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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朝堂議事擬名頭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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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大街的青石板還沾着未乾的晨露,安倍山的玄甲便已映出朝陽的金光。

甲冑上的鎏金獸首吞吐着霞光,腰間懸着的九環陌刀在晨曦中泛着冷冽的光,每一道刀痕都訴說着過往的征戰。

“傳我令!”

他猛地勒住馬繮,戰馬人立而起,嘶鳴聲撕裂長安城清晨的寧靜。

聲音穿透甲冑的鏗鏘,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東西兩市所有鐵匠鋪,即日起只准鍛造守城器械。城牆上的箭樓加高三尺,垛口增設暗弩槽,每百步置一架投石機。務必在三日內完成!”

親衛們齊聲應和,策馬奔去,馬蹄踏碎街邊的水窪,濺起的水珠在晨光中閃成碎銀。

馬蹄聲由近及遠,驚起了屋檐下的麻雀,撲棱棱地飛向天空。

安倍山翻身下馬,沉重的靴底踏在青石板上發出 “咚” 的一聲悶響。

他伸手握住朱雀門的銅環,還帶着夜露的涼意從指尖傳來,指腹摩挲着門釘上的饕餮紋 ——

這些縱橫交錯的獸面,像極了長安城裏盤根錯節的勢力,每一道紋路都暗藏玄機。

三日之內,長安城彷彿被投入熔爐重鑄。

工匠們在城牆上晝夜敲打,青銅炮管的嗡鳴震落檐角積灰,火星四濺,在夜色中宛如流星墜落。

民夫們扛着夯土杵來回奔走,號子聲此起彼伏,護城河被拓寬至三丈,河底密插的棗木橛子泛着青黑,表面塗抹的劇毒在陽光下泛着詭異的幽光。

連西市的綢緞莊都被徵用,綾羅綢緞浸了桐油,堆成小山似的火攻物,空氣中瀰漫着刺鼻的桐油味。

時不時有民夫因勞累過度暈倒在地,又被同伴匆匆拖到一旁,稍作歇息便又投入勞作。

“安大人,這是新造的拒馬圖紙。”

工部主事捧着羊皮卷小跑而來,額頭沁滿汗珠,指尖在 “狼牙柱可旋轉” 的批註上顫抖。

羊皮捲上密密麻麻畫滿了各種線條和註解,邊緣還沾着些許墨漬。

安倍山接過圖紙,目光如炬,仔細審視着每一處細節,突然將炭筆往城磚上一戳:“把柱體掏空,填滿硫磺。敵軍搬動時 ——”

他做了個爆炸的手勢,灰磚上的炭痕裂成蛛網,“讓他們嚐嚐火攻的滋味!”

主事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滾落,忙不迭應着退下,腳步慌亂,差點被臺階絆倒。

第五日卯時,太極宮偏殿的金磚被朝靴踩得發響。

殿內燭火搖曳,光影在衆人臉上明明滅滅,更添幾分凝重。

安倍山端坐在紫檀木榻上,玄色蟒袍的下襬壓着半枚虎符,這虎符歷經歲月,表面的紋路已有些模糊,但依然透着一股威嚴。

他目光掃過階下衆人:令狐潮身着朝服身姿挺拔,衣料上暗紋流轉間盡顯穩重氣度;張均張垍兄弟並肩而立,偶爾低聲交談時眉目舒展,望向安倍山的目光坦蕩而從容;陳希烈垂眸靜立,素白袖口隱約露出半截檀木佛珠,捻動珠串的動作舒緩而有韻律,周身縈繞着歷經世事的沉穩氣息,彷彿在默思朝堂諸事的權衡之策。

“咳。”

安倍山輕叩案几,玉圭與紫檀木相撞的脆響讓喧鬧戛然而止。

他望着這幾張熟悉的面孔,心頭泛起一陣澀意 —— 當年安祿山麾下謀士如雲,如今留在長安的竟只剩這幾位。

想起往日的輝煌,再看如今的窘迫,他不禁在心中暗歎。

能用的人是真不多啊。

他暗自嘆了口氣,目光掠過殿外光禿禿的梧桐枝。

寒風掠過,枯葉在枝頭瑟瑟發抖,彷彿預示着即將到來的風暴。或許該派人去洛陽、鄴城一帶尋訪,說不定能挖來幾個被唐軍冷落的才俊。

“諸位。”

安倍山收回思緒,將玉圭重重一磕,“我軍已取太原、井陘,下一步要直搗唐軍腹地。可自古征伐,需有名頭。今日召集各位,便是要商討一個‘師出有名’的由頭。”

令狐潮率先出列,身上帶着淡淡薰香,朝服穿戴整齊,神色沉穩地進言:“大王,依下官之見,可稱唐軍私通吐蕃。吐蕃本就對大唐邊境覬覦已久,以此爲由興兵,名正言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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