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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工巧初顯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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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狐堡的重建工作,在一種近乎嚴苛的秩序和日益高漲的希望中,穩步推進。流民營地的窩棚漸漸被更規整的土坯茅屋取代,雖然依舊簡陋,卻多了幾分安定的煙火氣。堡牆的關鍵段落被修復加固,雖然遠未恢復全貌,但已初步具備了抵禦小股匪患的能力。那條廢棄多年的引水渠,在數百人持續不懈的努力下,終於徹底疏通,當渾濁的河水第一次嘩啦啦地流入乾涸的渠牀,奔向那片等待開墾的荒地時,整個工地爆發出了震天的歡呼聲,許多老農甚至跪在渠邊,捧着泥水老淚縱橫。

糧食的壓力依舊巨大。雖然百戶所周崇海看在王逵(試百戶)和林天(實授隊官)屢立奇功、且代爲管理野狐堡的份上,又咬牙撥下了一點微薄的糧秣,但面對近三百張要喫飯的嘴,依舊是杯水車薪。砍柴換糧的隊伍擴大到了極限,幾乎將周邊山林剃了光頭,換回的糧食卻越來越有限——周邊堡寨的存量也在下降,柴火不再是緊俏貨。

壓力之下,林天不得不將目光投向更深處——如何提高效率,如何發掘新的價值。

這一日,林天巡視到趙瘸子的匠作區。這裏如今已不再是羊角堡那個角落裏的簡陋草棚,而是在野狐堡內清理出的一處稍大的院落,叮叮噹噹的敲打聲終日不絕。除了修復兵器、打造農具,林天又給趙瘸子下達了新任務:改進工具。

林天拿起一把新打好的鋤頭,看了看那只是簡單鍛打成扁片狀的刃口,搖了搖頭。他又看向旁邊正在製作的犁鏵,依舊是傳統的式樣,笨重且效率低下。

“老趙,”林天指着鋤頭刃口,“這刃口太平,入土費力,容易捲刃。能不能想辦法,打出一點弧度,讓它在土裏更容易切入和翻土?就像……呃,像鵝的嘴巴那樣?”他儘量用這個時代能理解的比喻。

趙瘸子琢磨了一下,眼睛一亮:“林頭兒您是說要帶點彎兒?這個……試試看,應該能成!就是費些功夫!”

“費功夫不怕,好用就行。”林天又指向犁鏵,“這犁鏵也太沉,一頭牛拉都費勁,何況我們現在主要靠人力。能不能做小一點,輕一點,但犁得更深?”

趙瘸子面露難色:“犁鏵做小了,不喫勁啊,容易壞……”

“材質和結構可以想辦法。”林天蹲下身,用樹枝在地上畫了個簡易的示意圖,“你看,這裏是不是可以加一道凸起的脊,增加強度?刃口的角度是不是可以更銳利一些?我們不需要一次犁得多寬,但要犁得深,能破開板結的硬土。”

趙瘸子盯着地上的草圖,渾濁的眼睛裏閃爍着專注的光芒,嘴裏喃喃自語,手指不由自主地比劃着。他打了一輩子鐵,多是依樣畫葫蘆,何曾有人從這些角度思考過?林天的點撥,彷彿爲他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妙啊!妙啊!”趙瘸子猛地一拍大腿,“林頭兒,您真是神了!俺這就試試!這就試試!”他如同着了魔一般,立刻撲向爐火,抓起鐵錘,叮叮噹噹地試驗起來。

林天看着趙瘸子的狂熱勁頭,微微一笑。科技的進步,往往就始於這一點點最樸素的改良。

離開匠作區,林天又來到了正在開墾的荒地邊。大片大片的荒草被砍倒燒荒,黑土地被人力一鍬一鍬地翻開,進度緩慢而艱苦。林天觀察着農夫們的動作,發現他們多是各自爲戰,效率低下。

