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二次採藥
晨霧還沒散盡，林蕎就挎着竹籃出了門。自從幫張奶奶治好咳嗽後，村裏不少人見了她都會主動打招呼，之前的指指點點少了許多，這讓她心裏鬆快不少——好口碑就是最好的“保護傘”，至少林富貴一家再想隨意找茬，也得顧及村民的目光。
這次進山，她沒像上次那樣漫無目的，而是直奔之前標記的“草藥區”。沿着熟悉的山路往上走，露水打溼了褲腳，涼絲絲的卻很舒服。剛轉過一道山彎，她就眼前一亮——山坡東側的灌木叢裏，幾株葉片呈披針形、開着淡紫色小花的植物格外顯眼，是知母！
林蕎快步走過去，蹲下身仔細辨認。知母的根莖橫生，呈黃白色，葉片從基部叢生，邊緣光滑，正是入藥的佳品。她記得前世做藥用植物調研時，知母的乾燥根莖在市場上很受歡迎，能清熱瀉火、生津潤燥，供銷社給的收購價比柴胡還高兩分錢一斤。而且現在是初夏，正是知母根莖飽滿的時節，藥效和品相都最佳。
她沒有急着開挖，而是先清理掉知母周圍的雜草和碎石——根莖生長在地下十厘米左右的位置，若用鏟子硬挖，很容易把根莖剷斷，影響品相和售價。她從竹籃裏取出小鏟子，沿着根莖生長的方向，輕輕刨開溼潤的泥土，動作輕柔得像在拆解精密的儀器。泥土一點點褪去，一條粗壯的黃白色根莖漸漸顯露，表面還帶着細密的鬚根，散發着淡淡的藥香。
“太好了，沒斷！”林蕎心裏一喜，小心翼翼地將根莖周圍的泥土清理乾淨，直到整根知母完整脫出，才輕輕放進竹籃底層鋪好的乾草上。她總共找到五株知母，每挖完一株，都會把泥土重新填回去，還特意留下了旁邊的幼苗——採藥不能趕盡殺絕，要給草藥留出生長的空間，這樣下次來還能有收穫。
挖完知母，林蕎繼續往山林深處走。走到一處背陰的土坡時，一陣淡淡的桔梗香飄進鼻腔。她循着香味找過去，只見土坡上長着一片桔梗，藍紫色的鐘形花朵在晨風中輕輕晃動，格外好看。桔梗的根能宣肺、利咽、祛痰，是常用的中藥材，而且嫩葉還能當野菜喫，焯水後涼拌，口感清脆爽口。
她先採摘了幾株桔梗的嫩葉，放進竹籃側邊的小布袋裏——晚上可以煮點野菜粥，加些桔梗葉，既能補充維生素，又能改善口感。然後纔開始挖桔梗根，桔梗根比知母細些，呈圓柱形，表面黃棕色，她同樣小心地刨開泥土，完整挖出後，將鬚根梳理乾淨，和知母分開放置。
“按照這個速度，今天能採不少草藥。”林蕎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正準備繼續往前走，腳下突然被甚麼東西絆了一下。她低頭一看，是一截露出地面的褐色根莖，表面還帶着細小的根鬚——是野山藥！
她心裏一陣驚喜，野山藥在這個年代可是稀罕物。既能當糧食充飢，蒸熟後粉糯香甜，又能當藥材，塊莖能補脾養胃、生津益肺，而且營養豐富，比玉米麪更能補充體力。她順着露出的根莖往下挖，泥土下的野山藥越來越粗，足足有手臂粗細，長度超過了半米。她沒有把整根挖出來，而是用鏟子從中間截斷，留下地下的部分——野山藥的再生能力強，留下的根莖還能繼續生長，以後還能再來挖。
林蕎把挖出來的野山藥放進竹籃，用乾草裹好，防止磕碰。她又在周圍仔細查看，發現這片土坡下竟然藏着一片野山藥，至少有十幾株。她按捺住興奮，只挖了三截粗細適中的野山藥，每挖完一株，都仔細地把泥土填好，還在旁邊做了個隱蔽的標記——這片野山藥可是“備用糧倉”，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輕易動。
太陽漸漸升高，晨霧散去，山林裏變得暖和起來。林蕎的竹籃已經裝了大半，除了知母、桔梗，還有之前採的薄荷和蒲公英，甚至還在溪邊找到了幾株黃芩——黃芩的根能清熱燥溼，也是供銷社收的緊俏草藥。她坐在一塊乾淨的石頭上休息，拿出水壺喝了口溫水，開始整理竹籃裏的草藥：
? 知母根單獨放在竹籃底層，用乾草隔開，避免擠壓受損；
? 桔梗根和黃芩根放在中層，按粗細分類擺放，方便後續處理；
? 薄荷和蒲公英莖葉捆成小束，放在上層，保持通風；
? 野山藥和桔梗嫩葉放在側邊的布袋裏，與草藥分開，防止受潮。
整理完草藥，她沒有立刻下山，而是在山林裏轉了一圈，檢查之前標記的草藥生長情況。柴胡的幼苗已經長到了十幾厘米高，蒲公英也開出了新的花朵，薄荷的莖葉更加茂盛——看來之前的採摘方式是對的，沒有破壞草藥的生長環境，下次來還能有不錯的收成。
“等這些草藥曬乾，能換不少錢和糧票。”林蕎心裏盤算着，這次的草藥比上次多了近一倍，而且知母、黃芩的收購價更高，換成現金至少能有五角錢，還能換三斤玉米麪，甚至可以換點布票，給原主做件新單衣——現在天氣暖和了，舊棉襖已經穿不住了，原主的單衣也打滿了補丁，根本沒法穿。
下山時，林蕎特意繞了條僻靜的小路，避開村裏的主幹道——她不想讓林富貴一家看到她採了這麼多草藥，免得又來搶。快到村口時，她把竹籃藏在路邊的灌木叢裏，先空着手回家，確認林富貴一家沒有在附近徘徊後，才折返回來，將裝滿草藥的竹籃悄悄拎回屋。
回到家，林蕎立刻把門窗關好，將草藥倒在炕上分類處理。她找出原主留下的兩個舊竹篩，一個用來曬知母和黃芩根，一個用來曬桔梗根，薄荷和蒲公英莖葉則掛在屋檐下通風的地方晾乾。野山藥她洗乾淨後，切成小塊，一部分放進鍋裏蒸熟，作爲今天的午飯，剩下的切成薄片，放在竹篩上曬乾，藏進炕洞暗格裏，作爲“備用物資”。
蒸熟的野山藥散發着香甜的氣息，林蕎拿起一塊放進嘴裏，粉糯的口感在舌尖散開，帶着淡淡的甜味，比玉米麪粥好喫多了。她一邊喫着野山藥，一邊看着炕上晾曬的草藥，嘴角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戶紙灑進來，照在草藥上，映出淡淡的光暈。林蕎知道，這次採藥不僅讓她有了更多的收入來源，還找到了“備用糧倉”，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有底氣。她相信，只要繼續努力，靠自己的雙手和知識，一定能在這個時代站穩腳跟，活出屬於自己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