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硬闖縣衙 （1/2）

他這番煽風點火的話，看似是爲表兄撐腰出氣，實則是包藏禍心。

他盤算着兩種結果：要麼縣尊家爲了家醜不外揚，被迫息事寧人，將婚事應承下來，那自己冒名頂替的事或許還能矇混過關。

要麼，縣尊大怒之下，直接命人將“鬧事”的張挺之亂棒打出，甚至尋個由頭關進大牢，那自己就能徹底擺脫干係，甚至……還能看一場好戲。

張挺之是急火攻心，再加上對錶弟深信不疑，覺得這番話簡直是說到了自己的心坎裏，連日來的憋屈彷彿找到了宣泄口。

他連忙唯唯諾諾地點頭，摩拳擦掌道：“子戒你說得對！是我太窩囊了！這次去，定要討個說法！”

朱子戒見表兄已然上鉤，知道自己的陰謀即將敗露，此地不宜久留。

他趕緊又裝模作樣地補充道：“表兄，你且安心準備，我方纔接到老家捎來的信，說是老母病重，家中急事，我得立刻趕回去一趟。等你凱旋歸來，我們再慶賀！”

說罷，也不等張挺之多問，便急匆匆回房收拾了早已準備好的簡單行李，如同喪家之犬般，逃之夭夭。

張挺之打定了主意要“堂堂正正”討說法。

當即整理了一下特意穿上的最體面的綢衫，昂首挺胸，出了張府大門，徑直朝着縣衙正門而去。

他心中憋着一股氣，覺得表弟朱子戒說得對，自己這個“未來姑爺”不能再忍氣吞聲了。

到了縣衙那氣派卻森嚴的大門口，果然被值守的官差伸手攔了下來。

那衙役例行公事地道：“這位公子，對不住，今日縣尊大人下鄉問案去了，不在衙內。您若有要務，還請改日再來。”

張挺之深吸一口氣，努力擺出從容不迫的架勢，對那衙役道：“縣尊大人不在也無妨。可否勞煩差大哥進去通報夫人一聲，就說……張挺之前來拜見。”

他特意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那衙役見他衣着光鮮，談吐也不似尋常百姓，心裏掂量着不是一般人物，不敢過於怠慢，但還是陪着小心道：“公子見諒，縣尊大人不在家，小人實在不敢擅自去內宅通報夫人，這……這不合規矩。”

張挺之一聽就急了，想起表弟的“指點”，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分：“衙役大哥休要推脫！我乃是夫人前幾日特意打發人請我來的！你只管去通報便是，出了甚麼事，自有我擔着！”

他這話半真半假，試圖用氣勢壓人。

衙役還在那裏左右爲難，支支吾吾。

這時，剛剛打掃完馬棚、抱着一捆乾柴草路過的孫悟空，遠遠地看到了大門口的爭執。

他停下腳步，有些好奇地張望，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

那衙役眼角的餘光瞥見了孫悟空化身的武松，心裏頓時來了個主意。

他暗想：“眼前這位張公子，看模樣非富即貴，而且我隱約聽說縣尊大人的親家正是姓張，保不齊就是這位未來的乘龍快婿。一直把他擋在門外，將來小姐嫁過去，他記恨起來，給我穿小鞋可受不了。可若是貿然放他進去，驚擾了內宅，縣尊回來怪罪，我也喫罪不起……有了！”

他臉上堆起笑容，對張挺之說了句“公子稍候”，然後招招手，讓遠處的孫悟空化身的武松過來。

孫悟空不明所以，抱着柴草走近。

那衙役便指着張挺之，對武松吩咐道：“武二，你來得正好。這位張公子，說是夫人請他來的。你腿腳利索，快去後院問一問夫人，見是不見？問清楚了來回話。”

孫悟空一聽“張公子”三個字，心裏“咯噔”一下，不覺一驚！

他腦子裏立刻閃過昨晚的情景：“姓張的？不對啊！前天晚上，那個自稱張公子的白面書生，不是已經被小蓮領着，從後門進去見過孟姨娘了嗎？怎麼今天大白天，又冒出來一個姓張的？還說是夫人請來的？”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帶着幾分屬於孫悟空的警惕和護食般的本能。

他暗忖道：“難道……眼前這個傢伙，是聽說自家小姐美貌，想來冒名頂替，或者乾脆是來搶親的？！好大的膽子！”

想到這裏，孫悟空看向張挺之的眼神，瞬間就帶上了幾分審視和不善。

與昨夜那位“張公子”的文質彬彬、舉手投足間自帶書生意氣相比，眼前這位自稱張挺之的公子，身上卻透着一股精明的市儈之氣，言談舉止更顯圓滑外露。

再者，他的容貌也算端正，但比起朱子戒的清秀俊朗、自帶風流韻致，就顯得平庸甚至有些俗氣了。

因此，儘管孫悟空潛意識裏還殘存着些許“火眼金睛”的辨僞本能，但在先入爲主的印象和這鮮明對比之下，他依然下意識地將眼前這個氣質不符的張挺之，當成了是聽說縣令小姐美貌、前來冒名頂替或企圖攪局的“假冒之徒”！

想到這裏，孫悟空心中那點屬於齊天大聖的護短和警惕性又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