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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鍋沒開,火先燒起來了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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竈膛裏的火“轟”地竄起,映得滿室金黃。

蘇晏清沾着骨油的指尖在陶甕沿上叩了兩下,新揉好的麪糰正發出輕微的“噗噗”聲——這是醒發得當的徵兆。

她剛要取竹片壓模,東牆根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小幫廚跑得直喘:“蘇博士,祭酒大人差人來傳,議事堂那邊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蘇晏清的手頓在半空,骨油在指縫間凝成半透明的珠。

她解下靛青圍裙搭在案上,油漬在粗布上洇出個淺黃的圓,“是武生還是監生?”

“武學生陳教頭帶着三十多個弟子堵了議事堂門,說新設的‘戰糧協理’該由武人執掌,文官們罵他們‘粗鄙無禮’,兩邊推推搡搡,連沈助教都被擠出來了!”小幫廚的聲音發顫,“祭酒急得直搓手,說您若不去,聖上知道了要怪‘女官治下無序’!”

蘇晏清抓起案頭的銅漏看了眼——卯時三刻,正是早課結束時分。

她望着滿院支起的十二口新竈,每口竈前都有幫廚在揉麪、壓餅、碼筐,麥香混着薑桂的辛味在晨霧裏浮動。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腰間的金匙殘片,那是祖父留下的唯一遺物,邊緣已被磨得溫潤。

“去膳房找崔嬤嬤,把這三日曬剩的餅渣、熬乾的骨渣、曬癟的菜末全收來。”她轉身對小幫廚說,聲音裏帶着晨起的清冽,“再讓劉二套車,把最大的銅鼎搬到議事堂外的雪地上。”

小幫廚愣了:“那……那都是廢料啊!”

“廢料?”蘇晏清指尖掠過案上未成型的麥餅,餅面還留着金匙印的淺痕,“三日前邊軍送來的戰報裏說,有個火頭軍把半塊黴餅掰成三瓣,分給三個重傷的兄弟。那半塊餅,就是我們篩掉的次等麥做的。”她抬眼時,眸底像結了層薄冰,“去,照我說的做。”

等蘇晏清踩着積雪趕到議事堂時,銅鼎已架在兩株老槐間。

鼎下的劈柴噼啪作響,鼎內的殘羹正咕嘟冒泡——餅渣被豬油炒得焦香,骨湯熬得乳白,薑黃撒進去,整鍋湯泛起暖融融的橙。

她解下外氅搭在鼎耳上,靛青裙裾掃過雪地,在身後拖出半行淺印。

議事堂的朱漆門半開着,陳莽的吼聲穿透門簾:“軍糧是要送前線填人命的!你們這些拿筆桿子的,知道麥餅烤焦了會硌斷牙?知道骨湯熬濃了能吊半條命?”

“陳教頭莫要撒野!”一個尖細的聲音反駁,“《大靖典章》裏可寫着‘膳事歸禮部轄’,哪有武夫管竈房的道理?”

蘇晏清拍了拍鼎沿,銅鳴驚得門簾一震。

她望着圍在門前的人羣——武生們個個腰懸短刀,靴底沾着雪水;文官們裹着錦袍,袖口繡着雲紋,正用帕子捂着鼻子。

沈硯站在廊下,廣袖皺成一團,見她來,微微搖頭。

“諸位爭的‘軍膳司協理’,不過是塊牌子。”蘇晏清提高聲音,指尖點向鼎中翻湧的殘羹,“可這鍋裏,是三千邊軍嚥下的最後一口飯。”

人羣靜了。

陳莽掀開門簾跨出來,玄色武服沾着草屑,濃眉擰成個結:“蘇博士,你甚麼意思?”

“這鍋湯用的是戰糧坊這三日曬剩的廢料。”蘇晏清抄起長柄木勺,舀起一勺遞到陳莽面前,“壓餅時碎掉的餅渣,熬骨湯時刮下的骨渣,曬菜乾時掉在地上的碎末——這些東西,前線的兵吃了三年。”她轉向縮在後面的文官,“各位大人,你們爭編制、爭名額時,可知道邊軍喫飯用的是斷了柄的陶碗?可知道他們冬天啃冰餅,牙牀都滲血?”

一個灰袍助教擠出來,他左臉有道舊疤,蘇晏清認得——是去年隨北境巡查回來的李主事。

他盯着那勺殘羹,喉結動了動:“這味道……像我在玉門關時,火頭軍偷偷給傷員熬的‘百家湯’。”

陳莽突然伸手搶過木勺。

他粗糙的指節擦過蘇晏清手背,帶着習武之人特有的繭。

勺裏的湯晃出幾滴,落在雪地上,很快被吸收得無影無蹤。

他仰頭飲盡,喉結滾動的聲音比鼎沸還響。

“苦。”他抹了把嘴,眼眶卻紅了,“當年在雁門關,我帶着弟兄們守了七天七夜。最後一天糧車沒到,火頭軍把馬料磨成粉烤餅,那餅比這還苦。”他轉身對着門裏吼,“都給老子出來看看!咱們爭的是官印,人家邊軍爭的是命!”

門裏的動靜小了。

穿緋色官服的禮部主事探出頭,帕子還捂着鼻子:“這……這也太粗陋了,成何體統?”

“體統?”蘇晏清將金匙殘片拍在鼎沿,“邊軍在冰天雪地裏啃冷餅時,要甚麼體統?你們在暖閣裏爭官印時,又講甚麼體統?”她掃過衆人,目光最後落在陳莽腰間的虎符上,“陳教頭說武人懂軍糧,可若連這點苦都不敢嘗,算甚麼懂?”

沈硯趁機上前,整理了下皺巴巴的廣袖:“不如設雙協理,文武各一。但主官之位,須得帶人連食金匙餅七日,無一人病倒,方爲勝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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