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紅蓮島的火與“意外” （2/2）

只見場地邊緣，幾個原本用於給過熱場地降溫的噴頭，突然異常地噴出大量乳白色的、冒着寒氣的超低溫冷卻液！

這些冷卻液沒有噴向整個場地，而是因爲調節閥被意外擰到了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形成幾股冰冷的水箭，精準地、交叉地射向了正在場中央凝聚力量、準備下一次衝鋒的烈焰馬！

熾熱的烈焰馬猝不及防，被這幾股極寒的冷卻液劈頭蓋臉地澆了個正着！

“唏律律——！！！”

一聲痛苦驚恐的嘶鳴！烈焰馬身上的火焰如同被澆了水的篝火，瞬間大量熄滅，冒出滾滾白煙！極熱軀體遭遇極寒，產生了劇烈的物理反應，它周身的肌肉甚至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咔噠”聲，像是要碎裂開來！

它痛苦地人立而起，然後重重摔倒在地，身體劇烈地抽搐着，轉眼間就失去了戰鬥能力，身上只剩下零星幾點微弱的小火苗，還在頑強地閃爍。

全場寂靜。

只有冷卻液噴頭還在“嗤嗤”地冒着白汽。

小智和皮卡丘保持着戰鬥姿勢，呆若木雞。

夏伯臉上的科學家式冷靜第一次出現了裂痕，護目鏡後的眼睛瞪得溜圓，寫滿了震驚和……一種看到不可思議實驗現象般的狂熱興趣。他猛地撲到控制檯前，手指飛快地敲打着鍵盤，調取數據，嘴裏喃喃自語：“冷卻液噴射角度……能量對沖反應……這概率……怎麼可能……”

翔泰似乎這才站穩，看着場地裏冒白煙的烈焰馬和那幾股異常的冷卻液，小臉上滿是驚慌和後怕，抱着熊寶寶連連後退：“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熊寶寶它被嚇到了……”

熊寶寶也嚇得把頭埋進他懷裏，瑟瑟發抖。

夏伯猛地抬起頭，目光如電般射向翔泰，那眼神不再是看一個普通挑戰者，而是在審視一個罕見的、無法用現有科學模型解釋的“異常變量”。他臉上沒有了之前的輕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凝重和探究。

他沒有立刻去收回烈焰馬，而是緩緩直起身，從白大褂口袋裏，取出了一枚如同燃燒火焰般的橙色徽章。

他的目光緊緊鎖定了翔泰，聲音低沉而緩慢，每一個字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你……很好。”

這簡單的三個字，從他口中說出，卻帶着遠比馬志士那次的評價更加沉重、更加意味深長的分量。那不僅僅是對勝利的承認，更像是一種……對某種無法理解現象的確認和標記。

他將橙色徽章遞給了還在發愣的小智，但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翔泰。

小智暈乎乎地接過徽章，感覺燙手。

夏伯最後深深地看了翔泰一眼，那眼神複雜難辨，有好奇，有警惕，有探究，最終都化爲一種科學家式的、冰冷的專注。他不再說話，轉身去處理場上的烈焰馬和異常的冷卻系統。

翔泰抱着熊寶寶，低着頭，長長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緒。他只小聲催促着：“小智……我們快走吧……這裏好熱……”

小智如夢初醒，拉着翔泰，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座充滿灼熱和詭異氣氛的科學道館。

直到走出很遠，紅蓮島的熾熱被海風吹散，小智才停下腳步，回頭望向那座銀灰色的研究所，心臟仍在狂跳。

他手裏緊緊攥着那枚滾燙的橙色徽章，另一隻手無意識地撫摸着皮卡丘。

腦海中，之前被強行壓下的所有疑問，連同夏伯那句沉重的“你很好”，以及他那科學家式的、彷彿要將他徹底解析的銳利眼神，如同火山下的熔岩，轟然爆發，再也無法抑制。

他猛地轉過頭，目光第一次帶着前所未有的嚴肅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直直地看向身邊那個依舊顯得無辜又弱小的同伴。

聲音乾澀，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

“翔泰。”

“你跟我說實話。”

“你……”

“到底是甚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