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御膳房的試菜驚魂 （1/2）

晨光剛把黃河渡口的霧氣染成淡金，劉陽明正和李衛往蘆葦叢走，袖口的銅環還沾着晨露，就見青禾提着宮裝裙襬快步跑來，臉色發白，食盒上的銅鎖撞得 “叮噹” 響 —— 這不是傳信的模樣，是真急了。

“劉編修！皇后娘娘急召，讓您立刻去御膳房！” 青禾跑得氣喘，髮簪歪在鬢角，手裏攥着張皺巴巴的黃紙，“剛收到暗線消息，八爺黨要在今早的早膳動手，目標是給皇上的餐食！”

劉陽明的腳步猛地頓住，指尖的晨露瞬間冰涼。辰時三刻的渡口接應還沒完，可御膳房的事更急 —— 皇上要是在早膳出了差錯，整個南巡隊伍都會亂，八爺黨的政變計劃怕是會提前發動。“李衛，你先去渡口，跟暗衛說我晚些到，務必穩住貨船！” 他把袖袋裏的銅環塞給李衛，“拿着這個，暗衛認識。”

李衛接過銅環，眉頭皺得緊緊的：“那你怎麼辦？御膳房要是有埋伏……”

“有青禾在，還有皇后的人接應。” 劉陽明拍了拍他的肩，目光掃過遠處的御膳房帳篷 —— 那帳篷紮在南巡隊伍的核心區域，飄着明黃色的旗，炊煙已經升起，怕是再有半個時辰，早膳就要端去給皇上了，“我儘快趕去渡口，你自己小心。”

跟着青禾往御膳房跑，路上的侍衛見了青禾手裏的皇后令牌，都不敢攔。越靠近御膳房，熱氣就越濃，混着肉香、米香和各種調料的味道，本該是煙火氣十足的地方，此刻卻像個藏着利刃的陷阱。青禾邊走邊壓低聲音說：“皇后娘娘安排了御膳房的副總管接應，姓王，是咱們的人。但八爺黨的人可能已經混進去了，你試菜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他們說不定會用銀簪驗不出來的毒。”

劉陽明心裏一凜 —— 八爺黨之前用的毒茶葉，銀簪就能驗出黑痕，現在換了銀簪驗不出來的毒，顯然是有備而來。他摸了摸髮髻裏的 U 盤，突然想起現代學過的化學知識：有些生物鹼類毒藥，和銀不會反應，但會和特定的食材發生顏色變化，比如蓮子、杏仁這類食材，要是浸泡過毒，煮熟後顏色會比正常的深。

到了御膳房帳篷門口，一個穿深藍色綢緞褂子的中年男人迎上來，留着山羊鬍，手裏拿着個銀簪，正是王副總管。“劉編修，您可來了！”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眼神裏滿是焦急，“早膳已經快做好了，給皇上的蓮子羹、翡翠白菜，還有給各位阿哥的點心，都在那邊的案子上，就等您試菜了。”

劉陽明跟着他走進帳篷，裏面果然熱鬧得很。十幾個廚師圍着竈臺忙碌，有的在翻炒，有的在熬湯，蒸籠裏冒出的白汽把帳篷頂都燻得發白。案子上擺着七八道菜，都用白瓷盤裝着，蓋着銀蓋子，旁邊放着乾淨的銀簪和小碗。

“各位師傅，這位是皇后娘娘派來的劉編修，來驗驗早膳的成色，大家先停一停。” 王副總管喊了一聲，廚師們都停下手裏的活，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劉陽明身上，有好奇的，有緊張的，還有個穿灰色短打的年輕廚師，悄悄往後縮了縮，眼神躲閃 —— 劉陽明心裏記了下來，這人怕是有問題。

“麻煩各位師傅了。” 劉陽明拿起銀簪，先走到給四阿哥準備的炒青菜前，打開銀蓋，用銀簪戳了戳菜葉，停留片刻，拔出來看，銀簪還是亮的，沒變色。他又嚐了一小口，味道正常，沒有異味。接着是給十三阿哥的點心，豆沙糕，銀簪驗過沒問題，口感也正常。

試了四五道菜，都沒發現問題，王副總管鬆了口氣：“看來是我多心了，或許……”

“等等，” 劉陽明打斷他，目光落在給皇上準備的蓮子羹上。那蓮子羹裝在描金的白瓷碗裏，湯色清亮，蓮子顆顆飽滿，看起來沒甚麼問題。他拿起銀簪，伸進湯裏，攪了攪，等了一會兒拔出來 —— 銀簪依舊是亮的，沒有變黑。

“蓮子羹也沒問題吧？” 一個胖廚師湊過來說，臉上堆着笑，“這蓮子是今早剛從本地採的，新鮮得很，湯也是用山泉水熬的，絕對乾淨。”

