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弗立維教你黑魔法 （1/2）

下課鈴聲響起，驅散了魔咒教室裏殘留的魔法波動。盧卡還在收拾着書本，講臺上的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果然，弗立維教授看到盧卡的視線，開口道：“萊昂先生，如果不急着去禮堂的話，到我辦公室喝杯茶如何？”

“關於你最近在課上提到的，還有私下可能研究的那些相當深奧的問題，我們或許可以簡單聊聊。” 弗立維的措辭比課堂上隨意，但語氣中那份屬於院長的凝重依然隱約可辨。

盧卡轉過身，他對這位學識淵博、對待聰明學生格外耐心的拉文克勞院長很有好感，“好的，教授，非常感謝。我很樂意。”

他安靜地跟在矮小的教授身後，穿過城堡走廊。弗立維的巫師袍下襬輕輕拂過冰涼的石磚，步伐輕快而穩定。

弗立維的辦公室位於城堡八樓，一個採光良好但堆滿了書籍卷軸的房間。這裏更像一個微縮的、充滿生活氣息的魔法工坊，而非一個刻板的辦公場所。

四壁高及天花板的書架上塞滿了各種語言的魔法典籍，許多書的書脊都磨損得看不清標題。一張寬大的橡木書桌上，羊皮紙卷、墨水瓶、羽毛筆以及幾件閃爍着微弱光芒的未知魔法儀器雜亂卻又有序地擺放着。

弗立維教授輕巧地跳上那張爲他特製的高背椅，揮動魔杖，一個精緻的瓷茶壺和兩個茶杯便從櫃子裏飛出，穩穩地落在桌面的茶墊上。冒着熱氣的琥珀色紅茶注入杯中，一股醇厚的香氣瀰漫開來。

“嚐嚐這個，來自東方的紅茶，據說能清醒頭腦，驅散疲憊。” 弗立維將其中一杯推向盧卡，鏡片後那雙聰慧的眼睛在熱氣的氤氳中顯得格外明亮，“你最近的氣色，看起來像是埋首於一些相當耗費心力的領域。”

“關於魔力本源與靈魂聯繫的思考，非常大膽，也極其危險，萊昂先生。” 他輕輕吹了吹自己杯中的熱氣，話語如同茶香一樣，緩緩鋪陳開來。

盧卡雙手接過溫熱的茶杯，指尖感受到瓷器傳來的暖意：“教授，我明白您的擔憂，也非常感謝您的關心。”

他的聲音帶着真誠，“我只是想把那個冠冕中的靈魂拿出來，這樣也許更有助於我們知道他是甚麼。同時我發現魔力是巫師與生俱來的天賦，但它絕不僅僅是施放咒語的能量。我想知道它更深層的根源，它與我們存在本身的關係，與靈魂的聯結。”

弗立維教授將茶杯放回茶墊，十指交叉放在身前那本攤開的厚書上，語氣嚴肅卻不失慈愛：“盧卡，我理解這種求知慾，渴望洞悉世界的底層規則，這正是拉文克勞冠冕上最璀璨的寶石，是我們學院引以爲傲的美德。”

他加重了語氣，身體微微前傾，“但是，你必須明白，靈魂領域之所以被列爲禁區，是有其血淚教訓的。歷史上，多少才華橫溢的巫師，因爲試圖窺探、解析甚至操縱靈魂的奧祕，最終墮入了永恆的黑暗。”

“那個人，就是最慘痛、也最近的教訓。他的天賦毋庸置疑，但他對靈魂禁忌的褻瀆，將他的智慧扭曲成了最恐怖的災厄。”

“我絕不會走上那條路，教授。” 盧卡立刻回應，語氣堅決，“我對力量本身沒有扭曲的渴望，我追求的只是理解。真正的力量，應該像您常教導我們的，根植於淵博的知識、清醒的智慧、堅定的內心意志。”

弗立維教授仔細地觀察着盧卡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從那堅定的眼神中看到了真誠和對黑暗歷史的清晰認知。

他緊繃的心絃稍稍鬆弛，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神情：“很好，盧卡，你能這麼想，我非常高興。記住，保持心靈的純淨與正直，比掌握任何強大的咒語都更爲重要。”

