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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36章 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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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那件事發生,加上我媽又去世,奪命連環,我爸整個人都垮了。天天怪自己:就怨我啊,怎麼給孩子起了個少卿這樣陰柔的名字?怪我啊,是我才讓他變這樣的。如果那時候給他起個名叫許剛,許強,他肯定就不會……

爸,普通男人睡女人,你兒子睡男人,論扛腿打樁的體力消耗可比許剛還剛呢。

我陰柔嗎?你去採訪一下那些會所。

終極不平等。錯就錯在我只跟男人睡。

同樣是睡男人,那些男女通喫的玩咖直男就和我天差地別了。他們不會被歧視,他們也不必隱藏,甚至可以作爲談資,收穫豔羨或心照不宣的目光。

只因爲他們不僅睡男人,也能睡女人。他們可以傳宗接代。所以,他們跟男人做愛只是玩,不影響人類繁衍大計,所以並不是小娘泡兒。

甚至還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真正站在食物鏈的頂端。

所以同性戀被反感厭惡,並不是他們有甚麼噁心反常的人格特質,只是因爲無法傳宗接代的原罪,犯了人類的大忌。

那些在電視上的嫩肉怎麼就可以描眉畫眼,坦然又風光。

因爲老子化妝是他孃的因爲好看,不是他們孃的因爲變態。老子終究還是爺們兒,是要和女人談戀愛的。

爲甚麼兩個直男就能快樂和諧公開當着億萬觀衆賣cp給全民看。

因爲大家知道他們都是直的,不是真的在公然搞基。以後還要跟女人結婚生孩子的,是不是要賺錢養家?餬口不易的,趁着熱度賺錢有甚麼錯了?

都合理。

我呢,就不合理。白活,活着也是氣死媽,斷了老許家珍貴的香火,對不起國家鼓勵生育的政策,是人類進化道路上的絆腳石。

想這些狗逼事兒。一定是因爲躺在了蠢逼的牀上。

安鯉。這個蠢直男。我幹嘛找他。喫虧又搭錢。

……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嘿,跟我講理呢。傻嗎。難道我看上去像是講理的人嗎。

無所謂,倦了倒是。他媽的搞了好幾次不給射,我他媽的圖啥呢。圖ED,圖蛋疼,圖精索靜脈曲張?

還是圖他老,圖他貴,圖他人傻活兒差,做愛時候說自己肚子裏有屎?

可能有的東西就是越匪夷所思看起來德不配位人就越想買,像是玄學。比如女明星身上那些醜的一匹的“孤品設計款”,比如渾身logo不知讓人眼睛往哪兒聚焦的奢侈品,比如自己那些體驗感還不如安鯉那條破洞老爺子型內褲的狗屁高定西裝。人就是賤,有錢沒處花就更賤了。

那也賤夠了吧。差不多得了。

許少卿覺得自己一直沒睡踏實,因爲根據他的生物鐘這個點不該睡覺,即使是很累也難以睡得香甜。於是,他在一堆亂七八糟的思緒中疲憊地睜開眼睛,時間已經下午兩點多鐘了。

他坐起來,看了一眼手機。安鯉兩個小時前發了信息:睡了嗎

過了很久的另一條:起牀以後從我的衣櫃裏把你上次那件西服拿走吧。我送乾洗店洗過的

另一條:乾洗店洗的肯定是非常乾淨

又過了半個小時的另一條:那麼貴的衣服,別扔

許少卿忍不住笑了一聲。他怎麼知道的。

然後他斂起笑容,沒回。

他站起來,把衣服穿好,走到櫃子前面打開櫃門。裏面有股乾淨的洗衣粉味夾雜着一絲很淡的樟腦味。冬衣疊着,夏衣掛着,他的西裝就掛在一溜土鱉t恤的旁邊,罩着一層從乾洗店拿回來的衣服那種塑料膜。

他沒取那件衣服,倒是垂目看見了那個裝着內褲的簡易筐。

……

清一色的老爺子型。

……這是個多麼讓人喪失慾望的土鱉的衣櫃。簡直讓許少卿想到自己爸。

他拿出一條,舉在手上。觀察。抹布頭子一樣鬆鬆垮垮的四角褲,雞巴長點兒的都能從一邊露出來的東西穿上有甚麼功能呢。操。

就是手感還挺好的。

如果不是穿過很久,就不會有這種手感。

他挑了一條稍微順眼一點的,猶豫一下,沒收了。

他把櫃子關上,準備走。他先走過去拉開窗簾,冬天午後的陽光就照進來了。他看見一條窄小的陽臺,那裏掛着幾件沒來得及收的土鱉裝和幾隻晾魚乾一樣一根一根直接搭在窗戶邊上曬太陽的襪子。

