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衛尉戮力平叛亂

秦王嬴政在朝堂上對嫪毐的雷霆震怒，如同吹響了徹底清算的號角。廷尉府、丞相府、御史大夫府三法司聯合辦案，依據呂不韋和李斯前期整理的大量證據，以及被捕叛軍頭目的供詞，開始對嫪毐叛亂案進行深入徹查。

而在這場司法清算之外，另一項重要的工作也被提上日程，那便是對在此次平定叛亂中立功將士的封賞。這不僅是酬功勵士，更是新君立威、收攏軍心的重要手段。此事由呂不韋總領，但具體的功勞覈實、賞格擬定，則主要由熟悉軍務和此次平叛詳情的李斯負責。

李斯深知此事關係重大，處理必須公正、透明，方能服衆。他調閱了王賁、蒙武、蒙毅等各部報送的軍功記錄，又結合相府事務署存檔的各方戰報和協調文書，開始逐一覈實。

他首先重點梳理了衛尉軍的功績。衛尉軍在此次叛亂中，可謂首當其衝，功勳卓着。

王賁作爲衛尉軍統領，在叛亂爆發前後，表現出了卓越的指揮能力和忠誠。他不僅嚴格執行了呂不韋的密令，提前控制了咸陽四門，有效防止了叛軍裏應外合或大規模流竄，更在城內騷亂迭起、宮禁告急的複雜局面下，沉着應對，分兵鎮壓，最終及時回援宮禁，與相府侍衛、縣卒合力擊潰了嫪毐的主力，並親手擒獲了元兇。其功，當居首功之一。

李斯在功勞簿上，詳細記錄了王賁的每一項功績：控制四門、肅清城內、回援宮禁、擒獲嫪毐。並附上相關佐證文書。他建議，擢升王賁爵位，厚賜金銀田宅，並以其功，蔭及其子。

除了王賁，衛尉軍中還有許多中下層軍官和普通軍士，在守衛宮禁、清剿叛軍的戰鬥中，奮勇當先，血戰不退。李斯要求王賁將這些人按照斬獲、先登、負傷等標準，列出詳細名單和功績。

例如，守衛咸陽宮西門、身負重傷仍力戰不退的那位郎官都尉；第一批衝上宮牆與叛軍白刃戰、斬殺叛軍頭目的數名銳士；在街巷追剿中，以少勝多、截斷叛軍退路的斥候小隊……李斯都一一覈實，確保他們的功勞不被埋沒。

“衛尉將士，戮力平亂，血染宮牆，功在社稷。”李斯在呈送給呂不韋的賞功建議書中寫道，“當厚賞以勵士氣，昭顯大王賞罰分明之德。”

對於蒙武、蒙毅所部，李斯同樣給予了公正的評價。蒙武疾馳雍城，擊潰叛軍主力，穩定大局；蒙毅祕密控制蘄年宮外圍，粉碎叛軍奇襲，護衛秦王，皆是決定戰局的關鍵之功。李斯建議對蒙氏叔侄亦加以重賞，並強調其“忠勇可嘉，臨危受命，功莫大焉”。

甚至對於那些聽從調遣、參與支援的咸陽獄吏、縣卒，以及相府侍衛，李斯也根據其實際表現，擬定了相應的賞格，雖不及野戰精銳，但也體現了朝廷不遺漏任何有功之人的態度。

在擬定賞格時，李斯嚴格遵循秦國的軍功爵制度，但又根據此次叛亂的特殊情況，稍作靈活調整。例如，對於王賁、蒙武這等方面大將，除了常規的爵位、金銀賞賜外，他還建議賦予其更大的獨立統兵權或參與朝議的資格，這既是酬功，也是爲新君籠絡這些軍方實權人物。

他的賞功方案，數據翔實，論功公允，既突出了主要將領的決定性作用，也照顧到了中下層官兵的犧牲與貢獻，考慮周全，尺度得當。

當呂不韋審閱李斯呈上的這份厚厚的賞功方案時，不禁再次爲之讚歎。此子不僅善於謀略政務，於這酬功勵士、平衡各方之道，亦是精通。這份方案一旦公佈，必能使軍方歸心，將士用命，極大鞏固新朝的統治基礎。

“就依此方案，稍作調整後，呈報大王御批。”呂不韋做出了決定。

很快，秦王的封賞詔書頒行天下。王賁、蒙武、蒙毅等將領皆獲重賞，爵位晉升，賞賜豐厚。無數浴血奮戰的衛尉軍士、郎官也得到了應有的獎賞和撫卹。詔書中特別強調了“衛尉戮力，忠勇無雙”，肯定了衛尉軍在平定叛亂中的核心作用。

封賞之事，辦得妥帖公正，朝野上下，尤其是軍方，對這位新親政的大王和主持賞功的呂不韋、李斯，都增添了幾分好感與認同。

李斯通過此事，不僅再次展現了自己卓越的實務能力，也更進一步地與軍方，尤其是王賁、蒙氏這樣的實權派，建立了良好的工作關係和間接的人情往來。這爲他未來在朝堂立足，增添了重要的砝碼。

衛尉軍的鮮血沒有白流，他們的戮力奮戰，換來了國家的安定，也換來了自身的榮寵。而李斯，則在這論功行賞的過程中，悄然將自己的根系，扎得更深，更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