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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告別崑崙,再臨不周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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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不知歲月,寒暑悄然往復。

鍾離在這劍崖之上,究竟停留了多久,他自己也未曾細算。或許是數千年,又或許已然過萬載。對於他們這等存在而言,時間早已失去了凡俗的尺度,化爲了論道間隙的一次吐納,品茗時的一縷茶煙。

這段時日對通天而言,是他自誕生以來最爲快意、也最爲充實的一段光陰。

他的劍,依舊鋒利,甚至比往昔更甚。但那鋒芒之中,卻多了一絲以往所不具備的、如同大地般的厚重與沉穩。他不再僅僅追求極致的“破”,而是開始領悟,如何以“劍”行“守護”之事。他時常會學着鍾離的樣子,靜坐於懸崖之畔,俯瞰着下方那廣袤的洪荒大地,眼眸之中,除了以往的桀驁與戰意,更添了幾分對衆生的悲憫與關切。

他的道心,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圓融,也更加博大。

而對鍾離而言,這亦是一段難得的、靜謐的旅途。與通天這位至誠至性的朋友論道,讓他得以從一個全新的、純粹“劍”的視角,重新審視自己那套“契約”與“守護”的法則。他開始思考,絕對的“守護”,是否也可能演變爲一種“停滯”?“契約”是否也會在無盡的歲月中,成爲新的“束縛”?

他的“巖”之道,在這日復一日的碰撞與印證之中,變得愈發內斂,也愈發深不可測,彷彿一塊被歲月反覆打磨的混沌璞玉,漸漸洗去了最後的一絲火氣,只剩下返璞歸真的圓融。

然而,即便是最契合的知己,亦有分別之時。旅者的腳步,終究不會爲了一處風景而永遠停駐。

這一日,當鍾離爲兩人斟上最後一壺“塵世之鎖”後,他看着杯中那清澈明亮的琥珀色茶湯,平靜地開口了。

“通天道友,我該走了。”

他的聲音很輕,卻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巨石,瞬間打破了劍崖之上那份持續了百年的祥和與寧靜。

通天正欲舉杯的手,猛地一僵。他抬起頭,那雙明亮的眼眸中,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錯愕與不捨。“走?爲何如此突然?可是……可是我那二哥……”

他下意識地,便將原因歸咎於元始那若有若無的疏離之上。在他心中,除了這個,再也想不到任何鍾離需要離開的理由。

“與他人無關。”鍾離轉過頭看着他,那雙金色的眼眸中,帶着一絲溫和的笑意,“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本就是一名旅者,來此是爲尋道,亦是爲訪友。如今,道有所得,友亦尋得,這杯中的茶,便也到了該喝完的時候。”

他將杯中的茶湯,一飲而盡。

通天看着他那平靜的眼神,知道對方去意已決,再無挽留的可能。他張了張嘴,有千言萬語想要說,最終,卻只化爲了一聲充滿了無奈與不捨的悠長嘆息。

“也罷!道友之志,在於見證這四海八荒,我通天,又豈能做那束縛雄鷹的樊籠!”他強打起精神,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只是,此去經年,再會無期。道友,定要保重!”

他端起茶杯,亦是學着鍾離的樣子,將那杯尚自溫熱的茶湯,一飲而盡。那份屬於“塵世之鎖”的安寧,卻似乎再也無法撫平他此刻心中那份離別的愁緒。

離別的日子,終究還是到了。

這一日,鍾離換上了他初上山時的那身玄色長衫,整理得一絲不苟。他先是遙遙地,對着那座清靜無爲的茅草屋,深深地稽首一禮。屋中毫無動靜,彷彿那位老者,早已再次與天地同塵從未醒來。

隨後,他又來到了那座莊嚴肅穆的玉虛宮前。這一次,宮殿的大門並未緊閉。元始天尊依舊端坐於那高高的蓮臺之上,他只是在鍾離到來時,微微停頓了一下,那雙威嚴的眼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從鼻腔中發出了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哼。

那既像是送別,又像是一種,“異數終於離去”的如釋重負。那份骨子裏的傲慢與疏離,自始至終未曾改變分毫。

鍾離對此毫不在意,禮數既已盡到,他便轉身準備下山。

“道友,我送你!”通天早已等候在旁,他不由分說,跟上了鍾離的腳步,堅持要將他,送到崑崙山的山腳。

蜿蜒的白玉山路上,兩人並肩而行,一路無言。氣氛不復往日的輕鬆與灑脫,反而多了一絲,離別的沉悶。通天數次想要開口,卻又不知該說些甚麼,只能將心中萬般不捨,盡數壓下。

最終,還是他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鍾離道友,你此番下山,準備去往何處?”

“周山。”鍾離回答得乾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

“周山?”通天聞言一驚,隨即瞭然,“父神脊柱所化之地麼……也好。那裏的確是觀悟洪荒大道本源的,最佳之所。”

經過與鍾離的百年論道,他的眼界早已不再侷限於單純的“劍”。他已經能夠理解,鍾離這般厚重的“道”,爲何會對那撐天拄地的神山,情有獨鍾了。

“上一次去,我是龍軀,感受到的是盤古大神撐天拄地、不容萬物傾倒的‘力量’與‘威嚴’。”鍾離的目光,望向了遙遠的天地中央,那根模糊的、連接着天與地的巨柱,“這一次,我以人形前去,想要體悟的,是盤古大神身化萬物、哺育衆生的‘生機’與‘造化’。我想看看,力量的盡頭是否便是溫柔。”

這番話,讓通天聽得是心神搖曳。他從未想過,周山竟還有這等說法!他只知那裏是父神象徵,神聖不可侵犯,卻從未想過,要去體悟其中更深層次的道韻。他看着鍾離的側臉,心中那份敬佩之情,又深了幾分。

不知不覺,已至山腳。山風嗚咽,彷彿也在爲這場離別而感傷。

“就到這裏吧。”鍾離停下腳步,轉過身,對着通天鄭重地稽首一禮,“道友請回。今日一別,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通天喃喃地重複着這四個字,只覺得心中空落落的。他看着鍾離,忽然上前一步,將一枚青光流轉、劍意內斂的玉符塞到了鍾離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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