他又走到桌子旁邊打算關掉檯燈。然後他看見桌子上零星的雜物之間,靠桌角與牆壁間隙的地方立着一個相框。他拿起來看。上面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

他愣了一下,把照片湊到眼前仔細看。

小女孩眉眼間無辜和天真的神態很像安鯉,而那個秀致的鼻頭形狀和嘴巴連接那裏則恨不得跟安鯉一模一樣,一眼就能看出跟他有甚麼關係。但孩子眼睛比他大,更像周小芸,還有點聰明勁兒。

……小朵。

許少卿腦子裏一下蹦出這個名字。

之前他從來沒把這字眼跟甚麼真人聯繫起來,可他現在突然發現,安鯉在他面前學自己前妻說那些話,不僅僅是牀事情話,而是完全有可能實現的。安鯉跟他老婆,與自己跟安鯉不一樣。他們那個“種”,不是說說而已,是真能種出東西來的。

他心情突然複雜起來。

他看着相框裏那個真正的“愛的花朵”。像安鯉一樣老實乖順,卻還多了些小女孩的靈動活潑。

確實,非常可愛。

他看着這張酷似安鯉的小姑娘照片,看了一會兒,好像心裏有甚麼東西突然瓦解了。失去了。

卻也輕鬆了。

他想了想,抬手回了安鯉一條信息:好聚好散

過了一會兒,卻又不甘心以此收尾。又發了一條:插過你後門兒的哥們留

由於海市那邊新項目進入收尾階段,他出差的頻率變得多了些,一個月就出去了三次。回來以後也挺忙的,一直都沒有甚麼時間去會所。當然,也許是他犯懶了。他覺得28歲大概會是個坎兒,奔三之際,他永不停歇的慾望終於開始走下坡路,而再有兩個月他就28歲了。

可能正因爲這樣,年前,家裏老頭子催得更緊了。

如果他不過去,人家就會打電話過來,逼他見相親對象。如果他說忙,老頭子就說抽個午飯時間,位子已經定好了。

被迫見過幾個老爸認爲個個兒與他都是絕配的姑娘之後,他發現自己走下坡路的慾望竟然又重歸惡途,且變本加厲了。於是他不得不又去會所解決。可是去了卻又興致不大,行事潦草,甚至有一次走到大門口就反悔回家了。

慾求不滿,索然無味,這兩者是怎麼能進行有機結合的呢?讓他的日常像一個高峰接一個谷地再接一個高峰再接一個谷地,不斷上上下下,疲憊不堪。

有一天早上他起牀的時候,懵懵懂懂地走到廚房去,拿了把刀子貼在小腹上。冰涼尖銳的刀刃讓他清醒過來時,發現他晨勃的小兄弟差點被他給割喉了。

瞬間滿身冷汗。

於是當晚他又去了藍堤。他決定,今天一定要點一個一個再一個,開心做到早上,好讓他的狗屌兄弟好好趴下再也起不來。

他在會所門口打開車窗,抽了支菸,就跟老鄭說道:“你回去吧。明天早上來接我上班。”

“好的老闆。”

老鄭應了一聲,等他下車。

許少卿手剛碰到車門,手機就響了。於是他先拿起來看。

……

……?!

我養的魚的微信語音通話!

……

他一下子攥緊了手機。突然看到這個久違的頭像,許少卿覺得很魔幻,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接。

他一直呆到那個電話結束通話,也沒選擇出來。

很快,安鯉又打來了電話。

這次他咬了下牙,接起電話。

“喂?”他還沒說話,那邊先說話了,挺急似的,是個年輕的男聲,但並不是安鯉:“你好。那個啊你認識安鯉嗎?”

許少卿立刻坐直了身體:“你誰?”

“我是警察。”

“……啊?”

“安全的安,鯉魚的鯉。認識吧?”

許:“怎麼了?”

那邊對他打太極的回答不滿地嘖了一聲,本來挺好的口氣立刻不悅,說:“我這忙着呢,認識就來趟江朗路派出所,領人。不認識我掛了。”

“領……等一下!”許少卿喝了一聲,老鄭給下了一跳,緊張地從後視鏡看老闆。

許少卿馬上放平聲音說道:“我認識。他怎麼了?”

電話那邊警察小哥沒說話,可旁邊亂七八糟的聲音裏有個威嚴聲音脫穎而出,一字一個釘:“你們這是聚衆淫亂!不害臊嗎?”

