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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父母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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鉑銳酒店那場不歡而散的生日宴,如同一個沉重的句號,暫時中止了傅家關於催婚的正面衝突,卻將更多難以消化的情緒帶回了那座位於城郊、依山傍水的傅家別墅。

夜色已深,別墅的書房裏卻燈火通明。不同於傅雨霏辦公室那種充滿未來感的極簡奢華,這裏的裝修是沉穩的中式風格,紫檀木書架上擺滿了古籍和商業論着,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檀香氣息。傅奕星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在寬大的書桌後處理公務,而是煩躁地在鋪着厚實地毯的房間內踱步。他手裏夾着一支已經燃了半截的雪茄,卻忘了去吸,任由青白的煙霧嫋嫋升起,模糊了他緊鎖的眉頭。

“三十五了……她都三十五了!”傅奕星停下腳步,聲音帶着一種挫敗感的沙啞,重重地敲在靜謐的空氣裏,“你看看她今晚那個樣子,哪裏還有半點女兒家的柔順?簡直就像個……像個渾身是刺的堡壘!”他找不到更貼切的形容詞,腦海裏浮現出女兒那雙冷靜到近乎冷酷的眼睛,心頭就像被甚麼東西堵住了一樣。

李清妍坐在一旁的黃花梨木圈椅上,手裏無意識地揉着一方真絲手帕。她已換下了宴會上那身旗袍,穿着舒適的絲質家居服,卻依舊掩不住眉宇間的憔悴。她沒有立刻接話,只是幽幽地嘆了口氣,那嘆息聲綿長而無力,承載了太多無法言說的憂慮。

“奕星,你說……是不是我們以前管她太嚴了?把她逼得太緊了?”李清妍抬起頭,眼中帶着反思與心疼,“從小到大,我們培養她獨立,教她商場如戰場,不能示弱,要她扛起霏陽這麼大的擔子……是不是因爲這些,才讓她覺得,感情和婚姻都是不必要的負擔,甚至是弱點?”

傅奕星聞言,煩躁地揮了揮手:“這叫甚麼話?培養她成才還有錯了?要不是我們這麼培養,霏陽能有今天?她能有現在的成就和地位?問題是,事業和家庭根本不衝突!你看老李家的女兒,不也是跨國公司的高管,人家孩子都兩個了!怎麼到了我們雨霏這裏,就比登天還難?”

“那能一樣嗎?”李清妍忍不住反駁,聲音裏帶上了幾分哽咽,“雨霏她……她不一樣。她肩上的擔子比誰都重,心氣也比誰都高。你讓她像普通女孩一樣,去相親,去迎合,去爲了結婚而結婚,她怎麼可能願意?她見的那些男人,有幾個是真心衝着她這個人來的?還不是衝着傅家,衝着霏陽集團?”

這話戳中了傅奕星的痛處。他何嘗不知道這一點?正是因爲清楚圍在女兒身邊的狂蜂浪蝶大多目的不純,他才更加焦慮。他怕女兒遇人不淑,怕傅家的基業被外人覬覦,更怕女兒因爲看透這一切而徹底封閉內心。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就由着她這麼一直單下去?”傅奕星走到窗邊,猛地拉開厚重的窗簾,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和遠處零星燈火,“我們還能陪她多少年?等我跟你都走了,留下她一個人,守着這偌大的家業,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生病了連個端茶送水的人都在門外等着請示彙報……那場景,我想想都覺得心裏發涼。”

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帶着一個父親深沉的、不輕易表露的脆弱。商場上的殺伐果斷,在面對唯一的女兒時,化作了無盡的無力感。

李清妍站起身,走到丈夫身邊,輕輕挽住他的胳膊。她能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的緊繃。夫妻倆並肩望着窗外,同樣的愁緒在沉默中蔓延。

“我不是要她隨便找個人將就,”李清妍的聲音輕柔卻堅定,“我只是希望,能有一個人,真正懂得她,心疼她,不是把她當作‘傅總’,而是當作‘傅雨霏’來愛護。能在她累的時候給她一個肩膀,在她難過的時候給她一個擁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所有人都仰視她,依賴她,卻沒人能真正走近她,溫暖她。”

