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伯的眼線
清晨的露水滴落在院角的枯草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林蕎剛把晾曬好的蒲公英葉收進竹篩,就瞥見院牆外閃過一個瘦小的身影——那抹粉色的衣角很眼熟,是堂妹林小花的。她不動聲色地將竹篩放進竈房,指尖卻悄悄攥緊了——自從上次林富貴一家上門鬧事被懟回去後,這半個月都沒動靜,原來竟是派了林小花來打探消息。
林小花是林富貴的小女兒,比林蕎小四歲,性子不像姐姐林招娣那般驕縱,卻格外會看眼色,平日裏最會跟在王翠花身後,把聽到的、看到的都添油加醋學給王翠花聽。原主的記憶裏,好幾次她偷偷藏起來的粗糧被發現,都是林小花告的密。
林蕎走到院門口,假裝要去井邊打水,眼角的餘光卻留意着牆外的動靜。果然,那抹粉色衣角又探了出來,林小花的腦袋藏在歪脖子柳樹後,正偷偷往院裏瞄,看到林蕎看過來,又飛快地縮了回去,只留下一截晃動的樹枝。
“既然來了,就別躲着了。”林蕎故意提高聲音,語氣平淡得聽不出情緒,“站在外面怪冷的,進來喝口水吧。”
牆外沉默了片刻,才傳來林小花怯生生的聲音:“姐……我、我就是路過。”話音剛落,柳樹後就挪出一個瘦小的身影,林小花穿着件洗得發白的粉色棉襖,袖口磨出了毛邊,手裏還攥着個布娃娃,眼神躲閃着不敢看林蕎。
林蕎心裏冷笑——路過?這半個月來,林小花已經“路過”五次了,每次都躲在牆外偷看,今天被抓了現行,倒裝起無辜來。她卻沒點破,只是側身讓開門口:“進來吧,外面風大,凍壞了身子,大伯孃又該心疼了。”
林小花猶豫了一下,還是磨磨蹭蹭地走進了院子。她的目光像只小老鼠似的,飛快地掃過院子裏的破盆、牆角的竹籃,最後落在了竈房門口那個裝着野菜的竹篩上,眼神裏滿是好奇。
林蕎假裝沒看見她的打量,轉身去竈房拿了個破瓷碗,倒了碗溫水遞給她:“喝點水暖暖身子。”
林小花接過碗,手指緊緊攥着碗沿,小聲問道:“姐,你最近……就靠挖野菜過活嗎?”她的聲音帶着試探,眼睛卻盯着竹篩裏的薺菜,顯然是在打探林蕎有沒有找到其他食物。
林蕎順着她的話頭,嘆了口氣,語氣裏帶着幾分“無奈”:“是啊,家裏沒糧了,只能每天挖點野菜填肚子。有時候運氣好,能挖到點蒲公英、薺菜,煮碗野菜湯喝,運氣不好,就只能餓肚子了。”她說着,還故意揉了揉肚子,裝出一副飢餓的樣子。
林小花眼睛亮了亮,又追問:“那……你沒去鎮上換點糧食嗎?之前我聽娘說,有人去鎮上供銷社換糧票呢。”她這話問得直白,顯然是王翠花特意交代的——林富貴一家肯定在懷疑,林蕎是不是有了別的活路,纔敢跟他們硬剛。
林蕎心裏明鏡似的,臉上卻露出幾分“難堪”:“去鎮上?我哪有錢去鎮上啊。之前挖了點草藥,想拿去換點鹽,結果供銷社的同志說我的草藥處理得不好,只給了幾分錢,連鹽都不夠買的。”她說着,指了指竈臺上那個豁口的鹽罐,“你看,罐子裏就剩這點鹽了,省着點用,也不知道能撐到甚麼時候。”
林小花順着她的手指看去,鹽罐裏果然只有薄薄一層鹽,還混着些雜質。她又掃了眼米缸,米缸蓋着蓋子,卻能看到邊緣的縫隙裏沒有一點糧食的痕跡。她心裏的懷疑漸漸少了,臉上也露出了幾分“同情”:“姐,你真可憐。要是實在沒喫的,就去我家要點吧,我娘雖然厲害,但肯定不會讓你餓死的。”
“不用了,謝謝你啊小花。”林蕎搖搖頭,語氣裏帶着幾分“倔強”,“我自己挖野菜能活下去,不想再給大伯孃添麻煩了。上次因爲我的事,大伯孃還生了好大氣,我要是再去你家,怕大伯孃又不高興。”她說着,故意嘆了口氣,一副委屈又無奈的樣子。
