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九界迴響 （1/2）

階梯盡頭的空間驟然開闊，彷彿一座地下星穹。頭頂是流轉的星雲投影，腳下是刻滿星軌的玉石地面，三百六十根雕花玉柱環繞四周，柱身上的螺旋紋路正緩緩流轉，與林舟掌心的金色晶體產生着奇妙的共鳴。

“這是……上古星軌陣！”墨塵舉起夜明珠，光芒照亮玉柱頂端鑲嵌的晶石，“傳說此陣能模擬九界星圖，祖師爺就是在此推演天地大道的。”他指尖拂過最近的玉柱，紋路突然亮起，星穹投影中立刻多出一片閃爍的星雲，“每根柱子對應一界，看來所言非虛。”

伊芙捧着界標水晶走到陣眼中央，水晶突然懸浮而起，投射出一道立體星圖。星圖上標註着九個光點，其中八個黯淡無光，唯有代表藍星的光點閃爍着微弱的光芒，而在星圖邊緣，一團混沌之氣正緩緩侵蝕而來——那是九界之外的“虛無之海”。

“虛無之海在吞噬九界！”伊芙指着星圖上的侵蝕痕跡，“大寂滅之戰不是異獸入侵，是界外天魔在逃離虛無之海的吞噬！”

林舟突然感到掌心的金色晶體灼熱起來，他將晶體按在陣眼凹槽處，晶體瞬間融入地面。下一秒，所有玉柱同時爆發出強光，星穹投影中浮現出震撼的畫面：

九界原本如明珠般散落在星海，彼此通過星門連接。突然有一天，虛無之海從九界縫隙中湧出，所過之處星辰湮滅。爲了自保，各界紛紛斬斷星門，卻也阻斷了彼此的生機。界外天魔本是守護星門的能量體，因家園被毀才變得狂暴，吞噬生靈不過是爲了儲存能量，尋找新的棲息地。

“原來如此……”林舟喃喃自語，“我們一直誤解了它們。”

墨塵凝視着畫面中一位正在修補星門的老者，突然瞳孔驟縮：“那是我宗開派祖師！他手中的……正是《道德經》原本！”畫面裏，祖師爺將《道德經》放在星門核心，書頁翻動間，無數符文融入星門，竟暫時逼退了虛無之海。

“《道德經》是關閉九界通道的鑰匙，也是重連九界的橋樑。”林舟恍然大悟，難怪他的靈能能融合星門之力，“祖師爺留下孤本，或許是希望後人有朝一日能找到平衡之法。”

就在這時，星穹投影突然劇烈震顫。代表虛無之海的混沌之氣中，浮現出一隻遮天蔽日的巨眼，正透過投影冷冷注視着三人。玉柱上的螺旋紋路開始發黑，星軌陣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它能透過陣法感知我們！”墨塵祭出紫府真氣注入玉柱，試圖穩住陣眼，“是虛無之海的意識！它不想讓我們知道真相！”

伊芙急得滿頭大汗，界標水晶的光芒越來越弱：“星軌陣在被污染！再這樣下去，我們會被困在這裏！”

林舟看向星穹中那本虛擬的《道德經》，突然想起書中“反者道之動”的註解。他盤膝坐下，將靈能逆行運轉，破妄劍插在身前，劍穗上的黑色晶體（如今已是金色）與星軌陣產生共鳴。

“以劍爲筆，以道爲墨，重繪星圖！”林舟低喝一聲，破妄劍突然自動飛起，在星穹投影中劃出金色軌跡。他將《道德經》的奧義融入劍招，每一道軌跡都對應着一句經文：“道可道，非常道”化作星門輪廓，“名可名，非常名”化作界標座標，“玄之又玄，衆妙之門”化作連接九界的橋樑……

隨着最後一筆落下，星穹中浮現出一幅全新的星圖。這幅星圖既不斬斷九界聯繫，也不任由虛無之海侵蝕，而是在各界之間佈下如《道德經》所述的“陰陽平衡陣”，既互通有無，又各自守護。

“這是……新的九界秩序？”墨塵看着星圖上流轉的金色符文，紫府真氣竟自發順着符文運轉，修爲瓶頸隱隱有了鬆動的跡象。

伊芙的星靈體與新星圖產生共鳴，界標水晶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她周身升起無數星點，與星穹投影中的星辰一一對應：“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星靈體的真正作用，是引導九界靈氣循環，就像人體的血脈一樣！”

