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偷喫貢品噎到狂,蕭絕笑看媳婦囧 (1/2)
姜晚從鳳儀殿回來,袖袋裏的青銅釘還貼着掌心發燙。她沒回正殿,先拐去了偏廊暖閣,把溼透的披風扔在銅盆邊,自己裹緊了最厚那件狐肷披襖。可寒氣像是鑽進了骨頭縫裏,指尖冰涼,耳後那點金紋雖已隱去,卻留下一陣陣抽搐似的痠軟。
她盯着牆角藥爐上滾着的小泡,忽然想起御膳房竈君龕前那盤紅棗糯米糕——太醫特製的溫補貢品,專治體虛畏寒,甜糯黏潤,最能暖胃。
“反正沒人看見。”她自語一句,順手抓了塊舊帕子矇住口鼻,推門閃身而出。
戌時剛過,巡查內侍的腳步聲遠在東廡盡頭。姜晚貼着廊柱陰影疾行,熟門熟路繞過主廚值房,從側門摸進御膳房偏殿。神龕前燭火微搖,那盤糯米糕果然還在,蓋着紗罩,熱氣未散。
她掀開一角,指尖一勾,半塊糕就滑進了袖中。顧不上細嚼,一口吞下。甜香瞬間在嘴裏炸開,暖意順着喉嚨往下淌,可下一瞬,那團黏膩的東西卡在喉間,不上不下。
她瞪大眼,呼吸驟停,胸口像被鐵箍勒緊。慌忙拍打前胸,越捶越堵,額角冷汗直冒,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水光。踉蹌幾步扶住供桌,想倒茶解噎,手抖得連壺嘴都對不準杯口。
“咳……咳!”她彎腰乾嘔,臉漲得通紅,指甲深深掐進桌沿。
窗外一聲輕響。
黑影翻落如貓,蕭絕站在門口,眉頭都沒皺一下,反倒脣角微揚。他幾步上前,遞來一杯溫水:“慢點,沒人搶。”
姜晚一把奪過,仰頭猛灌,終於把那塊作孽的糕團嚥下去,喘得肩膀直顫。
“誰要你多管閒事。”她聲音沙啞,眼神兇狠,可惜配上通紅的臉頰和溼漉漉的眼尾,半點威懾力也沒有。
蕭絕不惱,反而低笑出聲:“剛纔捶胸頓足的樣子,我還從來沒見過。”
“閉嘴。”她抹了把嘴角,想把殘渣藏進袖子,卻被他眼疾手快捏住手腕。
“別藏了,嘴角沾着棗泥。”他拇指擦過她脣邊,動作輕得像拂灰,“堂堂新晉妃子,偷喫貢品還能把自己噎成這樣?”
“我這不是餓了嗎?”她甩開手,背過身去,“一天到晚不是對賬就是挨潑茶,飯都沒好好喫一口。”
“所以就挑竈君爺的供品下手?”他語氣帶笑,“你不怕他晚上託夢告狀?”
“他若敢來,我就讓他嚐嚐我種的毒菜。”她冷冷道,轉頭卻發現他手裏還端着那杯水,分明是特意備好的。
她一頓:“你……早就來了?”
“從你翻窗開始。”他靠在門框上,雙臂交疊,“看你左躲右閃,還以爲宮裏進了賊。結果是自家媳婦兒半夜劫神龕。”
“甚麼自家媳婦兒!”她耳尖一熱,脫口反駁,“你還欠我四成銀子呢!”
“哦?”他挑眉,“上次分贓的事還沒算清,你就先欠了朕一條命——要是我沒來,你是不是打算拍着桌子昇天?”
“少胡說!”她嗆了一口,又咳起來。
蕭絕不再逗她,轉身從外間取來一碗剛煨好的薑湯,塞進她懷裏:“喝完再鬧。”
“我不冷!”她嘴硬,捧着碗卻不撒手,熱氣撲在臉上,手指漸漸回暖。
“你不冷,那你耳朵怎麼紅得像要滴血?”他瞥了一眼,忽而伸手將她披風重新裹緊,指尖不經意蹭過她腕內軟肉。
兩人靜了片刻。爐火噼啪,窗外風聲漸起。
姜晚小口啜着薑湯,舌尖被辣得發麻,心裏那股彆扭勁兒卻慢慢鬆了。她偷偷抬眼,見他站在燈下,玄袍未換,顯然是剛從政事堆裏抽身而來,眼下還帶着點青影。
“你怎麼總在這種時候出現?”她問。
“哪種時候?”
“我出醜的時候。”
蕭絕一怔,隨即笑了。這次不是冷笑,也不是譏諷式的揚脣,而是真真切切地彎了眼角:“因爲只有這時候,你纔不像個謀算千里的暗樁首領。”
“那像甚麼?”
“像個……會餓、會嗆、會臉紅的人。”他說完,頓了頓,聲音壓低,“挺可愛的。”
姜晚猛地嗆住,差點把薑湯噴出來。
“你說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