辦公室內的氣氛因爲這番坦誠的交流而變得更加緩和。見時機成熟，盧卡謹慎地開口：“教授，爲了更安全地驗證一些理論猜想，我可能需要用到一些……不太常見的實驗材料。”

他斟酌着用詞，“比如，需要一些帶有微弱魔法波動的能量碎片。簡單來說可能需要一點靈魂碎片。” 他抬起頭，眼神裏是純粹的求知光芒，“不知道學校附近有沒有巫師的墓地或者魔法界的墓地，我可能需要裏面的一些殘存的靈魂碎片。”

弗立維教授剛剛端起的茶杯在空中微微一頓，他鏡片後的眼睛銳利地看向盧卡：“靈魂碎片？”他輕聲重複道，語氣中的驚訝難以掩飾，“盧卡，你已經進展到需要實際材料進行驗證的階段了？告訴我，你目前對靈魂的研究，究竟到了哪一步？我指的是理論層面。”

盧卡坐直了身體，整理了一下思緒，用清晰、有條理的語言回答：“教授，我閱讀了大量我能找到的相關文獻。正如您所知，當今魔法界對靈魂並沒有統一、公認的認識。”

“尼克·勒梅在他的着作中傾向於將靈魂視爲一種永恆不滅的、帶有強烈個人印記的精密能量結構；而《尖端黑魔法揭祕》則隱晦地提及了靈魂的可分裂性和其帶來的可怕後果；還有一些比較偏門的學說，比如卡帕多西亞學派，認爲靈魂與肉體的聯繫比我們想象的更‘物質化’，甚至會留下類似迴響的痕跡……”

他侃侃而談，引經據典，不僅提到了主流觀點，也涉及了許多晦澀難懂的邊緣理論。弗立維教授聽着，臉上的神情從最初的擔憂逐漸轉變爲驚訝，最後化爲一種對卓越學識的讚賞。

“……所以，理論上的推演我已經做了很多，”盧卡總結道，“但所有的理論都缺乏一個關鍵的、可觀測的基石。我想知道，一個脫離了完整靈魂意識的、最微小的靈魂碎片，其魔力波動與活巫師的魔力有何本質區別。我向您保證，我需要的僅僅是墓地中極其微弱且無意識的能量殘留。”

弗立維教授陷入了長久的沉思。他纖細的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目光落在嫋嫋升起的熱氣上。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眼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

“盧卡，你的謹慎和對知識的梳理能力讓我印象深刻。”弗立維緩緩說道，“你確實搭建了相當堅實的理論框架後才考慮實踐。這一點，我非常認可。”

“但是，靈魂碎片這個詞，無論其具體形態如何，都太過敏感。霍格沃茨內雖然也有墓地，比如……”他頓了頓，隨即搖了搖頭，“不，那些地方都不合適，太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誤會。”

他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這件事，超出了我能夠獨自批准的範圍。我必須諮詢阿不思的意見。你在這裏稍等片刻，我去一趟校長辦公室。”

盧卡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弗立維教授敏捷地跳下椅子，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

在校長辦公室那個充滿銀器嗡嗡聲的圓形房間裏，弗立維向鄧布利多詳細複述了與盧卡的談話內容，尤其強調了盧卡驚人的理論儲備。

鄧布利多聽完，半月形眼鏡後的藍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被一種深沉的思索所取代：“菲利烏斯，我必須承認，萊昂先生對知識的探索深度和速度，再次超出了我的預期。他不僅天賦異稟，更難得的是這份超出年齡的審慎。”

“是的，阿不思。”弗立維肯定地點頭，“他在提出去墓地之前，已經將現有關於靈魂的主要理論梳理得清清楚楚。他並非盲目冒險，而是有着明確且相對安全的研究路徑。我認爲，一味地阻止這樣有分寸的求知慾，或許並非最佳選擇。”

鄧布利多微微頷首：“我同意你的看法。完全禁止可能會激起不必要的逆反心理。既然他需要的是微弱的、自然存在的能量殘留，那麼，或許有一個折中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