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6章 寒潭冰影，冰魄遺祕

寒潭邊緣的冰腳印蜿蜒至湖岸，足尖朝向湖心，顯然有人已踏入冰湖。林缺俯身細看，腳印邊緣的黑色邪氣雖淡，卻與蝕靈蟲的氣息同源，更帶着一絲熟悉的陰寒——正是那持骨杖老者的氣息。

“他比我們快了半步。”林缺直起身，尋蹤晶的藍光在掌心劇烈閃爍，指向湖心那朵最大的冰蓮花，“至陰珠應該就在冰蓮下面。”

蘇清月將三張“破妄符”分發給兩人：“寒潭的霧氣帶着幻術，這符能保我們神智清明。冰面下可能有冰魄族設下的機關，走路時留意冰層的顏色，泛青的地方別踩。”

三人踏着冰面緩緩前行，腳下的冰層晶瑩剔透，能清晰看到湖底遊動的冰魚，魚羣掠過之處，冰層泛起淡淡的藍光，與尋蹤晶的光芒呼應。林缺注意到，冰面下每隔丈許，就有一道細微的冰晶紋路，紋路交織成網，隱約組成一個巨大的陣法——與烈焰谷的蝕陽陣恰好相反，這是能凍結一切邪氣的“封陰陣”。

“難怪蝕靈蟲沒在這裏作祟。”凰妖月的焚天綾在掌心繞了一圈，火焰映得冰面泛紅，“這陣法比青雲山的護山大陣還厲害，邪氣一靠近就得被凍成冰碴。”

話音剛落，湖心的冰蓮花突然旋轉起來，花瓣層層展開，露出底下一個漆黑的洞口，洞口邊緣凝結着霜花，散發出比周圍冷冽數倍的寒氣。林缺的尋蹤晶藍光暴漲，幾乎要脫手飛出。

“是入口！”蘇清月的星符在洞口周圍亮起，“但裏面有股很強的吸力，像是……”

她的話沒說完，洞口突然噴出一股黑色的霧氣，霧氣中裹挾着無數冰針，直取三人面門。林缺揮劍斬開冰針，至陽火焰將霧氣燒得滋滋作響，卻發現霧氣消散後，洞口邊緣的霜花竟變成了黑色，封陰陣的冰晶紋路也開始扭曲。

“他在破壞陣法！”林缺瞳孔驟縮，寒鋒劍帶着空間裂隙，瞬間衝到洞口前，“封陰陣一破，蝕靈蟲就能鑽進寒潭，冰魄族的心血就白費了！”

洞口下是一道陡峭的冰梯，直通湖底。林缺率先躍入，至陽靈力在周身形成光罩，抵禦着刺骨的寒氣。蘇清月和凰妖月緊隨其後，星符與焚天綾的光芒在幽暗的通道中劃出兩道光軌。

通道盡頭是一座巨大的冰窟，窟頂懸掛着無數冰鍾乳，鍾乳滴落的水珠在半空就凍成了冰晶。冰窟中央的高臺上，懸浮着一顆拳頭大小的藍珠，正是至陰珠！而持骨杖的老者正站在高臺前，骨杖頂端的血晶對準至陰珠，黑色的邪氣如同藤蔓般纏繞上去，試圖將珠子拖離高臺。

“來得正好。”老者轉過身，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冰魄族的老東西們設下的封印真麻煩，有你們幫忙，正好省點力氣。”

高臺上突然亮起藍光，三道冰牆從地面升起，將老者與至陰珠隔開。冰牆表面浮現出冰魄族的符文，符文流轉間，射出無數冰箭，逼得老者連連後退。

“是冰魄族的殘魂！”蘇清月驚呼，她能看到冰牆後隱約有無數虛影在晃動，“他們在用最後的力量守護至陰珠！”

老者怒喝一聲，骨杖狠狠砸向冰牆：“一羣死了三百年的鬼魂，也敢攔我！”血晶爆發出紅光，冰牆表面迅速浮現出裂紋，冰魄族虛影發出痛苦的嘶鳴。

林缺抓住機會，寒鋒劍帶着至陽珠的力量，一劍斬向老者的骨杖。金紅色的火焰與血晶的紅光碰撞，老者被震得後退三步，骨杖上的裂紋又多了幾道。“你的對手是我！”

