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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王摩詰入殿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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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門的銅環剛被晨露浸透,內侍省的小黃門便踩着青苔疾行。

他捧着鎏金令牌穿過太極宮的迴廊,廊柱上纏繞的紫藤蘿還沾着夜霧,葉片上的水珠滴落時,正砸在王維素色的袍角。

“王大人,安帥在偏殿候着。”

小黃門的聲音帶着刻意壓低的諂媚,眼角餘光卻瞟着這位從洛陽普施寺押來的詩人 ——

他袖口還沾着禪院的柏子香,腰間玉佩卻已換成最普通的青玉,顯然來時並未被允許攜帶私物。

王維的腳步頓在丹陛之下。

階上的銅鶴香爐正嫋嫋吐出檀香,與他袈裟上殘留的佛煙混在一起,倒像是在提醒他半月前還在普施寺抄寫《金剛經》。

“哼,亂臣賊子的殿宇,有甚麼好進的。”

他低聲啐了句,聲音輕得只有自己能聽見,卻被身後的親衛用刀柄輕輕一戳:“大人,莫要讓安帥久等。”

偏殿的燭火比寺裏的長明燈亮得多。

安倍山正對着一幅《輞川圖》出神,畫中煙雨朦朧的終南山,與他案頭堆放的軍報形成詭異的和諧。

聽見腳步聲,他頭也未抬:“王摩詰的畫,果然名不虛傳。”

王維立在殿中,脊樑挺得筆直:“亂臣賊子的誇獎,草民愧不敢受。”

“亂臣賊子?”

安倍山終於轉過身,玉圭在掌心轉了個圈,“當年你在安某帳下作《凝碧池》時,可曾想過自己會有今日?”

這句話像針一樣扎進王維心口。

他猛地抬頭,眼眶泛紅:“那是脅迫!與今日之屈身事賊,不可同日而語!”

“哦?”

安倍山突然逼近一步,玄色蟒袍掃過案上的燭臺,“那你且說說,爲官究竟爲了甚麼?是爲了長安城裏那位深居禁苑的天子,還是爲了城外餓死在路邊的流民?”

王維的喉結劇烈滾動。

他想起開元年間在濟州任上,看見的那些因賦稅逃亡的農戶;想起天寶末年路過華清宮,聽見的宮牆內絲竹與牆外餓殍的呻吟。

這些畫面在腦中翻騰,卻找不到一句合適的話來反駁。

“無話可說了?”

安倍山退回榻上,突然朗聲道:“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這聲吟誦震得殿樑上的積塵簌簌落下,王維猛地抬頭,眼中閃過難以置信的光 —— 這等胸襟,竟出自一個叛將之口?

“我知道你在想甚麼。”

安倍山指尖叩擊着案上的《石壕吏》詩稿,墨跡未乾的字跡還帶着褶皺,“你以爲我起兵是爲了龍椅?世人都以爲我是亂臣賊子,真是大錯特錯。”

他站起身,玄色蟒袍在晨光中展開,宛如雄鷹振翅:“我要的是‘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爲往聖繼絕學,爲萬世開太平’!”

這四句話擲地有聲,每個字都像落在王維心上的重錘。

“你可知杜甫最近作了首《石壕吏》?”

安倍山忽然話鋒一轉,將詩稿推到王維面前,“‘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 這就是你效忠的大唐!官吏如虎狼,百姓如草芥!”

他俯身盯着王維的眼睛,聲音陡然壓低:“子美還說‘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王摩詰,你畫得出輞川的煙雨,寫得出陽關的故人,難道就看不見這人間的煉獄?”

王維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血珠順着指縫滴在詩稿上,暈染開 “老翁逾牆走” 的 “走” 字。

他想起普施寺裏那些逃荒的難民,想起洛陽城破時浮在洛水上的孩童屍體,喉間湧上腥甜的鐵鏽味。

“你和子美,都是揣着赤子之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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