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8章 煞神陣破，暗影漸散

斬斷血色燈芯的瞬間，林缺只覺一股反震之力順着劍刃湧來，手腕發麻。蘇清月及時扶住他，指尖渡來一絲柔和靈力：“小心！這燈芯連着陣眼，強行斬斷會引動反噬。”

天際的黑色陣紋劇烈扭曲，如同被踩住尾巴的毒蛇，發出沉悶的嗡鳴。血無涯被七大掌門逼至牆角，黑袍下的臉猙獰畢露：“一羣蠢貨！主燈雖滅，陣基未毀，煞神陣還能撐半個時辰！等黑霧漫過望月樓，你們都得變成陣靈的養料！”

“半個時辰，夠我們拆了你的陣基了。”林缺甩了甩髮麻的手腕，寒鋒劍指向另外三盞跳動着幽藍火焰的燈盞，“清月，左數第二、第四，還有最右邊那盞，你看住血無涯，我去滅燈！”

蘇清月點頭，破邪符在掌心凝聚金光：“放心，他跑不了。”話音未落，她已縱身躍起，符紙如飛鏢般射向血無涯周身大穴，逼得他只能狼狽格擋，無暇他顧。

林缺趁機衝向青玉桌，剛要揮劍斬斷第二盞燈，陰影裏突然竄出兩個黑衣影衛，短刃泛着淬毒的綠光。他側身避開偷襲，劍脊重重磕在影衛手腕，只聽“噹啷”兩聲，短刃落地。影衛對視一眼，竟合身撲來，想用身體纏住他的動作。

“不知死活！”林缺劍勢陡變，寒鋒劍在指尖轉出個漂亮的劍花，劍穗掃過影衛咽喉，兩人瞬間僵住，眼中最後一絲光亮熄滅——竟是被劍風震碎了心脈。

他不敢耽擱，反手斬斷左數第四盞燈芯。幽藍火焰熄滅的剎那，天際陣紋又淡了幾分，籠罩望月樓的黑霧如同退潮般縮回寸許，露出被吞噬的半扇窗欞。

“還有最後兩盞！”青雲宗掌門大喊，手中拂塵化作萬千銀絲，將血無涯的黑氣纏成一團，“加把勁！”

林缺剛要轉向最右側的燈盞，腳下突然傳來震動。青玉桌下鑽出數根黑色藤蔓，如同毒蛇般纏向他的腳踝，藤蔓上還長着密密麻麻的倒刺，刺尖閃爍着紫黑光芒。

“是影閣的蝕骨藤！”蘇清月驚呼，甩出破邪符。金光落在藤蔓上，發出“滋滋”的灼燒聲，藤蔓卻只是頓了頓，反而長得更瘋。

血無涯狂笑：“這藤沾了百種毒物，沾上就會蝕穿筋骨，看你怎麼動！”

林缺腳尖點地，身形如柳絮般飄起，避開藤蔓纏繞的同時，劍刃斜挑，精準地斬向最後一盞燈的燈座。誰知這盞燈竟是實心的，劍刃砍在上面只留下一道白痕——竟是用血玉雕琢而成，尋常刀劍根本傷不了分毫。

“哈哈哈，那是用血玉髓做的燈！”血無涯笑得癲狂，“除非用至陽靈力，否則別想破壞！你們誰有這等修爲？”

七大掌門臉色微變，至陽靈力需修滿三十年純陽功方能練成，在場衆人雖修爲深厚，卻多是陰陽調和的路子。林缺心頭一沉，低頭看向自己掌心——方纔斬斷血色燈芯時，反震之力竟讓掌心泛起一層淡金色，那是……

“清月，借你的破邪符一用！”林缺突然喊道。

蘇清月雖不解，仍將最後三張符紙扔過去。林缺接住符紙，靈力急轉，將體內那股因反噬而生的至陽之力灌注其中，符紙瞬間燃燒起來，化作三道金紅色火舌。他抓起火舌甩向血玉燈，只聽“滋啦”一聲，堅硬的血玉竟像黃油般融化開來，幽藍火焰“噗”地熄滅。

天際的黑色陣紋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如同玻璃碎裂，從中心開始崩裂，黑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露出被遮蔽許久的星月。

血無涯癱坐在地，看着陣紋徹底消失，眼中最後一絲光亮熄滅：“不可能……煞神陣怎麼會破……”

林缺收劍回鞘，走到他面前：“你忘了？邪不壓正，自古皆然。”

青雲宗掌門走上前，拂塵一掃，將血無涯捆了個結實：“多謝林小友和蘇小友相助，若非你們，萬法城恐怕真要遭此大難。”

蘇清月擦了擦額頭的汗，看向林缺掌心那層尚未褪去的淡金：“你剛纔那股靈力……”

林缺也有些茫然，抬手摸了摸掌心：“不知道，好像是斬斷主燈時，從燈芯裏竄出來的，暖洋洋的，倒是不難受。”

此時，望月樓外傳來此起彼伏的歡呼。倖存的修士們正合力清理戰場，被黑霧困住的百姓也陸續走出家門，指着漸漸清晰的星空驚歎。林缺走到窗邊，看着萬家燈火重新亮起，如同散落人間的星辰。

蘇清月走到他身邊，輕聲道：“結束了。”

“嗯。”林缺點頭，嘴角揚起一抹淺淡的笑，“結束了。”

夜風帶着草木的清香飄進樓內，吹散了最後一絲血腥氣。青玉桌上，僅剩的三盞燈還在跳動，只是火焰已變成柔和的暖黃，映着兩人並肩的身影。這場由影閣掀起的風波，終究在同心協力下平息，而林缺掌心那道偶然覺醒的至陽靈力，彷彿是這場勝利留下的印記，預示着更多未知的可能，正在前方悄然鋪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