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白出場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不遠處的一截斷裂的樹樁上。

來者身形纖細，臉上戴着霧隱村暗部的動物面具，遮住了所有表情。他（或者說她？聲音難以分辨性別）的出現沒有一絲徵兆，彷彿本就是霧氣凝聚而成。

“非常感謝。”那身影開口，聲音中性而清冷，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如同冰水滴落，“我一直在追殺叛忍桃地再不斬。我是霧隱追殺部隊的成員。”

卡卡西的寫輪眼瞬間再度鎖定來者，僅露出的右眼瞳孔微縮，眉頭緊緊皺起。霧隱的追殺部隊？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巧合得令人懷疑。他身體的疲憊被瞬間湧起的警惕壓下，握着苦無的手並未放鬆。作爲經歷過無數陰謀的精英上忍，他本能地覺得此事蹊蹺。

鳴人和小櫻則是一臉驚訝和疑惑，剛剛放鬆的神經又繃緊了。霧隱暗部？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是友軍嗎？

戴着面具的白（衆人此時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和真實身份）繼續用那毫無波瀾的語調陳述，彷彿在唸一段公文：“他的屍體對我很有價值，因爲其中可能藏有村子的機密。請允許我將屍體帶走。”

現場氣氛一時有些凝滯。卡卡西的目光在白和地上“死亡”的再不斬之間來回掃視，寫輪眼瘋狂運轉，分析着一切可疑的細節——對方的呼吸、查克拉流動、甚至肌肉的細微狀態。他似乎在權衡，在判斷對方話語的真僞。

而此刻，鍾明（佐助）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地上脖頸被千本刺穿、毫無生息的再不斬，又看了看樹樁上那道纖細的身影，內心一片雪亮。

‘冰遁血繼限界……雖然刻意收斂，但那獨特的寒意錯不了。果然是他，白。’他心中瞭然。‘和原着一樣的劇本。利用千本刺穴製造假死狀態脫身。演技不錯，可惜，我知道答案。’

他知道真相。他知道再不斬的心臟在右邊，此刻只是被白用特殊手法陷入了假死。他知道白所謂的“霧隱追殺部隊”身份是僞裝，目的是救走再不斬。他甚至隱約知道白和再不斬之間那複雜而扭曲、介於工具與羈絆之間的關係。

他可以此刻揭穿。

以卡卡西的寫輪眼的能力，如果自己出言提醒，讓他重點檢查再不斬的心臟位置或查克拉異常，未必不能發現假死的破綻。一旦揭穿，或許可以就在這裏，趁着卡卡西還有一戰之力（雖然疲憊），自己和小櫻鳴人從旁輔助，將這兩個未來的麻煩徹底解決，以絕後患。

但是……

他的目光在白那看似冷漠、實則每一個細微動作都透露出對再不斬極度關切的身影上停留了一瞬。一個念頭飛速閃過。

‘殺了他們，對我現階段有甚麼實質性的好處？’他冷靜地權衡着利弊。‘無非是提前減少兩個未來的不確定因素，或許能賺取一點木葉的好感度？但反過來，留下他們，或許……能成爲牽制曉組織或者卡多那個蠢貨勢力的棋子？讓他們先去狗咬狗？而且，白的醫療忍術和冰遁血繼，似乎有點研究價值……’

更重要的是，他此刻的核心目標並非剿滅叛忍，而是儘快與卡卡西進行那場關於宇智波滅族真相的關鍵談話。在這裏和兩個實力不俗的叛忍死磕，尤其是狀態不佳的情況下，風險與收益不成正比。既然原着中卡卡西最終選擇了相信（或者說是權衡之後沒有深究），那他也沒必要在此時強行改變劇情，節外生枝。

於是，在卡卡西還在沉吟判斷之際，佐助淡淡地開口了，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着一種超越年齡的冷靜和洞悉：

“老師，既然是霧隱暗部處理內部叛忍，按照忍者界的慣例，我們木葉似乎沒有理由強行阻攔。我們的核心任務是保護達茲納先生安全抵達。”

他的話，看似是在冷靜地陳述規則和任務優先級，實則巧妙的給了內心同樣有所懷疑的卡卡西一個順理成章的臺階下，同時也明確表達了自己的態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放他們走。

卡卡西聞言，深深地看了佐助一眼。那眼神中帶着探究、驚訝，以及一絲瞭然的疑惑。他又再次瞥了一眼地上“死亡”的再不斬和那個神祕的霧隱暗部。寫輪眼捕捉到的某些極其細微的違和感（比如對方出現時機過於“恰好”，語氣過於平靜，對“屍體”的關切似乎超越了單純的“回收機密”），與佐助異常冷靜的態度相互印證，讓他做出了決定。

“嗯……說得對，佐助。”卡卡西緩緩收起了苦無，拉下了護額重新遮住疲憊的寫輪眼，努力讓自己的語氣恢復平時的懶散，“既然是貴村的內部事務，我們木葉不便插手。請便吧。”

白微微頷首，面具下的表情無人得知：“感謝木葉各位的理解。”他的動作沒有絲毫遲疑，輕盈地從樹樁上落下，看似費力實則小心地將“死亡”的再不斬扛起，隨即幾個迅捷的起落，身影便徹底消失在尚未完全散去的濃霧之中，彷彿從未出現過。

“結……結束了嗎？這次真的？”鳴人撓着頭，還有些不敢相信危機就這麼解除了。

“好像是的……終於得救了……”小櫻長舒一口氣，感覺腿都有些發軟。

達茲納更是直接癱坐在地，老淚縱橫，反覆唸叨着：“太好了……活下來了……太好了……”

卡卡西走到佐助身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極其低語道：“你……似乎知道些甚麼。關於剛纔那個人，或者說，關於他們。”

佐助回看他一眼，黑眸中深邃無比，彷彿能吞噬光線：“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會告訴你一些……你或許會感興趣的事情。包括剛纔那個人，以及更多。”

卡卡西的目光驟然變得銳利，儘管被護額遮擋了大半，但那瞬間的凝重幾乎化爲實質。他深深地看了佐助一眼，緩緩點了點頭：“好。我等着。”

危機似乎暫時解除。隊伍再次整頓啓程，向着達茲納家的方向前進。濃霧漸漸散去，陽光重新灑落林間，但籠罩在波之國的陰影，以及悄然籠罩在第七班內部、關於宇智波遺孤祕密的疑雲，卻遠未消散。

鍾明（佐助）回頭最後望了一眼白消失的方向，眼神晦暗難明。

‘白，再不斬……希望你們接下來不要和我爲敵，也不會干擾到我的計劃。否則……’他眼中閃過一絲極其隱晦卻冰冷刺骨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