聚……

許少卿手一抖,差點沒把手機扔出去。

“能來嗎。”那邊口氣不耐煩了。

他呆了:“……能。”

那邊掛了電話。

“……”許少卿握着手機沒緩過來。

我國法律,聚衆淫亂指的是三人以上,莫分男女。

不過,這種事誰都知道,沒人舉報,很難被發現。若不是證據確鑿,情節嚴重,並已經形成嚴重不良社會影響,也真沒那麼多警力挨家管人傢俬生活。

所以這傻逼是怎麼讓人給點了的!

……不!重點是,安鯉怎麼會幹這個……

難道他還賣呢?!都發展到聚衆了?!

許少卿覺得被這個蠢貨氣炸了,自己肺泡子不夠喘氣用的,眼前陣陣發黑。他說:“送我去……”

愣了幾秒,把後半句給噎回去,又說:“老鄭你打車回家吧。把車給我。”

看出老闆不對勁兒的老鄭趕緊說道:“好,好。”然後快速下了駕駛位。

許少卿一屁股坐進去,關上車門就是一腳油門,車立刻像瘋牛一樣衝了出去。

江朗路派出所在一片老商業娛樂區的後方。派出所地兒不大,此時人可不少。亂七八糟的,接待大廳好幾個人,有男有女,看起來有些是互相認識的,蹲着的站着的,有穿着娛樂城制服的服務生,也有些神志看起來不大清醒的,以及嗡嗡說話的哭着打電話的。可是沒見安鯉。

他上去問一位警官:“您好,我是來接人的。”

警察抬頭看了他一眼,說:“接誰?”

“安鯉。安全的安,鯉魚的鯉。”他回答。

“你接安鯉?”警察上下打量了許少卿一番,問。

“對。”他四下看看,“他不在這兒?”

警察站起來,示意許少卿跟上自己。

“他在房間裏呢。”

許少卿突然警覺:“爲甚麼?他的事情嚴重?”

警察嘲弄似的笑了一下,又立刻收斂了。

“嗑嗨了,不好看。”

“嗑……”

許少卿覺得自己立刻獲得了老爸的家族遺傳性高血壓。

警察:“他蒙了,問他家裏人,他也愣着不肯說話。於是就找你了。”

許少卿點了點頭,想。安鯉這種事打給前妻也不妥。

但他就沒個朋友嗎?找我是不是有點遠了?

“你就是‘隨叫隨到’?”警察像是解答了他的疑惑,“我看他微信置頂你叫‘隨叫隨到’,還以爲你是他甚麼小弟呢。”

許:“……”

說完,警察又打量起這個跟筆錄室裏那個有明顯階級差異的西裝男來,他似乎意識到他可能會錯了那個‘隨叫隨到’的意了。

不過,人來了就行。

“警察同志叫我來,是說明沒甚麼事兒吧?我可以直接把他帶走嗎。”他問了比較緊要的問題。

警察:“嗯,他沒事了,你留個姓名電話,可以帶走。”

許少卿吐了口氣:“同志,那我能問下怎麼回事嗎。”

警察打開筆錄室的門,說:“有幾個男的女的去娛樂城玩的時候自己帶了藥,在房間玩起來以後膽就肥了,開始亂來。你這朋友比較倒黴,進去送酒的時候讓人扣下了給他猛灌藥酒。後來那幾個人鬧大了,跟娛樂城裏保安打起來,然後有人報了警。”

“……”

便利店。快餐店。還有娛樂城服務生?

是同時,還是辭職了換的?

真是時不我待,生財有道,積少成多。

這個安鯉那麼拼命掙那些錢到底要幹甚麼啊?

跟着警察走進裏間,許少卿看見了那個衣衫不整叉腿仰坐在凳子上喘粗氣的蠢貨。很久不見,竟然是這副樣子出現在自己眼前,許少卿不知道心裏該是甚麼滋味。

反正是想罵街的滋味就是了。

警察說:“你要扶着他走。他現在不大清醒自己走不了。這是他手機。”

警察把手機遞給許少卿。

許少卿接過手機,猶豫地點了下腳跟,終究還是僵着臉走到安鯉對面,冷聲說道:“起來。”

安鯉臉上帶着不正常的紅暈,支起脖子來看他,看了一會兒,沒說話,伸手就往他兩腿之間那地方摸過去。

許少卿嚇了一跳,趕緊一把抓住他的手,緊張又窘迫地瞟了一邊的警察一眼,不得不彎腰把安鯉擎起來,把他的胳膊掛在自己脖子上,然後黑着臉,咬牙切齒地,拖着他,一步一步離開了開始變得玩味的警察同志的視線。

“麻煩您了。”他說。

【作家想說的話:】

下章是讀者朋友點的菜,藥愛

許:我不關心誰點的菜,我想知道我能不能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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