林小花聽她這麼說,心裏更得意了——看來林蕎還是那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只是嘴硬了點,實際上還是過得很艱難。她又在院子裏待了一會兒,東拉西扯地問了些無關緊要的話,眼睛卻沒閒着,把屋裏屋外都掃了個遍,沒看到一點糧食的影子,也沒看到新的草藥,才放心地站起身:“姐,那我先走了,我娘還等着我回家做飯呢。”
“好,路上慢點。”林蕎送她到院門口,看着她蹦蹦跳跳地往林富貴家的方向跑,嘴角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她轉身回到屋裏,走到炕邊,掀開炕蓆,露出下面的暗格——兩斤玉米麪好好地躺在裏面,用粗布包着,還帶着淡淡的麥香。她又摸了摸竈房的牆縫,裏面藏着那包剛換的鹽和四分硬幣,都是她用草藥換來的“寶貝”。
剛纔故意在林小花面前裝窮,就是爲了讓她回去給林富貴報信,讓林富貴以爲她還在絕境中掙扎,暫時放鬆警惕。林蕎很清楚,林富貴一家絕不會輕易放棄,他們現在不找上門,一是因爲上次被鄰居和“公社”的名頭嚇住了,二是在等張家的消息。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已經能靠草藥換糧食,肯定會來搶,甚至會變本加厲地逼她嫁給張瘸子。
她把炕蓆重新鋪好,又將竹篩裏的野菜倒進破盆裏,開始清洗。這些野菜是她早上特意挖的,故意放在顯眼的地方,就是爲了給林小花看。而真正能填飽肚子的玉米麪,她只會在晚上沒人的時候煮一點,喫完後還會把鍋碗洗得乾乾淨淨,不留一點痕跡。
接下來的幾天,林小花沒再“路過”,但林蕎能感覺到,林富貴一家的目光還在盯着她。有一次她去山裏採草藥,回來的路上看到林強在村口的歪脖子柳樹下抽菸,看到她過來,還故意用眼神挑釁,顯然是在監視她。
林蕎卻毫不在意,依舊每天按時去山裏採草藥,回來後就把草藥曬乾藏好,偶爾煮一碗營養糊,加些磨碎的草藥根,調理身體。她的臉色越來越紅潤,後腰的傷口也徹底癒合了,走路時再也不用扶着牆,渾身都充滿了力氣。
這天晚上,林蕎煮了小半碗玉米麪粥,加了點蒲公英粉,坐在炕邊慢慢喝着。窗外傳來了王翠花的聲音,似乎在跟林富貴吵架,隱約能聽到“死丫頭”“野菜”“張家”等字眼。林蕎知道,林小花肯定把她“過得很艱難”的消息告訴了王翠花,王翠花又在跟林富貴商量怎麼逼她嫁給張瘸子。
她放下碗,走到窗邊,藉着月光看着外面的夜色,眼神堅定。她知道,林富貴一家的忍耐不會太久,很快就會再次找上門來。但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半個月前那個虛弱不堪的林蕎了,她有了糧食,有了草藥,有了應對的底氣。更重要的是,她已經贏得了李嬸、張大爺等鄰居的信任,還靠營養糊幫老太太緩解了腸胃不適,在村裏漸漸有了口碑。
“想逼我嫁人,搶我的房子和田地,沒那麼容易。”林蕎在心裏默唸,指尖輕輕拂過炕蓆下的暗格。裏面的玉米麪還剩不少,草藥也攢了半竹籃,等再攢些,她就去鎮上換更多的糧票和錢,甚至可以換點布票,做件新棉襖。她要讓自己變得更強,強到林富貴一家再也不敢欺負她,強到能在這個時代真正立足。
窗外的風聲漸漸小了,月光灑在炕上,映出林蕎堅定的身影。她知道,暴風雨很快就要來了,但她已經做好了準備,隨時迎接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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