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雪域烽煙 （1/2）
雪域界的風裹挾着冰碴，打在星槎的舷窗上噼啪作響。林舟站在船頭，望着下方連綿起伏的雪山——這些本該覆蓋着萬年積雪的山峯，此刻竟有半數裸露出灰黑色的岩石，像是被無形的巨口啃噬過。最中央的雪山之巔，一道白色的光柱直衝天際，那是雪神的力量在對抗虛無之氣，只是光柱邊緣已泛起淡淡的灰霧。
“雪神的靈能波動在減弱。”伊芙的紫色玉簡投射出實時監測圖，代表雪神的白點周圍纏繞着密密麻麻的黑線，“那些黑色菌絲已經滲透到雪山的靈脈層，正在吸收冰晶法杖的能量。”
墨塵調出雪域界的星圖，指尖點在光柱附近的一座山谷：“這裏是‘冰魄谷’，雪域界的守心珠原本藏在谷中的‘凝魂冰泉’。雪神傳來的消息說，骨鳥王用被污染的雪民做誘餌，逼她離開冰魄谷，現在谷裏全是‘冰屍’。”
“冰屍？”林舟注意到星圖上冰魄谷的位置標註着紅色警告，“是被虛無之氣控制的雪民？”
“比那更糟。”墨塵的臉色沉了下來，“雪域界的雪民死後會化作冰晶，守護家園。但被虛無之氣污染後，這些冰晶會變成吞噬活物靈魄的怪物，連陽光都照不化。”
說話間，星槎已抵達雪山外圍。林舟御劍飛出艙門，破妄劍的金光剛觸碰到空氣，就看到無數灰黑色的飛鳥從雲層中撲出——那些是骨鳥王的手下，翅膀由枯骨組成，鳥喙裏滴落着黑色的粘液，正是之前血煞子乘坐的骨鳥同類。
“這些骨鳥的靈魄被禁錮在骸骨裏，受虛無之氣操控。”林舟揮劍斬落當先的骨鳥，卻發現斷骨處立刻湧出黑霧，重新凝聚成鳥形，“殺不盡，只能淨化！”
他將《道德經》的靈能注入劍身，金光中突然浮現出“上善若水”的符文。當劍氣掃過骨鳥羣時，那些枯骨竟像冰雪般消融，露出裏面掙扎的白色光點——那是被禁錮的雪民靈魄，光點在金光中盤旋一週，紛紛飛向雪山之巔的光柱，爲雪神補充力量。
“這招有效！”伊芙的星靈體化作紫線纏上林舟的手腕，“冰魄谷的方向傳來強烈的守心珠氣息，但被一層厚厚的黑霧籠罩，應該是骨鳥王在那裏設了結界。”
三人穿過骨鳥羣，落在冰魄谷的入口。原本晶瑩剔透的冰谷此刻被灰霧籠罩，谷口的冰雕羣都化作了猙獰的冰屍，它們的眼眶中燃燒着黑色火焰，手中的冰矛上滴落着腐蝕冰層的粘液。
“雪神的妹妹就在裏面。”伊芙的星靈體與冰屍產生微弱的共鳴，“她是看守守心珠的祭司，最後傳來的消息說‘用雪蓮花的眼淚能喚醒冰屍的神智’。”
林舟想起玄冰獄的經歷，突然看向谷壁上綻放的雪蓮——這些本該潔白如玉的雪蓮此刻泛着灰黑色，花瓣上凝結的露珠卻依舊晶瑩。他摘下一朵雪蓮，指尖的守心印發出微光，露珠突然滾落，滴在最近的冰屍眉心。
奇蹟發生了：冰屍眼眶中的黑火瞬間熄滅，灰黑色的皮膚漸漸恢復晶瑩，它僵硬地抬起冰矛，指向谷內最深的冰洞，隨後化作一道白光消散在空氣中。
“果然如此！”林舟將雪蓮分給墨塵和伊芙，“守心珠的力量能淨化虛無之氣，雪蓮吸收了珠子的靈氣，露珠自然能喚醒冰屍。”
三人邊淨化冰屍邊向谷內推進，沿途的冰洞越來越多，每個洞口都刻着雪神一族的圖騰。當他們來到最深處的冰洞前時，終於見到了骨鳥王——那是一隻翼展超過十丈的巨鳥，它的骨骼是暗金色的，鳥喙叼着半顆透明的守心珠，正是雪神法杖上缺失的那一半。
骨鳥王的巢穴由無數冰屍堆疊而成，巢穴中央綁着一位冰雕般的女子，她的眉心嵌着另一半守心珠，正是雪神的妹妹雪祭司。
“林舟，你總算來了。”骨鳥王的聲音像是無數骨骼摩擦，它將叼着的半顆珠子拋向空中，珠子與雪祭司眉心的珠子產生共鳴，卻被一層黑霧隔絕，“只要我捏碎這半顆珠子，雪祭司就會和守心珠一同化爲虛無，雪域界的靈脈也會跟着崩塌，你說雪神會不會瘋掉？”