他叫來負責此處的隊長,吩咐道:“把人分組,不是按甲,而是按工序。力氣大的專門負責掘土破塊,細心些的負責碎土平整,女眷和半大孩子跟在後面撿拾草根石塊。就像……就像修牆壘土一樣,分工協作,試試看效率如何。”

隊長依言而去,重新組織人手。起初有些混亂,但很快,新的協作模式顯現出優勢。專注於一道工序讓人們動作更快更熟練,整體進度明顯提升。流民們看着開墾出的土地肉眼可見地擴大,幹勁更足了。

然而,技術的革新和管理的優化,並不能完全抵消資源的匱乏。尤其是糧食,始終是懸在頭頂的利劍。

這天下午,王逵愁眉苦臉地從羊角堡趕來,找到林天:“兄弟,壞事了!隔壁黑山堡的人把咱們砍柴的路給堵了!說那邊的林子是他們的地界,不准我們再過去砍一棵樹!”

林天眉頭一皺:“黑山堡?他們甚麼時候這麼硬氣了?”黑山堡比羊角堡還窮困,以往井水不犯河水。

“還不是看咱們這邊又是招流民又是修堡寨,眼紅了唄!”王逵憤憤道,“帶隊的是他們的總旗吳老四,那老小子以前見了老子都點頭哈腰的,現在居然敢擋老子的路!還說……還說咱們招攬流民,恐有聚衆爲匪之嫌,要去百戶所告咱們!”

林天眼神冷了下來。這是典型的欺軟怕硬,見不得別人好。砍柴換糧是目前最重要的補給渠道,絕不能斷。

“大人不必動怒。”林天沉聲道,“此事我來處理。明日我親自帶人去一趟黑山堡。”

“你帶人去?要不要多帶點人馬?那吳老四不是個好東西!”王逵有些擔心。

“不必興師動衆。”林天搖搖頭,“帶多了人,反而顯得我們心虛恃強。就帶一隊護衛,再加兩個人即可。”

“兩個人?誰?”

“張狗兒,還有……劉老倌。”林天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劉老倌?帶那個老郎中去做甚?”王逵莫名其妙。

“到時候大人便知。”林天賣了個關子。

次日,林天只帶了十名精銳護衛,以及張狗兒和劉老倌,騎着馱馬,前往黑山堡。

黑山堡果然比羊角堡破敗得多,堡牆低矮,守軍寥寥,個個面有菜色。看到林天一行人衣甲鮮明、精氣神十足地到來,守門兵丁明顯有些緊張。

很快,黑山堡總旗吳老四帶着幾個歪戴帽子斜挎刀的兵油子迎了出來。吳老四是個四十多歲的瘦高個,眼袋浮腫,眼神閃爍,帶着幾分市儈和狡黠。

“哎呦,這不是王試百戶麾下的林隊官嗎?甚麼風把您這大忙人吹到我們這窮鄉僻壤來了?”吳老四皮笑肉不笑地拱手,語氣帶着明顯的酸意和戒備。

林天淡然還禮:“吳總旗,明人不說暗話。我堡中士卒近日砍柴,聽聞被貴堡阻攔,不知是何緣由?邊塞不易,弟兄們砍些柴火換點口糧,也是無奈之舉,還望行個方便。”

吳老四乾笑兩聲:“林隊官言重了。不是兄弟我不講情面,只是那片林子,確實緊挨着我們黑山堡地界。如今柴火緊張,我們自己也缺啊。再說了,”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陰陽怪氣,“聽說林隊官那邊最近熱鬧得很,招了那麼多流民,人多勢衆的,還缺我們這點柴火嗎?可別招些不三不四的人,惹出甚麼亂子,到時候上官怪罪下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啊。”

果然是這套說辭。林天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吳總旗多慮了。招撫流民,墾荒戍邊,乃是上官准許的。至於柴火……”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吳老四身後那些面帶菜色的兵丁,忽然轉移了話題,“我看貴堡的弟兄們,氣色似乎不大好啊。近日天氣驟寒,怕是容易染上風寒時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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