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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誰說和氣不殺價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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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國子監的公告欄前圍滿了人。

新貼的《歲用調整策》上,武學工坊的位置用硃筆圈着,文館舊書換柴的條目下,有陸九章的親筆批註:書要讀進心裏,不能鎖在櫃裏。

而明德堂的那口雙釜鼎,被移到了演武場旁的伙房。

陳莽的弟子們爭着幫廚,有人偷偷往辣釜裏多撒了把花椒,有人往甜羹裏埋了顆蜜棗——他們說,這鍋湯得越熬越熱鬧纔對。

只是沒人注意到,當日宴後,蘇晏清在鼎底刻了行小字:味可調和,政亦可烹。

而此刻的玄鏡司地牢裏,趙元朗斷氣前那句真正下令的,正隨着蕭決手中的密報,飄進了御書房的燭火裏。

三日後的國子監,積雪未消,檐角冰棱墜地時發出細碎的脆響。

蘇晏清正伏在明德堂案前核對工坊籌建清單,沈硯掀簾而入,靴底沾着未擦淨的雪水,在青磚上洇出淺淡的溼痕。

蘇博士!他聲音發緊,袖中賬本被攥得邊角起皺,戶部派了個張主事來,說咱們私設雙釜鼎、擅改膳食規制,要查僭越之罪。

案上茶盞輕晃,蘇晏清抬眼時眉峯未動,指尖仍壓着廢鐵回爐的銀錢數目:趙家餘黨?

正是。沈硯喉結滾動,趙元朗雖死,他在戶部的門生還盯着您的新政。

這是借制度之名,要廢了武學工坊。

窗外風捲着碎雪撲在窗紙上,蘇晏清忽然笑了,指節叩了叩案上四百兩的批註:那筆回爐銀可到賬了?

已存進匠作房。沈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您是說......

再辦一宴。蘇晏清起身,青衫下襬掃過案角未乾的墨跡,這次不請人,只請賬。

崔嬤嬤接到指令時,正蹲在膳房醃製冬菜。

她抹了把沾着鹽粒的手,從樑上取下個桐木匣——那是蘇家傳了三代的賬冊,封皮雖舊,邊角卻被摩挲得發亮。阿清要動真格了。她絮絮叨叨往竹籃裏裝糯米粉、黑芝麻,又挑了塊最白的老豆腐,當年您祖父給皇上做膳食清單,也是這樣,把算盤珠子串成菜。

未時三刻,演武場旁的伙房飄出甜香。

戶部張主事掀簾進來時,正見蘇晏清立在案前,指尖沾着糯米粉,將蒸好的銀錠糕碼成小山。

那些糕體瑩白如銀,頂部用紅曲點了個字,黑芝麻餡的裂開口子,溢出微微焦香;另一側的青瓷盤裏,豆腐被雕成細若髮絲的算籌,青菜葉用剪刀裁成賬頁模樣,葉脈間還凝着水珠。

張大人。蘇晏清抬袖示意上座,您說我僭越規制,不如邊喫邊算。

每嘗一口,我便報一筆明細。

張主事原想冷着臉坐,可那銀錠糕的甜香裹着豆沙味鑽進鼻腔,到底沒忍住端起茶盞。

他剛抿了口茶,便見蘇晏清夾起塊黑芝麻餡的銀錠糕:這是去年武學外購刀槍的溢價——每柄刀多花十文,一年三百柄,便是三十兩。她又指向紅豆沙的:這是廢鐵回爐省下的,單上個月,便省了八十二兩七錢。

案上的被她撥得噼啪響,三年器械損耗折銀一千六百兩,外購溢價年吞三百兩,人工搬運費又佔兩成......張主事的茶盞越放越低,直到蘇晏清捧出張粗麻紙,上面用紅棗擺成曲線:新工坊十年預計節省銀一萬二千兩,這曲線,是邊軍能多打十場仗的糧,是凍壞的手能多握十次刀的暖。

十年回本圖門簾突然被掀開,陳莽裹着寒氣衝進來,懷裏抱着個鐵箱,鎖釦生了鏽。

他把箱子往案上一墩,鐵蓋磕出個坑:蘇博士,我這兒有舊賬。

箱中單據落了滿地,陳莽蹲下去撿,指節蹭過泛黃的紙頁:這些是近五年的採購單。他聲音啞得像砂紙,每回匠商送刀槍,都要扣三成銀做辛苦費。

我不敢報,怕報了就沒錢給弟子修兵器......他抓起一張單據,上面回扣銀五十兩的字跡被茶漬暈開,您看,這是禮部周郎中的私印。

蘇晏清蹲下身,指尖撫過那些斑駁的墨跡。

她能想象陳莽每夜躲在演武場燭火下藏賬的模樣,能聽見少年們揮刀時兵器崩裂的脆響——原來那些他總說是弟子力道太猛的斷槍,都是被貪墨腐蝕的。

沈助教。她抬頭,把這些賬本抄三份。又轉向張主事,勞煩您幫個忙,讓其中一份不小心落在玄鏡司蕭都督的巡案路上。

張主事喉結動了動,目光掃過滿地單據,忽然想起趙元朗斷氣前那句真正下令的。

他摸了摸袖中玄鏡司剛發的密報,又看了看蘇晏清案上的十年回本圖,終於放下茶盞:蘇博士,若此策推廣全國......

省下的不是錢,是命。蘇晏清截斷他的話,邊軍竈房多一口骨湯,就能少十個生凍瘡的手;演武場多一柄好刀,就能多十個能上戰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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