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貓頭鷹飛來 （1/2）

聖嘉蘭孤兒院的冬天，寒冷彷彿能滲入骨髓。1991年的1月，倫敦的寒風像裹着冰渣的小刀，刮過孤兒院斑駁的紅磚牆。

盧卡·萊昂裹着一件洗得發白、明顯小了一號的舊外套，坐在圖書角那張吱呀作響的小木桌旁。他面前攤開的不是課本，而是一根普通的火柴。

【學神：知識理解力+5%，記憶力+5%，信息處理速度+5%。魔法理論領悟力微幅提升。】

【魔力掌控：對魔力的基礎感知力+3%，引導力+3%。】

此刻，那根火柴靜靜地躺在粗糙的桌面上。盧卡的視線落在火柴上，但焦點彷彿穿透了它，落在虛空之中。沒有魔杖，沒有咒語，甚至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他只是在“想”。

那根普通的火柴，就在這無聲的意念指令下，極其輕微地、卻無比穩定地立了起來！它不像被風吹動那樣搖晃，而是像被一根無形的、最精密的針尖從底部頂起，穩穩當當地豎立在桌面上，火柴頭驕傲地指向天花板。

這還沒完。

盧卡意念微動。火柴桿開始以一種極其微小卻清晰的幅度，左右搖擺起來，如同在跳一支只有它自己才懂的、無聲的芭蕾。搖擺的節奏穩定，角度精準，完全違背了物理的慣性和地心引力。

【熟練度提升】 - 系統冰冷地記錄着這微不足道的進步。

這些年，他就是這樣，靠着成千上萬次的經驗積累，將“魔力掌控”從最初的驚惶失控，磨礪到如今近乎本能的精密操作。

他能讓紙張無風自動翻頁，能讓水杯裏的水產生肉眼幾乎不可見的漣漪，能讓遠處一片枯葉違背風向飄落一小段距離。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體內魔力那如同深潭般的存在，平靜、深邃、龐大。

“萊昂！又在發呆？”護工瑪莎大嬸粗啞的嗓音打破了圖書角的寂靜，她抱着一摞洗好的牀單經過，“別整天看那些沒用的書，去幫約翰森先生整理儲藏室！”

“好的，瑪莎大嬸。”盧卡平靜地應道，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迅速合上桌上僞裝用的破舊地理書，起身離開。那根火柴，被他不動聲色地滑進了口袋。

時間在孤兒院灰濛濛的日常和盧卡隱祕的“肝”技能中，滑向了七月。1991年的夏天，似乎比往年更悶熱一些。

空氣中瀰漫着一種無形的躁動，盧卡能感覺到，這躁動並非完全來自天氣。他體內那潭平靜的魔力深水，似乎也在隨着某個臨界點的臨近，泛起了極其細微的、難以言喻的漣漪。

7月31日，星期三。

這一天對聖嘉蘭孤兒院來說，和過去無數個日子沒甚麼不同。早餐是稀薄的燕麥粥和乾硬的麪包片。孩子們吵鬧着被安排去做手工或者清掃。

盧卡被分配去擦拭一樓大廳的窗玻璃。他機械地揮動着抹布，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窗外塵土飛揚的街道和鉛灰色的天空。

就在他擦到第三扇窗的中間時，一陣異樣的撲棱聲由遠及近。

不是常見的鴿子或麻雀。

一隻……貓頭鷹？一隻黃褐色的、圓臉盤、眼神異常銳利的穀倉貓頭鷹，正以一種違反鳥類常理的精準姿態，穿透倫敦上空灰濛濛的薄霧，筆直地朝着聖嘉蘭孤兒院一樓大廳的窗戶飛來！

“砰！”

貓頭鷹沒有減速，也沒有試圖尋找打開的窗戶，而是像一枚精準的飛鏢，徑直撞在了盧卡面前那塊剛剛擦乾淨的玻璃上！力道之大，讓整塊玻璃都嗡嗡作響，留下一個模糊的羽毛印記。

“天哪！甚麼東西撞窗戶了？”大廳裏一個正在擦地的女孩驚叫起來。

“是鳥！一隻傻鳥！”另一個男孩指着窗外大笑。

貓頭鷹似乎被撞得有點懵，它甩了甩圓腦袋，琥珀色的眼睛裏沒有絲毫退縮。它撲騰了一下翅膀，穩穩地懸停在窗外，隔着玻璃，銳利的目光精準地鎖定了窗內的盧卡·萊昂。

然後，在盧卡和幾個聞聲圍過來的孩子驚愕的注視下，這隻執着的貓頭鷹，用它強健有力的喙，開始“篤篤篤！篤篤篤！”地、極其用力地、一下又一下地敲擊着那扇緊閉的窗戶！聲音清晰、急促、不容置疑，彷彿在宣告一個不容拒絕的邀請。

“它……它想進來？”一個小女孩怯生生地說。

盧卡深吸一口氣，壓下幾乎要衝破喉嚨的激動和一種“果然如此”的瞭然。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困惑和一絲好奇，快步走向那扇窗戶。在護工被驚動之前，他猛地拉開了窗栓。

“呼啦——”

帶着夏日燥熱氣息的風和那隻貓頭鷹一起湧了進來。貓頭鷹沒有絲毫猶豫，精準地落在盧卡伸出的手臂上——盧卡感覺到它爪子的力道，沉甸甸的。它驕傲地抬起一條腿，上面牢牢繫着一個用厚實羊皮紙製成的、方方正正的信封。

信封由一種淡黃色的、帶着獨特韌性的羊皮紙製成，沒有貼郵票。地址用一種翡翠綠色的墨水書寫，字跡清晰而華麗，帶着一種古老的韻味：

聖嘉蘭孤兒院

一樓大廳東側窗戶旁

盧卡·萊昂先生 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