星軌陣的光芒重新亮起，甚至比之前更加璀璨。玉柱上的黑色紋路漸漸消退，虛無之海的巨眼在不甘的嘶吼中消散。當光芒散去時，陣眼中央多出一塊新的玉簡，上面刻着祖師爺的親筆字：

“大道並非獨行，九界本爲一體。守界者當知，堵不如疏，滅不如化。”

“疏堵結合，化滅爲生……”墨塵拿起玉簡，眼中閃過明悟，“祖師爺早就想到了！我們一直以爲要徹底消滅界外天魔，卻不知它們也是九界生態的一部分，只要引導它們回歸守護星門的本源，就能化敵爲友。”

林舟站起身，發現破妄劍上的金色更加凝練，丹田處的氣旋已經凝聚成一顆金丹的雛形——剛纔重繪星圖時，他竟在不知不覺中突破了築基期，踏入金丹境。更奇妙的是，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九界的氣息，彷彿伸出手就能觸摸到遙遠的星辰。

伊芙收起界標水晶，水晶表面多了一層流動的光澤：“我能定位到其他八界的星門了！其中有三個還能修復，只要重新激活星軌陣，就能建立新的通道。”

就在這時，地面突然傳來輕微的震動。墨塵取出傳訊玉簡，臉色微變：“清風長老說，之前被擊退的虛空異獸正聚集在星門外，卻沒有發動攻擊，反而像是在……等待甚麼。”

林舟走到玉柱前，將手按在代表藍星的柱子上。星穹投影立刻顯示出藍星的現狀：廢棄區的靈脈正在復甦，倖存的人類開始重新修煉，甚至有幾隻年幼的虛空異獸正與人類孩子玩耍——它們身上的兇戾之氣已經消散，眼神清澈如孩童。

“它們在等我們回去。”林舟眼中閃爍着光芒，“虛無之海的威脅還在，我們必須儘快聯合九界，共同佈置陰陽平衡陣。”

墨塵看着星穹中緩緩轉動的新星圖，突然朗聲笑道：“老夫閉關百年，竟不如兩個後生看得透徹。玄天仙宗守護的從來不是一座山門，而是九界生靈的希望。”他看向林舟和伊芙，“你們願意做重建九界星門的引路人嗎？”

“晚輩願意！”林舟握緊破妄劍，劍身映出他堅定的眼神。他想起了藍星廢土上的星空，想起了星門記憶中那些破碎的星球，此刻終於明白，真正的守護不是畫地爲牢，而是帶着希望走向更遠的地方。

伊芙舉起界標水晶，水晶在她掌心流轉出溫暖的光芒：“我父親畢生的願望，就是重繪星海航線。現在，我終於可以完成他的遺志了。”

墨塵點點頭，轉身走向階梯：“我們先返回宗門，召集各峯長老商議此事。重建星門非一日之功，需要聯合星海間所有尚存的修仙門派，還要……說服那些對界外天魔抱有戒心的修士。”

三人沿着階梯返回地面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試煉峯的朝陽穿透雲層，將金色的光芒灑在玄天仙宗的羣峯上，靈植的葉片閃爍着露珠的光澤，仙鶴在霞光中舒展翅膀，一切都充滿了生機。

煉劍峯的演武場上，李慕然正在指導弟子們練劍，看到林舟身上的金丹氣息，眼中閃過驚訝，隨即露出欣慰的笑容：“看來你在下面收穫不小。”

林舟回以一笑，破妄劍輕鳴一聲，彷彿在回應這片充滿希望的仙域。他知道，重建九界的道路必然充滿艱辛，虛無之海的威脅也遠未解除，但只要手中的劍還能揮動，心中的道還在堅守，就沒有跨不過的難關。

三日後，玄天仙宗召開了萬年來首次星海宗門大會。通過修復的星門傳訊，散落在各星球的修仙門派紛紛派來代表，其中甚至有當年遷徙到其他星球的藍星分支後裔。

大會上，林舟展示了星軌陣中的發現，伊芙則用界標水晶投射出新星圖。當代表們看到虛無之海的吞噬軌跡，看到界外天魔的真實起源時，無不震撼。最終，在墨塵的倡議下，所有門派達成共識，成立“九界聯盟”，共同推進星門重建計劃。

林舟被推選爲聯盟的“劍使”，負責淨化那些尚未恢復神智的界外天魔；伊芙則成爲“星引”，帶領星圖師們重繪九界航線。他們的故事，開始在星海間流傳——一個來自廢土的修士，一個擁有星靈體的少女，如何改變了九界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