縮，仔細掃視窪地。幾秒鐘後，他的聲音帶着一絲緊張：“隊長！窪地下方有微弱熱源反應！數量……很多！像是……地穴鼠羣！它們在躁動！”

彷彿爲了印證他的話，窪地表面的灰燼和藤蔓突然劇烈地翻湧起來！數十隻比家貓還大的變異老鼠尖叫着破土而出！它們的眼睛猩紅，皮毛骯髒打結，牙齒尖銳發黃，身上還沾着粘稠的、散發着孢子的綠色菌斑！

“開火！”李錚一聲令下。

“噠噠噠！”吳鐵柱的轉輪機槍率先怒吼，金屬風暴瞬間將衝在最前面的幾隻巨鼠撕成碎片。王雪雙手虛按，一片寒冷的白霧籠罩向鼠羣，瞬間減緩了它們的速度，體表凝結出冰霜。趙虎怒吼着，步槍精準點射，每一槍都帶走一隻巨鼠。陳默也壓下心中的驚駭，霰彈槍噴出火光，將靠近的巨鼠轟飛。

戰鬥短暫而激烈。這些變異鼠雖然數量多，但個體威脅不大，在訓練有素的小隊火力下很快被剿滅。空氣中瀰漫着硝煙、血腥和更濃郁的孢子氣味。

“幹得好，陳默！”李錚走過來，讚許地看了他一眼，“你的直覺救了大家一次。怎麼發現的？”他注意到了陳默之前的預警。

陳默心中一驚，含糊道：“可能是……風吹動灰燼不太自然？加上……有點不好的預感。”他不敢提手背的異樣。

李錚沒有深究，末世裏活下來的人多少都有些保命的直覺。“繼續保持警惕。林薇，檢查一下大家有沒有被濺到鼠血或孢子。”

林薇立刻上前，她的手掌泛起一層極其微弱的、幾乎看不見的柔和白光，輕輕拂過隊員們的防護服表面沾染的污跡。當她的手靠近陳默時，陳默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手背傷痂下的灼熱感猛地跳動了一下，彷彿受到了某種吸引或刺激。林薇似乎也微微頓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了陳默的手背一眼，但沒說甚麼。

清理完畢，小隊繼續前進。距離目標座標K7區域越來越近。周圍的景象變得更加詭異。那些枯死的樹木上，開始出現星星點點的、新生的、顏色異常深綠的苔蘚或細小藤蔓。空氣中飄蕩的孢子塵埃也明顯增多，指示器穩定在黃色區域。

最令人不安的是，前方那片本該被深綠色藤蔓和孢子云籠罩的綠潮邊緣區域，此刻卻清晰地裸露出來！就像潮水退去後留下的灘塗，露出了大片被藤蔓侵蝕得千瘡百孔的建築殘骸和地面。然而，這片“裸露”的區域並非空無一物。無數粗壯如蟒蛇的深綠色藤蔓，如同活物般，正緩緩地、有規律地蠕動着，從更後方的綠潮主體中延伸出來，纏繞、覆蓋在那些殘骸上，像是在進行某種“加固”或“改造”。更遠處，幾株形態怪異、散發着微弱熒光的巨大蘑菇狀植物，在稀疏的紫色孢子霧氣中若隱若現。

“我的天……它們在‘施工’？”趙虎倒吸一口涼氣。

“收縮是爲了集中力量，鞏固前沿陣地？”王雪的聲音帶着凝重。

“夜鼠，找制高點觀察。其他人，就地隱蔽，建立臨時觀測點！”李錚果斷下令，臉色無比嚴峻。眼前的景象證實了最壞的猜想——綠潮並非退縮，而是在進行戰略調整，爲更大規模的進攻做準備！溪流壁壘的慘劇，很可能即將在磐石重演！

孫小海像壁虎一樣敏捷地爬上一棟相對完好的三層小樓廢墟頂部。他架起高倍望遠鏡，仔細掃描着那片詭異的“藤蔓工地”和更深處。

頻道里一片寂靜，只有隊員們緊張的呼吸聲。陳默趴在一堵斷牆後，霰彈槍指着前方，心臟狂跳。手背的灼熱感如同燃燒的炭火，幾乎要將他吞噬。他感覺自己的意識彷彿被強行拉扯着，延伸向那片深綠色的區域。無數混亂、冰冷、充滿侵略性的“意志碎片”如同冰冷的潮水，衝擊着他的腦海——那是無數藤蔓、孢子、乃至那些巨大蘑菇傳遞出的、屬於整個草被植物網絡的模糊意識！它們在“飢餓”，在“擴張”，在“準備”……目標直指那道散發着令它們厭惡的藍色光幕——磐石壁壘！

就在這時，孫小海驚恐的聲音在頻道中炸響，徹底撕碎了短暫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