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紅蓮島的火與“意外” （1/2）

淺紅市那陰鬱壓抑的毒霧氣息，如同黏在衣服上的陳腐藥味，即使乘上通往紅蓮島的渡輪，被海風猛烈吹刮，似乎也未能徹底散去。小智趴在船舷上，望着遠處逐漸放大的、被赤紅色岩石環繞的島嶼，表情卻不像往常那般充滿挑戰前的興奮，反而帶着一絲罕見的、若有所思的茫然。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裏那幾枚新得的徽章——灰色、彩虹、粉紅。每一枚的獲取過程都在他腦海裏走馬燈般回放：尼比道館小拳石和大巖蛇的自毀、彩虹市遊戲城的金幣洪流與道館裏霸王花的卡洞、淺紅道館那災難性的毒氣泄漏……

每一次，都伴隨着翔泰那隻熊寶寶驚恐的尖叫和一系列離譜到家的“意外”。

一次是巧合，兩次是運氣，三次四次……

小智猛地甩了甩頭，像是要把那些荒謬的念頭甩出去。他轉過身，看向正坐在甲板長椅上、小口喝着哞哞鮮奶的翔泰。

翔泰似乎很享受海上的陽光和微風，微微眯着眼，神情放鬆。懷裏的熊寶寶抱着一顆樹果，啃得正香，毛茸茸的臉上沾滿了果汁，看起來憨態可掬，人畜無害。

怎麼看，都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甚至有點膽小怕生的孩子和他那同樣膽小的初始寶可夢。

“翔泰，”小智忍不住開口，語氣帶着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探究，“你的熊寶寶……它好像特別容易……呃……引發一些狀況？”

翔泰抬起頭，嘴角還沾着一圈奶漬，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露出一絲疑惑：“狀況？”

“就是……比如打噴嚏啊，突然害怕啊，然後就不小心碰到東西……”小智努力組織着語言，試圖不讓自己的話聽起來像是在指責。

翔泰眨了眨眼，低頭看了看懷裏啃果子的熊寶寶，臉上露出一點不好意思的神情，小聲說：“嗯……熊寶寶它膽子很小，總是很容易被嚇到……對不起，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他的語氣裏帶着真誠的歉意，甚至還有點委屈。

被他這麼一問，小智頓時覺得自己有點小題大做，甚至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怎麼會是麻煩！多虧了它我們才能……呃……才能拿到徽章嘛！”他把“才能這麼莫名其妙地贏”嚥了回去，乾笑了兩聲。

是啊，結果明明是好的。他對自己說。過程奇怪點又有甚麼關係？反正徽章是真的，聯盟認可就行了。

如此這般地說服了自己，小智重新振作起來，看向越來越近的紅蓮島：“好！不想那麼多了！紅蓮道館！夏伯館主可是着名的火系大師和科學家！這次一定要來一場堂堂正正的熱血對戰！”

“皮卡丘！”皮卡丘也鼓起幹勁。

渡輪靠岸。紅蓮島空氣灼熱，瀰漫着淡淡的硫磺氣味。島嶼中央的巨大火山口隱隱有白煙冒出，顯示着它只是沉睡，並未死亡。紅蓮道館並非傳統建築，而是一座建在火山岩壁上的、充滿科幻感的銀灰色研究所，管道縱橫交錯，不時噴出白色的蒸汽。

進入道館內部，溫度更高了。空氣乾燥炙熱，混合着機油、熔岩和某種高能燃料的味道。寬闊的對戰場地由耐高溫的金屬構成，四周是複雜的觀測儀器和能量約束裝置。一個穿着白大褂、頭髮稀疏雜亂、戴着護目鏡的老人正背對着他們，在一臺嗡嗡作響的儀器前記錄着甚麼。

“請問是夏伯館主嗎？”小智大聲問道，聲音在空曠的金屬大廳裏迴盪。

老人——夏伯轉過身，護目鏡下的眼睛銳利而充滿智慧的光芒。他推了推眼鏡，目光掃過小智和皮卡丘，又在翔泰和熊寶寶身上停留了一瞬，嘴角似乎勾起一個極富興趣的弧度：“哦？新的挑戰者？歡迎來到我的實驗室兼道館。這裏的規則很簡單，一對一，直到一方倒下。不過，我的寶貝們脾氣可都不太好，熱量十足，你們確定要試試？”

他的語氣帶着科學家的冷靜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狂熱。

“當然！”小智大聲回應，“我們就是爲此而來的！”

“很好。”夏伯走到指揮席，拿起一個特製的、帶有散熱孔的精靈球，“那就讓你們見識一下，科學的力量與火焰完美結合的產物！去吧，烈焰馬！”

精靈球打開，一道熾熱的紅光迸發！一匹周身覆蓋着熊熊火焰、鬃毛如同流淌熔岩的駿馬昂首長嘶，四蹄踏在金屬場地上，發出滋滋的灼燒聲，恐怖的熱浪瞬間席捲開來！

“皮卡丘！就決定是你了！”

激戰瞬間爆發！烈焰馬的火焰輪如同失控的火車頭，高速衝撞！噴出的火焰灼熱逼人！皮卡丘憑藉速度艱難周旋，電光與火焰猛烈對撞，爆開一團團炫目的能量火花！金屬場地很快變得滾燙，皮卡丘的落腳點越來越少。

小智全神貫注，汗流浹背，大聲呼喊着指令。

翔泰抱着熊寶寶，站在場地邊緣劃出的安全觀察區。這裏溫度稍低，但依舊悶熱難耐。懷裏的熊寶寶似乎極其討厭這種乾燥炙熱的環境，顯得焦躁不安，吐着舌頭呼呼喘氣，不停地扭動身體，試圖尋找更涼快的位置。

一次烈焰馬兇猛的噴射火焰被皮卡丘驚險躲開，熾熱的火舌擦着觀察區的防護能量罩掠過，即使被隔絕了大部分熱量，依舊帶來一股灼人的氣浪！

熊寶寶被這近在咫尺的恐怖火焰嚇得尖叫一聲，猛地向後一縮！

這一縮，它的後背重重撞在了翔泰的胸口。

翔泰正緊張地看着對戰，猝不及防被撞得悶哼一聲，向後退了半步，腳下似乎被甚麼絆了一下，踉蹌着差點摔倒！

就在他踉蹌的同時，他爲了保持平衡胡亂揮舞的手，“啪”地一下，打在了旁邊牆壁上一個不起眼的、標着“冷卻液循環調節”的旋鈕上！

那旋鈕被他這意外一擊，猛地轉動了大半圈！

嗤——！

一聲輕微的液體噴射聲從場地下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