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押入大牢 （1/2）

她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小蓮趕緊扶住她，急忙補充道：“夫人莫急！萬幸！幸好咱們家那個叫武松的下人，路過繡房窗外時察覺不對，及時破門而入，喊來了丫鬟婆子，衆人七手八腳，總算將小姐救了下來！如今人已緩過氣，只是……只是情緒極其不穩！”孟氏聽到這話，才稍稍緩過一口氣，但隨即湧起的是更深的恐懼。

她心知肚明：“如果小姐今天真死了，縣尊老爺回來，必定雷霆震怒！而自己貪圖張家錢財、竭力阻止悔婚的事情定然瞞不住，到時候所有的怨氣肯定都會撒在自己身上！自己這個妾室地位本就不穩，恐怕死無葬身之地！”

想到這裏，她再也顧不得張挺之，在小蓮的攙扶下，急匆匆就要趕往小姐的繡樓。

臨走之前，她回頭看了一眼面色複雜的張挺之，心力交瘁地說道：“賢婿……你也看到了。這……這或許就是命中註定，你與小女終究是沒有這份姻緣福分。如今小女剛烈至此，險些釀成大禍，你就……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那婚約之事，從此休要再提了！”

張挺之怔怔地站在原地。

看着孟氏和小蓮慌張離去的背影，回想起小姐那決絕的眼神和方纔驚心動魄的消息，滿腔的熱切期盼頓時化爲冰水，只剩下無盡的悽愴與茫然。

他原本帶着對美好姻緣的憧憬而來，沒想到竟是以如此慘淡的方式收場。

他失魂落魄，再也無話可說，只得懷着一顆冰冷的心，默默地轉身離去。

進了繡樓，孟氏和小蓮強壓着內心的驚恐，對剛剛經歷生死劫難的小姐百般勸慰。

待小姐情緒稍定，抽噎着睡去後，一個巨大的疑團卻如同毒蛇般纏上了孟氏的心頭，叫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仔細回想整個事件的脈絡。

——那封約見的口信，是那個叫武松的下人送去張府的；夜裏那個假冒的張公子，也是武松親自從後門引進來的，還一路護送到自己面前。

這前後環節，武松都是關鍵人物。

“若不是他與那假公子通同作弊，合夥行騙，那便是這機密之事，在某個環節被他泄露了出去，才引來了外人冒充！” 孟氏越想越覺得武松可疑，必須嚴加審問。

於是，她們再次將武松喚到跟前，厲聲盤問。

孫悟空化身的武松雖覺冤枉，但他確實只接觸過一個“張公子”，而且自認行事隱祕，便指天畫地，賭咒發誓，堅稱自己絕未將機密泄露給任何外人，送信、引路皆按吩咐行事。

孟氏心裏跟明鏡似的，知道是前後來了兩個人，而武松卻咬定只見過一個。

這種認知上的錯位，讓孟氏覺得武松是在故意裝傻充愣，抵賴狡辯，不由得勃然大怒，認爲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是不會說實話的。

當即喝令家丁：“將這個吃裏扒外、勾結外人的奴才，給我拖下去，重責三十大板！看他還敢不敢嘴硬！”

如狼似虎的家丁一擁而上，將武松按倒在地。

厚重的板子帶着風聲，一下下結結實實地打在武松的臀腿之上。

縱然孫悟空銅皮鐵骨，但如今寄居的畢竟是凡人之軀，三十大板下來，直打得他皮開肉綻，鮮血浸透了褲子，劇痛鑽心，讓他忍不住悶哼出聲，額頭冷汗涔涔而下。

這是他轉世以來，第一次受到如此酷刑，心中又冤又怒，卻無力反抗。

孟氏見武松捱了打仍不改口，心中邪火更盛，遷怒於一旁瑟瑟發抖的小蓮，指着她道：“還有你這個賤婢！定然也脫不了干係！給我一併打！”

武松一聽要打小蓮，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猛地抬起頭，嘶聲道：“夫人！不幹小蓮的事！所有事都是武松一人經手！要打要殺，衝俺武松來！”

他掙扎着，竟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主動要求再替小蓮受罰。

孟氏正在氣頭上，冷笑道：“好！既然你逞英雄，我就成全你！再打三十大板！”

於是，武松又硬生生替小蓮捱了三十大板。前後六十大板，幾乎將他打得昏死過去，伏在地上，氣息微弱，只剩下半條命了。

恰在此時，縣尊大人因聽聞內宅喧鬧，陰沉着臉走了進來。

見到廳堂內一片狼藉，武松血肉模糊地趴在地上，孟氏和小蓮則驚慌失措，便厲聲詢問發生了何事。

孟氏不敢完全隱瞞，只得避重就輕，將“有外人冒充張公子”以及懷疑武松泄密或勾結的事情說了一遍，卻絕口不提自己暗中撮合、以及小姐可能已失節的細節。

縣尊大人聽罷，勃然大怒！

他先是將孟氏和小蓮狠狠呵斥了一頓，罵她們管理內宅無方，惹出這等醜事。

然後，不分青紅皁白，指着奄奄一息的武松下令：“將這個惹是生非的奴才，給我押入大牢，嚴加看管！待本官細細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