“懂得?心疼?”傅奕星苦笑一聲,“談何容易?雨霏那孩子,把自己包裹得太嚴實了。她展示給外人的,永遠是完美、強大、無懈可擊的一面。有幾個人能有耐心,有能力去敲開她那層堅硬的外殼,看到裏面真實的她?就算有,以她現在的戒備心,恐怕還沒等對方靠近,就被她凍傷或者驅逐了。”

他想起了最近一次失敗的相親安排。對方是他一位老友的兒子,海外名校畢業,自己創辦的科技公司也初具規模,年輕有爲,家世清白。他本以爲這次總該有點希望,誰知女兒見面不到十分鐘,問了幾個關於行業前景和公司估值的問題後,便直接指出對方商業模型中的幾個致命缺陷,語氣平靜得像在開項目評審會。那年輕人當場臉色煞白,鎩羽而歸,事後委婉地表示,傅總氣場太強,他“高攀不起”。

“我們用的方法不對。”李清妍沉默良久,忽然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常規的相親,對她來說就像又一場商業談判,她本能地就會進入評估和防禦狀態。我們需要……換一種思路。”

“換一種思路?”傅奕星疑惑地看向妻子,“還能有甚麼思路?該試的不都試過了?”

“我們之前找的人,都太‘像’了。”李清妍轉過身,面向丈夫,眼神變得清晰起來,“都是我們這個圈子裏的,或者至少是精英階層。他們身上帶着同樣的標籤,追求着類似的東西,雨霏一眼就能看穿,自然也提不起興趣。或許,我們需要找一個‘不一樣’的人。”

“不一樣?”傅奕星眉頭皺得更緊,“甚麼意思?難道去找個平民百姓?那怎麼行!門不當戶不對,以後怎麼相處?觀念差異得多大?”

“門當戶對,對的只是家世背景,對的了一輩子相濡以沫的心嗎?”李清妍反問道,“我們當年,不也是白手起家?重要的是人品,是心地。一個不在乎傅家財富,不畏懼雨霏身份,能真心實意待她好的人,比十個所謂的青年才俊都強!”

傅奕星被妻子的話震了一下,他仔細品味着“不在乎”、“不畏懼”這幾個字。這確實是他從未考慮過的方向。一直以來,他都在固有的圈子裏打轉,尋找着所謂的“配得上”女兒的人,卻從未想過,跳出這個圈子,或許別有洞天。

“可是……這樣的人,去哪裏找?”傅奕星依然覺得匪夷所思,“就算找到了,雨霏能接受嗎?她那關怎麼過?”

“這就是關鍵了。”李清妍深吸一口氣,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我們不能再用‘相親’的名義把她騙出去。得想個辦法,讓她在一種不那麼刻意,甚至是被動的情況下,接觸到這樣的人。而且,這個人必須要有能讓她刮目相看的地方,不能真的只是個平庸之輩。”

她踱迴圈椅邊,卻沒有坐下,手指輕輕敲打着光滑的扶手,大腦飛速運轉着。“得有一個契機,一個能讓雨霏放下戒備,同時又能展現對方獨特價值的契機……”

傅奕星看着妻子陷入沉思的側臉,心中雖然依舊充滿疑慮,但長久以來對妻子智慧的信任,讓他沒有立刻出言反對。或許……常規手段確實已經山窮水盡,真的需要一些非常規的“奇謀”了?

書房裏的氣氛,從之前的焦躁無奈,悄然轉變爲一種帶着不確定性的謀劃。李清妍的目光逐漸變得堅定,一個模糊卻大膽的計劃,開始在她心中醞釀。爲了女兒終身的幸福,她這個做母親的,或許真的需要“兵行險着”了。而這一切的起點,竟然會落在不久後繁華街頭的一場“意外”之上,此刻的他們,還渾然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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