“不知死活！”老者獰笑着揮動骨杖，冰窟兩側的冰壁突然裂開，無數被邪氣侵染的冰屍從裂縫中爬出，這些冰屍穿着冰魄族的戰甲，手中握着冰矛，眼窩中燃燒着黑色的火焰。

“是冰魄族的族人！”蘇清月的聲音帶着痛心，星符化作金光，試圖淨化冰屍身上的邪氣，“他們死後還被如此褻瀆……”

冰屍的冰矛帶着寒氣刺來，尋常靈力護罩一碰就結上冰霜。凰妖月的焚天綾化作火網，將冰屍罩在其中，火焰與寒氣碰撞，冰屍表面迅速融化，露出底下發黑的骨骼——原來他們早已被蝕靈蟲寄生，成了老者的傀儡。

“清月，幫冰魄族加固封印！”林缺一劍逼退老者，寒鋒劍的火焰在冰窟中炸開，“我來纏住他！”

蘇清月立刻衝向高臺，星符與冰牆的符文產生共鳴，藍光瞬間暴漲，冰箭的威力陡增，逼得老者不得不分心抵擋。冰魄族的虛影在藍光中變得清晰，爲首的白髮老者對着蘇清月微微頷首，像是在道謝。

林缺與持骨杖老者的激戰已到白熱化。老者的骨杖能引動冰窟的寒氣，化作冰龍、冰爪，招招狠戾；林缺則將至陽珠的力量催動到極致，寒鋒劍的火焰如同一輪小太陽，將寒氣盡數驅散。冰窟的冰層在兩人的力量碰撞下不斷碎裂，冰晶與火星交織，如同一場冰與火的盛宴。

“你到底是誰？爲何能引動火靈族的至陽珠？”老者被林缺一劍逼到冰壁前，骨杖抵着劍刃，臉上滿是驚疑，“三百年前火靈族不是已經滅族了嗎？”

林缺的寒鋒劍猛地發力，至陽火焰順着骨杖蔓延，燒得老者慘叫一聲：“滅族？那也要看你們這些邪魔答應不答應！”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突然將骨杖插入自己胸口，血晶與他的心臟融爲一體，黑色的邪氣瞬間將他包裹，身形暴漲數倍，皮膚裂開，露出底下蠕動的觸鬚——他竟用自己的身體獻祭，化作了半人半蟲的怪物！

“既然得不到至陽珠，就把你的火靈血脈抽出來！”怪物嘶吼着撲來，觸鬚如箭般射向林缺的眉心。

林缺的至陽印記突然亮起，與至陽珠產生共鳴，金紅色的火焰形成一道巨大的火盾，觸鬚撞在盾上，瞬間被燒成灰燼。他縱身躍起，寒鋒劍凝聚起全身力量，一劍斬向怪物的頭顱：“火靈族的債，今天一併清算！”

“不——！”怪物發出絕望的嘶吼，卻躲不開這凝聚了至陽珠與火靈血脈的一劍。劍刃落下，血晶炸裂，怪物的身軀在火焰中迅速消融，只留下一聲不甘的詛咒：“蝕靈母巢……會爲我報仇……”

怪物消散後，冰窟的震動漸漸平息。冰牆緩緩降下，至陰珠在高臺上散發着柔和的藍光，冰魄族的虛影對着林缺三人深深一拜，隨即化作點點藍光，融入至陰珠中。

蘇清月走上高臺，小心翼翼地取下至陰珠，珠子入手冰涼，卻帶着一股純淨的氣息，與至陽珠的熾烈形成鮮明對比。“冰魄族的殘魂……是想讓我們帶着至陰珠離開。”

林缺走到高臺邊，看着手中的至陽珠與蘇清月手中的至陰珠相互呼應，紅藍光芒交織，映得冰窟一片通明。“還差最後一顆至純珠。”他看向冰窟深處，那裏的冰壁上刻着一行模糊的字，“心湖……至純……”

看來，下一站必須去青雲山的主峯心湖了。林缺將至陽珠收好，與蘇清月、凰妖月對視一眼，三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期待與凝重。三靈珠即將集齊，兩界鎖靈陣的啓動近在眼前，但那藏在星核附近的蝕靈母巢，又會帶來怎樣的挑戰？

冰窟外的寒潭已恢復平靜，封陰陣的冰晶紋路重新流轉，將邪氣徹底隔絕。三人踏着冰面離開山谷，尋蹤晶的藍光漸漸黯淡，完成了它的使命。極北冰川的夜色中，兩道光芒一紅一藍，在焚天綾的赤光護衛下，朝着青雲山的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