雪祭司突然睜開眼睛，眼中沒有黑火，只有決絕：“別管我！守心珠……不能落入它手中……”她的身體開始發光，顯然在燃燒自己的靈魄，試圖毀掉眉心的珠子。
“攔住她！”林舟急忙祭出破妄劍，金光化作屏障護住雪祭司，“守心珠是九界聯防陣的關鍵，不能毀！”
骨鳥王趁機煽動翅膀，無數黑色羽毛如箭般射向林舟：“蠢貨！她早就被我種下了‘噬靈咒’，只要守心珠離開她的身體，就會引爆她體內的虛無之氣，到時候整個冰魄谷都會變成虛無之海的前哨站！”
墨塵突然祭出龍鳳印，紫府真氣化作火龍纏住骨鳥王的翅膀：“拖延時間！林舟，用守心印試試能不能同時護住雪祭司和守心珠！”
林舟的目光落在雪祭司眉心的守心珠上，突然想起玄龜說的“守心珠的力量在於重生”。他將破妄劍插入冰地，守心印的光芒順着劍身蔓延，在雪祭司周圍組成一個金色的太極陣——陣眼處，青木界的生之印記與焚炎界的炎之印記同時亮起，一綠一紅兩道光帶纏繞着守心珠，竟將黑霧緩緩逼退。
“這是……兩界印記的共鳴！”伊芙驚喜地發現，雪祭司身上的黑色咒印正在淡化，“守心珠能融合不同界域的力量，只要再加入雪域界的‘冰之印記’……”
話音未落，骨鳥王突然掙脫火龍的束縛，巨爪帶着黑風向太極陣拍來：“休想！”
就在這時，雪山之巔的光柱突然暴漲，一道白色的身影踏着風雪而來，手中的冰晶法杖直指骨鳥王：“放開我妹妹！”
是雪神！她的銀髮在風中飛舞，法杖頂端的半顆守心珠與冰洞內的珠子產生強烈共鳴，黑霧在共鳴中劇烈翻湧。
“來得正好！”骨鳥王突然調轉方向，巨爪抓向雪神，“只要吞了你這雪域界的靈脈核心，我就能進化成真正的‘噬靈鳥’！”
林舟抓住這個機會，將冰原界的冰之印記注入太極陣。三道光帶突然交織成網，守心珠的兩半在網中緩緩合攏，黑色咒印像潮水般從雪祭司體內退去，湧入骨鳥王的身體——原來雪祭司一直在用自身靈脈吸附咒印，等待守心珠淨化的時機。
“不！”骨鳥王發出淒厲的慘叫，暗金色的骨骼開始剝落，露出裏面蠕動的灰色霧氣，“血煞子大人不會放過你們的！”
雪神趁機揮動法杖，無數冰錐從天而降，將骨鳥王釘在冰壁上。守心珠在此時完全合攏，爆發出耀眼的白光，將骨鳥王體內的虛無之氣盡數淨化。那些被吞噬的雪民靈魄從骨鳥殘骸中飛出，在白光中化作漫天飛雪，落在冰魄谷的每一寸土地上——原本灰敗的雪蓮重新綻放，消融的冰雕羣再次凝結，整個冰谷竟在瞬間恢復了生機。
雪祭司虛弱地靠在雪神懷中，看着林舟手中的守心珠，輕聲道：“這顆珠子藏着雪域界的祕密……萬年前，虛無之海的入口就是從雪域界打開的，雪神一族用守心珠的力量凍結了入口，但每過千年，封印就會減弱……”
守心珠突然自動飛向林舟，與破妄劍上的三顆珠子相融。劍身上的守心印又多了一道白色紋路，九界星圖在他腦海中更加清晰——剩下的三顆守心珠，分別在“雷澤界”“幻海界”和“玄天仙宗”所在的“凌霄界”。
“雷澤界的守心珠藏在雷雲深處，由‘雷靈尊’守護。”雪神撫摸着冰晶法杖，“但三個月前，雷澤界的雷雲突然變成了黑色，恐怕已經出事了。”
伊芙的玉簡接收到最新的九界靈脈監測數據，臉色驟然變得蒼白：“虛無之海的侵蝕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焚炎界的地火脈、青木界的生命之樹、冰原界的玄冰獄……三處陣眼都在發出警報，好像有甚麼巨大的東西要從虛無之海鑽出來了！”
林舟握緊破妄劍，劍身上四顆守心珠的光芒明明滅滅，像是在呼應陣眼的警報。他抬頭望向雪域界的天空，原本湛藍的蒼穹此刻竟浮現出淡淡的灰霧，那是虛無之海的邊緣正在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