劉陽明沒說話，拿起小勺，舀了一顆蓮子放進嘴裏。蓮子入口軟糯，卻帶着一絲極淡的苦味，不是蓮子本身的澀味，而是一種奇怪的、類似杏仁的苦味。他心裏一緊 —— 這味道像現代的苦杏仁苷，雖然含量低，但喫多了會中毒，而且這種成分和銀不反應，銀簪根本驗不出來！

“這蓮子羹，是誰做的？” 劉陽明放下小勺，目光掃過在場的廚師。剛纔那個穿灰色短打的年輕廚師突然臉色發白，想往竈臺後面躲，卻被旁邊的胖廚師攔住了。

“是…… 是我做的。” 年輕廚師硬着頭皮站出來，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編修，這蓮子羹有甚麼問題嗎？我都是按規矩做的，沒放別的東西啊。”

“沒放別的東西？” 劉陽明拿起小勺，又舀了一勺湯，倒進空碗裏，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小塊鹼面 —— 這是之前發麪剩下的，他一直帶在身上。他把鹼面撒進湯裏，攪拌了一下，原本清亮的湯色突然變成了淡紅色！

帳篷裏瞬間安靜下來，廚師們都驚呆了，王副總管的臉色也變了：“這…… 這是怎麼回事？”

“這蓮子被泡過苦杏仁水。” 劉陽明的聲音很冷，目光盯着年輕廚師，“苦杏仁水本身無毒，但和鹼反應會生成有毒的物質，銀簪驗不出來，喫進肚子裏，半個時辰就會發作。你說你沒放別的東西，那這蓮子上的苦杏仁水，是哪來的？”

年輕廚師的臉瞬間沒了血色，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我…… 我我不知道！是…… 是有人讓我這麼做的！”

“誰讓你做的？” 劉陽明追問，往前跨了一步。就在這時，那個胖廚師突然抄起旁邊的菜刀，朝着劉陽明砍過來：“你別胡說！想污衊我們御膳房，我看你是八爺黨的奸細！”

“小心！” 青禾尖叫一聲，撲過來想推開劉陽明，卻被劉陽明拉到身後。王副總管反應很快，趕緊攔住胖廚師：“李師傅，你幹甚麼！”

“我幹甚麼？” 胖廚師紅着眼睛，甩開王副總管，“這小子故意找茬，想壞了咱們御膳房的名聲，說不定是想在皇上面前邀功！今天我非要教訓教訓他！”

劉陽明知道，這胖廚師肯定是八爺黨的人，想殺人滅口。他沒慌，摸了摸腰間 —— 雖然沒帶刀，但他懷裏還有那枚刻着 “八” 字的銀十字架。他掏出十字架，舉在手裏：“你說我是奸細？那你認識這個嗎？”

胖廚師看到十字架，臉色突然變了，動作也停了下來：“你…… 你怎麼會有這個？”

“八爺賞的。” 劉陽明故意編瞎話，眼神卻緊緊盯着他，“他讓我來看看，你們的事辦得怎麼樣了。結果你們倒好，用這麼容易被發現的毒，是想讓皇上察覺，還是想讓我背鍋？”

這話一出，胖廚師徹底慌了，手裏的菜刀 “哐當” 一聲掉在地上：“不…… 不是的，八爺說這毒很隱蔽，不會被發現的，是你…… 是你用邪術讓湯變色的！”

“是不是邪術，讓王副總管把剩下的蓮子拿去給太醫院的人驗驗就知道了。” 劉陽明看向王副總管，“王總管，麻煩你立刻把這些蓮子和蓮子羹封存，送去給太醫院，另外，把這兩個人看好，別讓他們跑了。”

王副總管趕緊點頭，讓人把年輕廚師和胖廚師綁起來，又讓人去叫侍衛。帳篷裏的廚師們都鬆了口氣，有的還後怕地拍着胸口：“多虧了劉編修，不然咱們都要跟着遭殃了！”

青禾走到劉陽明身邊，小聲說：“你剛纔太冒險了，要是他不信你的話，真砍過來怎麼辦？”

“他不敢。” 劉陽明笑了笑，把銀十字架收起來，“他以爲我是八爺的人，不敢對我動手。再說，我知道他心裏有鬼，肯定會慌。”

就在這時，一個侍衛跑進來，對劉陽明說：“劉編修，四阿哥讓您去一趟他的帳篷，說渡口那邊有消息了，暗衛已經控制了貨船，但八爺黨的人跑了幾個，可能還有別的陰謀。”

劉陽明心裏一緊，看來八爺黨不止御膳房和渡口兩個計劃。他對王副總管叮囑道：“王總管，這裏就交給你了，一定要確保後續的膳食安全，有任何情況立刻報給皇后娘娘。”

“您放心，我會的。” 王副總管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