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鍋蓋一掀,規矩就裂了縫 (1/2)
蘇晏清翻開內頁,見祖父用小楷記着:小公主體弱,每日辰時必進核桃酪,佐以枸杞三錢——她喉間發緊,想起昨日查女學舊檔時,在故紙堆裏翻到的公主夭折記錄:因女學禁膏粱厚味,公主病中僅得稀粥一盞。
這道奏疏,要讓陛下想起他沒護住的女兒。她將絹冊夾進奏疏,去通政司。
消息傳開那日,趙廷章的茶盞在書房碎成八瓣。
他指着跪在地上的王氏:你那蠢妹子教出來的瘋丫頭!
甚麼《四季膳典》,分明是要掀了節食養德的祖宗規矩!王氏絞着帕子,翟衣上的金絲牡丹蹭得她手腕生疼:老爺且寬心,老臣們最見不得女子拋頭露面,明日早朝必有參本。
可趙廷章沒等來想象中的羣起攻之。
皇帝在御書房翻完蘇晏清的奏疏,又看了夾在裏頭的《養生食單》,指節重重叩在案上:傳旨,朕準了。他望着窗外西沉的日頭,想起二十年前那個裹在錦被裏的小糰子,總愛扒着他的龍袍要糖蒸酥酪,後來卻瘦得連粥都喝不下。女學的規矩,該改改了。
蘇晏清得了旨意,當日便扎進女學後廚。
老炊頭捋着花白鬍子,看她在案前鋪了張宣紙,用硃砂筆圈出核桃、栗子、羊肉、枸杞:這些食材補而不燥,正合秋日養氣。她又命人取來竹箋,每寫一道菜的養生要訣,筆尖都要頓一頓——祖父當年寫御膳單時,也是這樣的認真。
蘇博士,王氏派了兩個婆子在廚房門口潑了污水。阿阮掀簾進來,圍裙上沾着菜汁,還說您私藏鹿肉給自家用。蘇晏清放下筆,走到廊下。
青石板上的污水混着爛菜葉,在晨光裏泛着噁心的光。
她望着縮在牆角的廚役們,忽然笑了:阿阮,把這月的食材賬冊和每日的烹飪記錄都搬出來。
日頭過午,女學長廊裏掛起一溜兒竹板。
賬冊上記着每斤米、每兩肉的去處,連半顆枸杞都標得清楚;烹飪記錄裏夾着貴女們的反饋:今日羊肉燉得爛,沈小娘吃了半碗趙姑娘說蜜棗粥比從前的炊餅甜。
蘇晏清站在竹板前,看王氏派來的婆子紅着臉溜走,轉頭對阿阮道:去抬口大鍋來。
那口黑黢黢的鐵鍋支在演武場中央時,三百貴女都圍了過來。
蘇晏清挽起衣袖,從阿阮手裏接過個粗陶碗:這是我從江南帶來的醃菜。趙明珠擠到前頭,舉着個青瓷罐:我有西北的辣醬!沈小娘攥着塊用帕子包着的蜜餞,指尖發顫:這...這是嶺南的。
柴火噼啪作響,三百種味道在鍋裏翻湧。
蘇晏清舀起一勺湯,熱氣模糊了她的眉眼:從前總說女子之味上不得檯面,可你們看——她將湯勺舉高,琥珀色的湯汁在陽光下拉出一道銀線,江南的鮮、西北的烈、嶺南的甜,匯在一起,就是大江大河的味道。
秋實宴那日,晨霧未散,女學門前已停滿了宮車。
皇帝着玄色袞服,攜皇后與諸妃步上觀禮臺時,三百貴女的裙裾在廊下翻成一片彩雲。
她們不再是從前那樣蒼白羸弱,頰上染着健康的粉,眼裏亮着星星。
蘇晏清捧着《四季膳典》跪行至階前,錦緞封面在陽光下泛着暖光:春生養體,夏長疏鬱,秋收補氣,冬藏安神。她轉頭看向沈小娘,那姑娘正扶着案几站起,聲音雖輕卻清晰:我曾餓到看見飯碗裏的光都是虛的...是蘇博士的甜羹,讓我知道自己的胃,該裝的是熱飯,不是委屈。
觀禮臺上傳來抽噎聲。
皇后抹着眼淚對皇帝道:這些孩子,倒比宮裏的阿哥們有精神。趙明珠突然離席,捧着個黃絹包跪到階下:陛下,這是臣女父親私印的《膳食禁令》。她打開包,露出一疊紙頁,上面寫着女子每頓不得過五樣菜肉食每月限二斤...可他自己的小廚房,每日都有鹿肉羹。
皇帝的臉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接過紙頁翻了兩頁,地拍在案上:節食養德!
朕的女兒當年就被這規矩害死,你們倒拿它害天下女子!他轉頭看向蘇晏清,目光柔和了些,蘇卿,朕準你廢了這混賬規矩。
內膳監升格,由你兼領,有甚麼要改的,直接奏來。
王氏癱坐在臺階下,翟衣拖在泥裏。
趙廷章的官服前襟被自己抓出幾道褶子,頭低得幾乎要碰到地。
散宴時,老炊頭顫巍巍捧出本油皮紙包着的冊子,塞給最年輕的廚役:這是我當年在軍中當火頭軍時記的《戰炊口訣》——竈火不熄,士氣就不垮。
夜至三更,蘇晏清的小廚房裏飄着百味羹的香氣。
她蹲在竈前添柴,忽聽門軸輕響。
蕭決立在月光裏,玄色官服未換,腰間的玄鏡司令牌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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